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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细雨润物

第二十五章细雨润物 (第2/2页)

“管?管得了吗?辽东在打仗,漕运又不畅,粮价能不涨?”
  
  零碎的议论飘入耳中,朱由检心中了然。萨尔浒战败的影响,正在以各种方式,渗透到这个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回到端本宫时,已是申时。王承恩伺候他更衣、用茶,一边禀报:“殿下,您出宫期间,坤宁宫苏姑姑来过,留下了一盒点心。还有……内官监李典簿派人送来两刀上好的宣纸,说是孝敬殿下读书用的。”
  
  宣纸?朱由检嘴角微扬。这位李典簿,果然嗅觉灵敏。
  
  “收下吧,按例回礼。”他吩咐道,“另外,将今日陈先生赠的那包菜种,交给刘婆子,让她在后园辟一小块地,仔细种下。如何种法,陈先生附有说明。”
  
  “是。”王承恩应下,迟疑片刻,又道,“殿下,今日出宫……可还顺利?”
  
  朱由检看向他,目光深邃:“顺利。但以后……恐怕不会总是这么顺利了。”
  
  王承恩似懂非懂,却不敢多问。
  
  入夜,朱由检坐在书案前,提笔记录今日所见所闻。从京郊的田野,到陈元璞的农庄,再到永定门外的米店……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最后,他写下这样一段话:
  
  “万历四十六年五月初八,首次出宫。见京郊农田尚安,然城中粮价已涨,民心浮动。遇陈元璞,才堪用,性谨慎,可徐徐图之。归途见锦衣卫查抄米店,囤积居奇为表,朝局博弈为里。细雨润物,当始于微末;狂风折木,常起于青萍。慎之,慎之。”
  
  写罢,他将纸小心折起,与徐光启的手稿收在一处。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淅淅沥沥,润物无声。
  
  朱由检吹熄烛火,在黑暗中静坐。他知道,今天只是开始。他播下的种子,需要时间发芽;他编织的网络,需要耐心铺展。
  
  而在这场细雨中,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第二十六章微澜渐起
  
  自京郊观稼归来后,端本宫的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朱由检(朱建)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不仅是外界对他的看法,更是他自己内心的某种笃定。
  
  陈元璞赠送的那包菜种,被刘婆子小心翼翼地种在了后园那方新辟的土地上。按照附来的说明,种子需得先用温水浸过,再以草木灰拌种,播种的深浅、间距都有讲究。朱由检每日早晚都会去看一眼,看着那片黝黑的泥土,想象着种子在地下悄然萌发的样子。
  
  五月中旬,钱龙锡来进讲时,看似无意地问起:“殿下前日出宫观稼,可有所得?”
  
  朱由检答道:“受益匪浅。农事之艰,百闻不如一见。陈先生精通实务,所授选种、育秧之法,皆切实可行。本王已命人在宫中试种,以验其效。”
  
  “如此甚好。”钱龙锡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陈元璞昨日托人送来一信,言及殿下所问的算术难题,他已有所得,待整理成文后便呈上。此人虽不擅交际,于学问上倒是严谨。”
  
  这在意料之中。朱由检那日确实问了几个关于田亩测量、赋税核算的复杂算题,既是考察陈元璞的能力,也是为未来的经济改革埋下伏笔。
  
  “有劳先生费心了。”朱由检谢道,转而问起另一事,“近日朝中,可有什么动向?”
  
  钱龙锡神色微凝,压低声音:“辽东经略熊廷弼已抵达辽阳,正在整顿军务。此人作风强硬,到任后即斩逃将数人,整顿军纪,雷厉风行。朝中对其毁誉参半——有人赞其果决,有人斥其酷烈。”
  
  熊廷弼……朱由检在心中记下这个信息。这位明末名将确实以强硬著称,但也正因如此,才能在萨尔浒惨败后迅速稳住辽东防线。只是他的性格,注定会树敌无数。
  
  “此外,”钱龙锡的声音更低了,“司礼监近来颇为活跃。有传闻说,皇上因龙体欠安,已少问政事,许多奏章皆由司礼监秉笔太监代批。”
  
  司礼监。朱由检心中警铃微作。他知道,这将是魏忠贤崛起的前兆。只是此刻的魏忠贤,应该还只是司礼监中一个普通的秉笔太监,尚未展露獠牙。
  
  “先生以为,此乃吉兆乎?”朱由检试探着问。
  
  钱龙锡苦笑摇头:“宦官干政,自古皆非吉兆。只是……”他顿了顿,似乎有所顾忌,“如今朝中党争日烈,东林、浙党、楚党互相攻讦,于国事无益。皇上此举,或许也是无奈。”
  
  这话说得很含蓄,但朱由检听懂了。天启皇帝将政务交给宦官,某种程度上是为了制衡日益激烈的党争。但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课后,钱龙锡告辞时,忽然道:“殿下,臣下月或将离京一段时日。”
  
  朱由检一怔:“先生要去何处?”
  
  “家乡老母病重,臣已上疏乞假省亲。”钱龙锡眼中流露出真切忧虑,“少则一月,多则两月。这段时日,殿下可温习旧课,若有疑难,可记下待臣归来。”
  
  这消息来得突然。钱龙锡虽只是讲官,但半年来已是朱由检了解外界的重要窗口,更是他与陈元璞等人联系的桥梁。他的暂时离开,无疑是个损失。
  
  “先生孝心可嘉,本王岂敢阻拦。”朱由检郑重道,“愿令堂早日康复。先生路上也请保重。”
  
  送走钱龙锡,朱由检在书房中独坐良久。钱龙锡的离开,意味着他在宫中的信息渠道将暂时收缩。虽然还有王承恩可以打探,但王承恩能接触到的层面毕竟有限。
  
  他必须拓展新的渠道。
  
  五月底,端本宫发生了一件小事。
  
  那日午后,朱由检正在后园观察菜苗的长势——种子已破土而出,长出两片嫩绿的子叶,在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贵宝匆匆来报,说内官监李典簿求见。
  
  “请他到前厅。”朱由检吩咐,心中揣测着这位太监的来意。
  
  李典簿今日的态度格外恭敬,行礼后并未立刻说明来意,而是先呈上了一份礼单:“殿下,这是奴婢的一点心意。听闻殿下近日试种新苗,特寻了些南边来的骨粉、豆饼,最是肥田。还有些时新的瓜果种子,请殿下笑纳。”
  
  礼单上的东西不算贵重,但颇为用心,显然是花了心思打听过端本宫的动向。
  
  朱由检不动声色地收下:“李公公有心了。”
  
  “殿下折煞奴婢了。”李典簿躬身,脸上堆着笑,“能为殿下效劳,是奴婢的福分。说起来……”他压低声音,“奴婢今日来,还有一事禀报。”
  
  来了。朱由检示意他说下去。
  
  “殿下可知,宫中近日在清查各宫用度?”李典簿的声音更低了,“司礼监下了条子,要内官监将过去三年各宫领用之物,一一造册核查。说是……要整肃宫中奢靡之风。”
  
  清查用度?朱由检心中一动。这恐怕不只是整肃奢靡那么简单。
  
  “端本宫的用度,可有不妥之处?”
  
  “没有没有!”李典簿连忙摆手,“殿下向来节俭,份例从无逾矩。只是……”他犹豫了一下,“只是有些宫里,往日用度颇奢,如今要查账,恐怕……要生出些是非来。”
  
  这话说得含糊,但朱由检听明白了。司礼监要查账,恐怕是准备拿某些宫室开刀,立威的同时,或许也在为某些人扫清障碍。
  
  “多谢李公公提点。”朱由检道,“本王一向安分守己,想来无碍。”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李典簿连声道,又寒暄几句,便告退了。
  
  他走后,王承恩看着那堆礼物,皱眉道:“殿下,这李太监今日这般殷勤,恐怕另有所图。”
  
  “图一个善缘罢了。”朱由检淡淡道,“司礼监要清查用度,他这个内官监典簿首当其冲。此时向本王示好,无非是想多条退路。”
  
  王承恩恍然:“原来如此。那这些东西……”
  
  “收下吧。”朱由检道,“既然送来了,不用白不用。那些肥料种子,正好用在园子里。”
  
  然而李典簿带来的消息,让朱由检不得不警惕。司礼监的动作,比他预想的还要快。天启皇帝“龙体欠安”的消息,看来并非空穴来风,而司礼监已经开始借此扩张权力。
  
  六月初,宫中果然有了动静。
  
  先是永和宫的一位嫔妃,因“用度奢靡、虚报冒领”被降位份,迁居冷宫。接着是御用监的一位少监,因“采办不实、中饱私囊”被杖责后逐出宫去。一时间,六宫噤若寒蝉,各宫管事太监人人自危。
  
  端本宫虽然无事,但王承恩出去打探消息时,也比以往更加谨慎了。
  
  六月初八,陈元璞托人送来了第一份“农事札记”。厚厚的十几页纸,用工整的小楷写成,详细记录了京郊近日的天气、墒情,以及他田庄中各种作物的长势。更让朱由检惊喜的是,札记的后半部分,正是对他所提算术难题的解答。
  
  陈元璞不仅给出了答案,还详细列出了三种不同的解法,并分析了各自的优劣。其中一种解法,竟暗合了后世的代数思想,只是囿于时代的表述方式,显得颇为晦涩。
  
  朱由检如获至宝,当晚便研读至深夜。他让王承恩取来算筹,按照陈元璞的方法一一验证,果然分毫不差。
  
  “此人确是奇才。”他喃喃自语。
  
  次日,他亲自回信,除了对札记表示感谢外,又提出了几个新问题——这次不仅是农事和算术,还涉及了简单的机械原理:如何改进水车的效率?如何设计更省力的汲水工具?
  
  他知道这些问题有些超前,但他想看看陈元璞的极限在哪里。
  
  信由王承恩设法送出宫去。如今宫禁森严,传递物品比以往困难,但王承恩这些年在宫中经营的人脉,此刻显出了作用。
  
  六月十五,宫中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御马监太监魏进忠,因“督造龙舟有功”,被擢升为司礼监随堂太监。
  
  消息传来时,朱由检正在用晚膳。他手中的筷子顿了顿。
  
  魏进忠。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这将是未来的“九千岁”魏忠贤在得势前的名字。虽然此刻他还只是个刚刚升迁的随堂太监,但朱由检知道,这个人已经开始向上爬了。
  
  “殿下?”王承恩见他神色有异,轻声询问。
  
  “无事。”朱由检继续用膳,但心中已是波涛汹涌。
  
  魏忠贤的崛起,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天启皇帝对宦官的依赖日益加深;意味着朝中党争将更加激烈;更意味着,留给他的时间,或许不多了。
  
  按照历史,天启皇帝还有七年寿命。七年时间,他要从一个无权无势的亲王,成长为足以挽狂澜于既倒的力量。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他必须完成。
  
  晚膳后,朱由检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书房,而是独自在庭院中散步。夏夜的风带着温热,庭中那几株松柏在月光下投出斑驳的影子。后园里,那些菜苗已经长到一掌高,绿油油的,在夜色中看不真切,却能闻到淡淡的植物清香。
  
  他走到园边,蹲下身,伸手轻轻触摸那些嫩叶。叶片微凉,带着生命的韧劲。
  
  “殿下,”王承恩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件薄披风,“夜深露重,仔细着凉。”
  
  朱由检接过披风,却没有披上,只是拿在手中。他抬头望着夜空,繁星点点,银河横亘。
  
  “承恩,你说这天上的星星,可会看着地上的人?”他忽然问。
  
  王承恩一愣,随即笑道:“殿下说笑了。星星自是看着的,只是太高太远,看不清罢了。”
  
  “是啊,太高太远。”朱由检轻声道,“但地上的人,却要在这看不清的星光下,走自己的路。”
  
  他站起身,披上披风:“回去吧。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做。”
  
  六月下旬,钱龙锡离京省亲。临行前,他特意来端本宫辞行,留下了一大箱书籍,说是供殿下这段时间研读。
  
  “臣此去,快则月余,慢则两月。殿下天资聪颖,自学亦无碍。只是……”钱龙锡欲言又止。
  
  “先生但说无妨。”
  
  “宫中近日多事,殿下务必谨言慎行。”钱龙锡压低声音,“司礼监之势日盛,东林诸公已露不满。恐不久将有风波。殿下年幼,又是亲王,最易被卷入。切记,万事以保全自身为要。”
  
  这番话,与之前张皇后的叮嘱如出一辙。朱由检知道,这位讲官是真心为自己着想。
  
  “先生教诲,由检铭记。”他郑重行礼。
  
  送走钱龙锡后,朱由检打开那箱书籍。里面不仅有四书五经,还有许多史书、笔记,甚至有几本兵书和地理志。钱龙玺考虑得颇为周全。
  
  七月初,陈元璞的第二封札记送到了。这一次,除了农事记录和算术解答外,还附了一页图纸——那是一张改良水车的草图,虽然简陋,但结构清晰,旁边还标注了尺寸和原理说明。
  
  朱由检仔细看过后,心中更加笃定:此人,必须收为己用。
  
  他回信时,除了讨论技术问题,还小心翼翼地加入了一些对时局的看法——当然,是以一个“忧心国事”的亲王身份,询问“辽东战事何时可平”、“加派辽饷是否伤民”之类的问题。
  
  他想看看陈元璞的政治倾向,也想通过这种方式,慢慢将自己的思想传递给对方。
  
  七月中旬,京师的夏天到了最热的时候。端本宫内虽有冰例,但分量有限,只能勉强让书房凉爽些。朱由检索性将读书的地方搬到了后园的凉亭里,那里有穿堂风,比室内舒服得多。
  
  这日午后,他正在亭中翻阅《孙子兵法》,贵宝匆匆来报:“殿下,坤宁宫苏姑姑来了,说有要事。”
  
  朱由检心中一紧,放下书卷:“快请。”
  
  苏月很快来到亭中,脸色有些苍白,额上还带着汗珠,显然是匆匆赶来的。
  
  “苏姑姑请坐。”朱由检示意贵宝上茶,“何事如此匆忙?”
  
  苏月没有坐,而是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殿下,出事了。皇上……皇上昨夜突发高热,昏迷不醒。太医正在全力诊治,但情况……不太好。”
  
  朱由检手中的书卷“啪”地一声掉在石桌上。
  
  天启皇帝病重。这个时间点,比历史记载的早了太多。是因为萨尔浒战败的打击?还是本就身体孱弱?抑或是……有人动了手脚?
  
  无数念头在脑中飞转,但他面上却保持着镇定:“皇嫂现在何处?”
  
  “娘娘一直在乾清宫守着。”苏月的声音有些发颤,“娘娘让奴婢转告殿下:宫中恐有变故,请殿下立即闭宫,无论听到什么消息,都不可轻举妄动。若……若真有不测,娘娘自会设法保全殿下。”
  
  这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天启皇帝可能熬不过这一关,而一旦皇帝驾崩,皇位继承将成问题。张皇后这是在提醒他,也是在保护他。
  
  “本王明白了。”朱由检深吸一口气,“请转告皇嫂,由检一切听从安排,请皇嫂务必保重凤体。”
  
  苏月点点头,匆匆行礼后便离开了。
  
  凉亭里,朱由检独自坐着,夏日的热风吹过,却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历史的车轮,似乎正在加速转动。而他才刚刚起步,就要面对这样的剧变。
  
  他站起身,走到亭边,望着乾清宫的方向。那里此刻想必已乱成一团:太医、大臣、宦官、嫔妃……各色人等聚集,各怀心思。
  
  而他,一个十岁的亲王,只能在这里等待。
  
  等待命运的裁决。
  
  但这一次,他不想只是等待。
  
  他转身,对侍立在不远处的王承恩道:“传令下去:端本宫即日起闭宫,任何人不得出入。你去将所有人召集起来,本王有话要说。”
  
  “是!”王承恩应声而去,脚步匆忙。
  
  朱由检重新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石桌。那节奏起初有些乱,但渐渐变得稳定、有力。
  
  他知道,考验真正开始了。
  
  微澜渐起,或许很快就会变成惊涛骇浪。而他这叶小舟,必须在这风浪中,找到属于自己的航向。
  
  远处,乾清宫的方向,隐约传来钟声。
  
  不是丧钟。
  
  但那种沉重而急促的节奏,已足以让整座紫禁城,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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