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蛰伏待时 (第2/2页)
“轰——”突然,宿舍后院传来一阵轻微的异气波动,淡金色的光芒从后院练功场的方向亮起,冲破屋顶的破洞时,把洞边结着的蛛网都映成了金色,光芒直窜夜空,与天边的启明星遥相呼应。后院的老井轱辘被气浪掀得转了半圈,吊桶撞在井壁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林夕正端着药罐往碗里倒药,听到声响猛地站起身,陶罐倾斜,深褐色的药汁溅在灶台上,顺着台面的纹路流进炭火里,发出“滋啦”的声响,升起一缕白烟:“是老大的方向!”
众人踩着院坝的碎石冲向后院,鞋底碾过晒干的药渣,发出细碎的声响。后院的练功石上,沈凌正盘膝而坐,石面上的裂纹被淡金色光芒填满,像一张发光的网。他双眼缓缓睁开,眸中残留的凤凰火与双煞气息交织成奇异的光晕,火光映得他脸颊发红,双煞的灰黑气则在他发梢流转,冷暖交织。他抬手握拳,骨骼发出清脆的声响,玄田内的异气如奔腾的江河,顺着经脉流转时,带动周身的空气都微微震颤,地上的槐花瓣被气浪卷得飘起来,绕着他旋转。修为气息稳稳停在了渡劫境五尊,比之前凝实了数倍,连远处院墙上的爬山虎都被这气息惊动,叶片微微颤抖。
“老大,醒了?”林夕快步上前,指尖搭上他的脉搏,感受着平稳有力的跳动,松了口气。沈凌点头,想起与任潮生的最后一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龙威倒是帮了我,凤凰血脉被激醒了,血纹和逆生血之道也突破了瓶颈。”
他看向围过来的众人,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最后落在吾的拳头上。吾被他看得不自在,挠了挠头:“老大,看我干嘛?我这可是正经渡劫境的拳头了!”说着兴奋地捶了沈凌一下,力道却刻意收了七分,“你可算醒了!这一个月林夕天天熬药,都快熬成药罐子了,洛希把院坝里的灵草都侍弄得能当屏障了,就盼着你醒呢。现在咱们队里有两个渡劫境了,还有丘子桀那个隐藏大佬,以后出去做任务,再也不用怕被人欺负了!”林夕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谁熬成药罐子了?我那是精进医术。”依恋则从院角的石桌上取来一杯温水,她的银白法杖就斜倚在桌边,顶端晶石毫不起眼,她将水杯递向沈凌,轻声说:“先喝点水,刚醒别太激动,你的玄田虽然稳固了,但还需要调养。”洛希也凑上来,眼睛亮晶晶的,抱着鬼藤木杖蹭了蹭沈凌的胳膊,彼岸花的花瓣轻轻扫过他的衣袖:“老大,我新培育出一种‘隐踪草’,能遮住咱们的气息,配合我的鬼藤木杖效果更好,做任务时特别好用。对了,你昏迷的时候,丘子桀还来看过你一次,就站在宿舍门口,没进来。”
新生大赛的硝烟彻底散去,沈凌抬手摸出怀中卷得紧实的任务卷轴,指尖抚过上面烫金的学院徽记,展开时,十个任务栏的空白在夕阳下格外分明——备战赛事的这些日子,他竟把学院派发的核心任务彻底搁置了。卷轴“啪”地铺在院坝的青石板桌上,边角因常被摩挲泛着毛边,众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来,连院角的风都似停顿了片刻。“比赛的事告一段落,咱们该拾掇拾掇正事儿了。”沈凌的指尖划过空白任务栏,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万缘阁的任务榜单每日更新,先去挑几个匹配咱们实力的,把落下的进度补回来。”
他话音刚落,吾就攥着拳头往前凑了凑,赤炎拳套在阳光下闪着光:“老大,我跟你去!挖幽冥草、清剿妖兽巢穴这种糙活,我一拳头就能解决!”林夕皱着眉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指腹还沾着药汁的痕迹:“万缘阁的任务分了人、地、龙、天四个等级,人级最基础,天级能引动大能争抢。你先看清评级再嚷嚷,咱们现在顶多接地阶中低难度的,龙级以上的任务都藏着要命的风险,别脑子一热给老大添乱。”他顿了顿,从药箱里摸出一小包灰色粉末,“我配了‘迷踪雾粉’,遇到人撒出去能制造短暂的云雾屏障,足够咱们脱身。”依恋走到石板桌旁,银白法杖轻轻靠在桌边,她指尖轻点空白的任务栏,轻声分析:“万缘阁人流量大,咱们尽量挑发布者匿名的地阶任务接,既能攒资源,又能避免和其他势力起冲突。”洛希也跟着点头,抱着鬼藤木杖在掌心转了个圈,杖尖催生出一缕细细的青藤缠上卷轴:“老大,我带着隐踪草,咱们出发前在身上沾点草汁,普通异气师根本察觉不到咱们的踪迹,比云雾还隐蔽!”
沈凌看着围在桌旁的四人,他们的身影被夕阳镶上一层暖边,连吾的急脾气、林夕的细心都透着让人心安的默契。他抬手将卷轴重新卷好,攥在掌心:“任务不急着一次接完,先从地阶低难度的入手,熟悉流程再往上碰,关键是稳。”目光扫过院坝里晒着的药草、墙角堆着的兵器,他补充道,“咱们现在根基浅,人级任务没意义,龙级以上又扛不住,地阶正好用来练手——走,去万缘阁。”
夕阳西下,将诺克斯顿学院的塔楼染成金红色,通往万缘阁的石板路上,落满了梧桐叶,踩上去软绵绵的。焚天小队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沈凌与依恋并肩走在最前面,他斜挎着淬魂刀,刀鞘偶尔蹭过路边草叶发出轻响;依恋则一手握着银白法杖,顶端晶石被夕阳镀上一层淡金,一手将任务卷轴收在袖中,路过低洼处时,会悄悄用指尖碰一下沈凌的胳膊示意避让。两人步伐节奏默契,连影子都在地面上挨得极近,法杖敲击石板的轻响与淬魂刀的摩擦声交织在一起,成了独特的韵律。吾和洛希跟在中间,前者正比划着拳势,后者抱着鬼藤木杖,指尖划过路边野草,几株不起眼的隐踪草便悄然扎根生长,彼岸花在夕阳下艳得夺目;林夕走在最后,背着药箱,手里把玩着装有迷踪雾粉的纸包,目光扫过四周的动静,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药草——这是他警惕时的习惯。不远处的枫树林里,树影婆娑,丘子桀负手而立,玄色衣袍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看着焚天小队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也迈开了脚步——他的影子与焚天众人的影子,在前方的路口渐渐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