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钢鬃兽幼崽 (第2/2页)
将兽皮上的内容看完,陆仁不自觉的凝神思索着。
“兽皮上的内容应该是某位驭兽者通过阅读各种秘录书籍再加上自己的实践所写的心得,但明显这是一部未完成的著作,其中许多内容确实给了我不少启发,真不知道那本秘录还要不要换取,此行没有得到龙涎草,想换恐怕也换不到了。”陆仁内心盘算着。
天蒙蒙亮,陆仁看着窗外,又看了眼那三只钢鬃兽的位置,暗道:“三天期限虽然未到,但是想获得龙涎草已经几无可能,不如用一只钢鬃兽的幼崽去交换,不知道那铁爪能同意否。”
刚有的念头,马上又被陆仁自行否掉,现在陆仁对整个夷都商行不太了解,很多物品的真实价格也摸不准,这一身伤痕让陆仁无意多做他想,只觉应先休整一日再说。
一连两天里,陆仁都在自己的住处足不出户,不是研究那驭兽心得就是差人购买一些鹿筋喂食钢鬃兽,那本驭兽心得里没有提及如何驯服幼崽,陆仁就自己摸索着尝试,直到第三日。
夷都东市的日头刚爬上檐角,陆仁已抱着兽皮袋挤在人群里。葛布短衫被汗浸得贴在背上,袖中短螳刀残片的棱角硌着肋骨——三天前铁爪铺铁掌柜的“龙涎草三日期”,今日便是最后一日。他摸了摸兽皮袋里的小家伙,钢鬃兽幼崽蜷成毛球,灰金色绒毛刚冒尖,鼻尖沾着昨夜鹿筋碎屑,绿眼睛在昏暗袋里像两簇鬼火。
“赌一把。”陆仁咬咬牙,穿过腥膻的兽骨摊、油腻的兽皮架,停在“铁爪驯兽”的黑木匾下。铺子门脸窄小,却透着煞气,门口铁链拴着两头裂齿虎,见人就龇牙,铁链哗啦作响,墙根堆着带倒刺的兽夹,八仙桌上积着层薄灰——铁掌柜不在,只有几只瘦狐狸在笼里发呆。
陆仁刚把兽皮袋放在柜台,忽听袋里“沙沙”响。小钢鬃兽醒了,爪子挠着袋壁。陆仁犹豫一瞬,拉开袋口——灰金色的小脑袋探出来,绒毛在晨光里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绿眼睛好奇地扫视铺子,喉咙里发出幼兽特有的“嘤嘤”声。
陆仁将提前准备好的绳索套在了这钢鬃兽幼崽上,就像遛狗一样让这小家伙暂时获得一些自由,但也只能在绳索长度的范围内来回打转,一双绿眼对周围的环境充满了好奇,时而跑到门口探出个脑袋,时而又跑到陆仁的脚边,一点不闲着,并且精神抖擞。
钢鬃兽幼崽这一露面,像往滚油里泼了瓢冷水。
最先察觉异常的是隔壁卖蛇药的王婆。她正用铜秤称着蛇胆,眼角瞥见铺子里探出的灰毛脑袋,手一抖,蛇胆“啪嗒”掉在案上:“那、那是什么?”
“钢鬃兽?”路过的马夫停下驴车,瞪圆眼,“黑风岭的玩意儿!我爹说十年前有个猎户见过一次,被钢鬃兽追得跳了崖!”
消息像长了翅膀。卖兽骨的张屠户扔下砍刀冲过来,油腻的围裙沾着血沫:“灰毛、绿眼睛……真是钢鬃兽幼崽!我家祖传的百兽图鉴里画过,这东西三年才一胎,咬合力能碎牛骨!”他嗓门大得像敲锣,瞬间引来一堆人。
“让我看看!”绸缎庄的学徒挤到最前面,刚凑近就被小钢鬃兽的爪子挠了下裤腿——幼崽虽小,却带着猛兽天生的桀骜,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呜呜”声。学徒吓得后退,却不忘喊:“活的!真的是活的钢鬃兽!”
陆仁牵着绳,站在铁爪铺的门口,看着围观的人群露出惊异之色,暗道:“没想到这钢鬃兽的幼崽竟然引来如此多人的围观,难不成这小家伙价值连城?”
不一会儿,市场管理者刘捕头闻讯赶来,手按刀柄:“谁带的这东西?私带猛兽幼崽入市,可是要蹲大牢的!”他话音未落,人群中马上传出一句话:“这是钢鬃兽的幼崽!绝对没错!”
一听钢鬃兽三个字这刘捕头也是一惊,刚才凶狠的态度马上缓和下来。
此时人群已炸开锅,有人想摸幼崽,有人掏出金子想买,更多人只是伸长脖子看——夷都十年没出过这等稀罕物,消息像野火般烧遍东市每个角落。
另一条街的“济世药铺”内,孙掌柜正用戥子称药,听见伙计连滚带爬冲进来:“掌柜!铁爪铺有钢鬃兽幼崽!满街的人都在抢!”他手一抖,戥子上的药草撒了一地。
“钢鬃兽?”孙掌柜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骤然眯起,“黑风岭那个?上月番邦商人出价八百两黄金求购,被萧府截胡了。”他抓起钱袋就往外走,“备轿!带上三株百年血参——告诉那带幼崽的人,我出一千两黄金,外加《百兽通考》!”
伙计听完马上回道:“我这就收拾。”
“裕丰号”粮铺前,赵德海正拨算盘对账,伙计跌跌撞撞扑进来:“东家!东市铁爪铺……有钢鬃兽幼崽!好多人举着刀抢!”
算盘珠子“噼里啪啦”散了一地。赵德海猛地抬头,络腮胡都翘了起来:“钢鬃兽?三年一胎的奇货?备马!带二十个伙计去东市!谁敢抢,打断谁的腿!”
伙计忙劝:“萧府和百草堂的人都在往那边赶……”
赵德海冷笑:“他们抢他们的,我裕丰号的‘黑市价’,还轮不到别人定!”
街角茶摊,几个江湖客商正喝茶。听见邻桌小贩议论“钢鬃兽幼崽”,一个穿短打的汉子猛地拍案:“钢鬃兽?我去年在黑风岭镖局听人说,这玩意儿的幼崽能驯成‘护院兽’,比十条恶犬管用!”
他旁边坐着个戴斗笠的神秘人,指尖敲着桌面:“听说黑风岭是夷都禁地,谁能带出来?怕不是……”他压低声音,“萧府驯兽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