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西海龙王 (第1/2页)
西海深处。
西海龙宫。
玉帝御赐的夜明珠,清辉漫洒,将西海的水晶宫阙映照得如梦似幻。
珊瑚宝树在柔和的光晕中摇曳生姿。
一场规格极高的私宴正在举行。
主位之上,西海龙王敖闰身着玄色龙袍,气度沉凝。
下首左右,泾河龙王和泾河龙后(西海龙王之妹),端坐席间,眉宇间郁结难消。
西海大太子敖摩昂,与玉龙三太子敖烈(白龙马)亦陪坐一旁。
宴间。
觥筹交错,丝竹袅袅,珍馐罗列,琼浆玉液映着珠光。
看似一派祥和之景,然殿内气氛,却在表面平静之下,暗藏思量。
推杯换盏间。
泾河龙王终是强抑住心头翻腾的家族血仇,在西海龙王的苦劝与利害分析下,艰难颔首,应下了与道门八仙和解之议。
“妹妹,妹夫啊,那再过几日,我便邀请吕洞宾、钟离权、铁拐李等道门八仙来西海龙宫一叙……”
西海龙王敖闰见状,心下稍宽,正欲举杯再言,将这紧绷的气氛缓和一二。
“报!”
殿外一声急促的高呼,瞬间打破了宴会的节奏。
一名巡海夜叉神色惶急,立于殿门之外。
“何事喧哗?搅扰盛宴!”
西海龙王敖闰眉头深锁,沉声喝问,龙睛中精光乍现。
那巡海夜叉得了许可,连忙带着一个身披泾河水府特有鳞甲的巡水夜叉匆匆进殿,禀告道:
“启禀陛下,是泾河水府的人有十万火急之事,要寻泾河龙王!”
那泾河水府的巡水夜叉早已等得心焦,一见自家龙王,连忙扑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
“龙王爷!龙王爷!家中突生变故,祸事了!”
“龟丞相急令,让我速请龙王爷火速回府定夺!迟……迟则生变啊!”
说话间,那巡水夜叉已是抖若筛糠,抖抖索索地从怀中贴身处,掏出一枚巴掌大小、闪烁着急促水纹波光的“龟甲”,双手高举过顶,呈递上来。
这正是龟丞相以秘法加持,写给泾河龙王的信。
泾河龙王看了信,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之预感瞬间攫住其身。
泾河龙王只感觉脖子发凉,面色剧变,握着玉简的手竟微微颤抖起来。
“妹夫?”
西海龙王敖闰离他最近,将泾河龙王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尽收眼底,心中亦是猛然一沉,连忙沉声问道:
“究竟何事?竟让你如此失色?速速道来!”
“兄长……”
泾河龙王喉头滚动,竟一时失语,只是将那枚玉简,颤巍巍地递到敖闰手中。
西海龙王敖闰接过玉简,神识一扫,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面色也沉了下来,凝重道:
“这……凡俗老道,如何能知晓你泾河水府内情秘事,更兼……更兼洞悉天庭敕命的长安云雨之数?”
“此中必有天大蹊跷!”
西海龙王敖闰目光锐利,瞬间做出了判断:
“恐是有人设局,欲要陷害于你!”
紧接着,他想到信中提及的另一关键,语气更急:
“鼍龙外甥年幼,性情冲动鲁莽,心思单纯,极易为人所趁!”
“若落入陷阱,后果不堪设想!”
“妹妹,妹夫,事不宜迟,你们速速回府,亲自处置此事!万万耽搁不得!”
一旁的泾河龙后早已花容失色,先前勉强维持的雍容荡然无存。
珠泪如同断线的珍珠,再也控制不住,簌簌滚落,她紧紧抓住泾河龙王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龙袍,语带凄惶哭音:
“洁儿他……他会不会有事?我的洁儿……”
泾河龙王亦知事态严重,他安慰了一下泾河龙后,便连忙起身,对西海龙王急声道:
“兄长,我晓得了。”
“我这就回府。”
“今日失礼之处,改日再登门拜谢!”
说罢,他转身便欲化作遁光离去,然而心神剧震之下,脚步竟有些虚浮踉跄,显见已是方寸大乱。
“且慢!”
西海龙王敖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妹夫的手臂,凝视着他,语重心长,字字句句皆蕴含着兄长对妹婿的深切忧虑与谆谆劝诫:
“妹夫,记住我对你说的话,冤冤相报,何时能了?”
“忍得一时,方得风平浪静;退让一步,方见海阔天空!”
“今我龙族势微,不复上古之盛,更无往昔之荣光,此乃不争之实也!”
“行走三界,若遇强梁难敌,该低头时且低头,该服软时便服软!切勿逞一时意气之勇!”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今日‘虎落平阳遭犬欺,龙游浅滩被虾戏’,不过暂且蛰伏耳。”
“然,虎伏深山,静听风啸;龙卧浅滩,静待海潮。”
“我龙族能小能大,能隐能升;小则隐介藏形,大则兴云吐雾;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
“乘时变化,而纵横四海。”
“只要保全有用之身,韬光养晦,待到‘有朝一日龙得水’!”
“那时……哼,‘真龙腾空恨天低’!”
“方显我龙族本色!”
泾河龙王闻听兄长这番披肝沥胆之言,字字句句皆如重锤敲心。
那因惊闻噩耗而几乎淹没理智之慌乱与惊惧,竟被这话语强行压下几分。
泾河龙王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郑重道:
“兄长教诲,字字如金!小弟铭记于心,定当谨慎行事,不负兄长之苦心!”
西海龙王敖闰见其神色稍定,不再多言,猛地一挥手,对殿外喝道:
“来人!速取我‘西海水晶龙辇’!”
顷刻间。
一架通体由剔透水晶雕琢、镶嵌无数深海明珠、由四条体型矫健之碧水螭龙驾驭之华贵车辇,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殿前水中。
辇身线条流畅,散发着一种不可言喻之威严气息。
此西海水晶龙辇所过之处,汹涌水流自动分开,形成一条平稳的通道,沿途水族生灵无不敬畏惶恐,纷纷避让。
敖闰指着这象征着西海龙王权柄的宝辇,对泾河龙王道:
“妹夫,事急从权!”
“我将这‘西海水晶龙辇’借你驾驭。”
“此辇乃我西海至宝,御水而行,水道畅通无阻,所至之处,水族避让,可瞬息千里!”
“你驾此辇,走我西海水道,速回泾河!”
泾河龙王望着眼前的西海水晶龙辇,心中感激与焦虑交织,无以言表,只重重拱手,沉声道:
“谢过兄长厚恩!”
当即,泾河龙王再不多言。
他携起同样焦急万分、泪痕未干的泾河龙后,一步踏入那流光溢彩的水晶龙辇之中。
“昂——!”
驾驭龙辇之四条体型矫健、鳞甲如碧玉之螭龙仰天发出一声悠长龙吟,四蹄踏波。
庞大的辇身瞬间化作一道璀璨无匹之深蓝水光,撕裂西海幽暗深邃之海水,朝着南赡部洲那长安之地的方向风驰电掣而去!
眨眼间,西海水晶龙辇已消失在茫茫西海尽头,只余下一道急速平复的水痕。
“哎……”
“海潮欲来,风先起啊!”
夜明珠之光芒依旧清冷地洒下,映照着西海龙王敖闰紧锁之眉头,他望着辇驾消失之方向,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似有无尽忧虑藏于心中。
敖摩昂与敖烈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忧虑。
……
却说泾河龙王驾着西海水晶龙辇,日夜兼程,心急如焚,直往南赡部洲的长安之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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