626、陈光阳的发财新思路 (第1/2页)
陈光阳踢了踢地上那堆花花绿绿的泳装挂历,听着二埋汰那句“腚都要揍开花了”。
脑子里那点关于洗衣粉的念头突然像灶坑里蹦出的火星子,“啪”地一亮。
“悬?悬个屁!”
陈光阳嗤笑一声,弯腰捡起一本,手指捻着光滑的硬纸页,哗啦作响,“扎眼归扎眼,可你瞅瞅这纸,这色儿,印得多板正!李铁军那脑袋瓜子,活泛是真活泛!”
他眼神扫过三狗子捂着腚、龇牙咧嘴的怂样,又看看大果子气鼓鼓坐在炕沿、眼神却忍不住往财神像上瞟的别扭劲儿。
心里那点盘算越来越清晰。
这玩意儿在靠山屯是洪水猛兽,可要是换个地方,换个名头呢?
“光阳哥,那…那咋整?这玩意儿还卖不卖了?”三狗子怯生生地问,屁股蛋子还火辣辣地疼,心有余悸。
“卖!咋不卖!”陈光阳把挂历往麻袋上一拍,目光转向二埋汰和三狗子。
“你俩刚才说啥来着?开春了山野菜不用天天往县里跑,在家闲出屁,想整个小买卖?”
“啊,对对对!”二埋汰赶紧点头,也顾不上刚才还笑话三狗子腚开花的事了。
“哥,你看我跟三狗子,总不能天天蹲墙根儿晒老阳儿吧?铁军现在管着大棚那边,比我还忙活。
俺俩寻思着,快过年了,整个啥小营生,能赚点是点,比待着强就行。”
三狗子也连连点头,捂着屁股往前凑了半步:“光阳哥,给指条道儿呗?
不用像你那么大买卖,够买点烟叶子、扯块布给大果子做件新褂子就成!”
陈光阳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行啊,有这心气儿就中!买卖现成的,就在你俩眼皮子底下!”
他大手一挥,“走,上二埋汰家豆腐坊!”
“啊?豆腐坊?”二埋汰一愣,“那豆腐不都让铁军包圆儿了么?供销社、‘四季青’还有咱屯子自己吃,也没剩啥啊?
再说,那玩意儿俺俩也整不明白啊,点卤水看‘浆花儿’那活儿,精细着呢!”
“谁让你俩磨豆腐了?”
陈光阳抬脚就往外走,风雪卷着往里灌,“捡你们现成的‘边角料’!铁军不是总嫌干豆腐放不住,做多了卖不完、做少了又不够本儿么?
教你俩个新招儿,保管把那些‘剩货’变金子!”
一听“变金子”,二埋汰和三狗子眼睛都亮了,也顾不得风大雪紧,赶紧跟上。
三狗子走路还一瘸一拐,被二埋汰架着胳膊往外拖。
“媳妇…那…那这堆玩意儿…”三狗子回头,可怜巴巴地瞅着炕上地下那堆烫手的挂历和财神爷。
大果子哼了一声,抓起那本泳装挂历作势要扔,到底没舍得,连同财神像一起胡乱塞回麻袋,没好气地骂道:
“滚蛋!看见你就来气!回头再跟你算账!东西先搁这儿,敢瞎倒腾看我不真把你腚揍成八瓣儿!”
三人顶着白毛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屯子西头的豆腐坊走。
风跟小刀子似的刮脸,二埋汰缩着脖子嘟囔:“哥,啥边角料啊?豆渣?那玩意儿喂猪还行,人谁吃啊?”
“猪脑子!”陈光阳骂了一句。
“干豆腐!铁军手艺好,干豆腐薄是薄,可架不住天热了放不住,做多了一两天卖不完就发黏、变味,是不是?”
“可不咋地!”二埋汰点头,“铁军因为这个没少上火,扔了心疼,不扔又不行。
后来就紧着量做,可有时候县里供销社临时要货,又抓瞎。”
“今儿就教你俩,咋让这放不住的‘金贵’玩意儿,变成能存住、还好吃、还能卖上价的‘硬货’!”
陈光阳推开豆腐坊虚掩的木板门。
一股熟悉的热烘烘的豆腥气混着淡淡的卤水味儿扑面而来。
屋里比外头暖和不少,灶膛里还有没燃尽的柴火余烬,微微发红。
大锅刷得干干净净,旁边几个大瓦盆里泡着黄豆。
磨盘、豆腐板、压豆腐的石头家什都归置得整整齐齐。
靠墙几个柳条筐里,正堆着半筐切好的、但显然没卖完的干豆腐,颜色微微有些发暗,摸上去带着点潮乎乎的凉气,边缘已经不像新出锅时那么挺括了。
这就是铁军留下的“剩货”。
“就这?”三狗子凑过去捏起一张,扯了扯,韧性还行,但没啥香气。
“这玩意儿咋整?炖白菜?炒尖椒?那也卖不上价啊哥。”
“炖炒那是吃新鲜!咱整的是零嘴儿,是能揣兜里、干活累了嚼两口、老爷们下酒的好东西!”
陈光阳挽起袖子,眼神在屋里扫了一圈,目标明确。
他走到墙角,那里堆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扒拉出一个小号的、带盖子的铁锅。
看着像是以前熬糖稀或者化蜡用的,有点旧,但没破。
又翻出几块大小合适的、洗刷干净的青石板。
最后,目光落在灶台旁挂着的几个小布袋上,那是铁军平时卤豆腐干用的香料包,八角、花椒、桂皮、小茴香啥的都有。
“二埋汰,去,灶坑扒开,整点没明火的红炭火来,铺这破铁盆里。”陈光阳指了指地上一个磕瘪了边的旧搪瓷盆。
“三狗子,把那些干豆腐都搬过来,一张张撕开,别扯烂了,撕成巴掌宽的长条,堆这笸箩里。”
俩人虽然满肚子疑问,但对陈光阳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立刻分头忙活起来。
二埋汰蹲在灶坑前,拿烧火棍小心地扒拉出红彤彤、不带火苗的炭块,用破铁锹盛进搪瓷盆。
三狗子忍着腚疼,坐在小板凳上,小心翼翼地把略显疲沓的干豆腐一张张揭开、撕条。
屋里很快弥漫开炭火气和豆制品的微酸气息。
陈光阳也没闲着。
他找来半袋粗盐,又从那几个香料布袋里各抓了一小把八角、花椒、桂皮、几片香叶,想了想,又捏了一小撮小茴香和两颗干红辣椒。
把这些东西一股脑丢进那个小铁锅里,舀了两瓢清水进去。
“哥,你这是要熬卤汤?跟卤豆腐干似的?”
二埋汰端着半盆红炭过来,瞅着锅里的料。
“差不多,味儿得足!”陈光阳把铁锅架到平时热豆浆的小灶眼上,点燃一把豆秸塞进去。
蓝色的火苗舔着锅底,很快,锅里就响起细微的“咕嘟”声,水汽升腾,混合着香料的霸道气味渐渐压过了豆腥气,在温暖的豆腐坊里弥漫开来,辛辣、咸香、带着一丝回甘的复杂香气,勾得人鼻子发痒。
“真香啊!”三狗子吸溜着鼻子,手里的动作都慢了。
“香还在后头!”陈光阳盯着锅,等水滚开,盐粒化尽,汤汁颜色变深,香气愈发浓郁扑鼻。
他拿起水瓢,又往里加了小半瓢凉水,把滚沸的汤压下去一点,保持着将开未开的“虾眼泡”状态。
这才把三狗子撕好的那一笸箩干豆腐条,一股脑儿倒进了沸腾的卤汤里!
“刺啦”一声轻响,白色的蒸汽猛地窜起。
陈光阳抄起一双长筷子,快速地在锅里翻搅,让每一条干豆腐都浸没在棕红色的滚烫卤汁中。
干豆腐条一入热汤,原本有些疲沓发暗的色泽肉眼可见地变得油亮、深润起来,贪婪地吸吮着汤汁。
“火别太大,文火咕嘟着!让它慢慢入味!”
陈光阳吩咐二埋汰看着灶膛火。
他自己则不停地用筷子翻动,防止粘连糊锅。
豆腐坊里只剩下柴火轻微的噼啪声、卤汁温柔的“咕嘟”声,以及那越来越浓郁、越来越勾魂的咸鲜卤香。
那香气钻心挠肺,混合着豆制品特有的醇厚,把二埋汰和三狗子肚子里的馋虫彻底勾醒了,两人眼巴巴地盯着锅里翻滚的酱色豆腐条,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约莫煮了一会儿的功夫,锅里的汤汁收下去小半,变得浓稠,紧紧包裹着每一条干豆腐,颜色也从棕红变成了深酱色,油亮亮的。
陈光阳用筷子挑起一根,捏了捏,软而不烂,韧劲十足。
他吹了吹,送进嘴里嚼了两下。
“嗯!”他满意地点点头,咸淡适中,五香味彻底浸透了,豆香混合着香料的复合滋味在口腔里爆开,越嚼越香。
“成了!捞出来!”
二埋汰赶紧递过一个洗净沥干的大号柳条笊篱。
陈光阳动作麻利,一笊篱下去,捞起满满一坨热气腾腾、酱香四溢的卤豆腐条,沥了沥汤,哗啦一下倒在旁边早就准备好的、铺着干净白纱布的大笸箩里。
“别堆一块儿,摊开!晾晾水汽!”
陈光阳指挥着。
三狗子忍着烫手,赶紧把那些油亮诱人的卤豆腐条扒拉开,均匀铺在纱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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