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第11章:阵眼排查,迷雾山谷藏玄机 (第2/2页)
黑影枯瘦的手指缓缓抬起——皮肤干瘪如老树皮,指甲泛着幽绿剧毒光泽,指甲缝里还嵌着黑色煞气,指向雾气最浓的谷内深处。随着他的动作,周围浓雾竟如被无形大手操控般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丈许宽的通道,通道内雾气稀薄了许多,能清晰看到前方景象。通道尽头的雾气中,隐约浮现出一座丈许高的黑色石碑,碑体由不知名黑石打造,表面光滑如镜,竟能映出众人扭曲的面容,碑身刻着一个一人高的巨大“煞”字符文,与方才黑石上的纹路同源却更繁复诡异,如一条盘踞的黑色巨蛇,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煞气,连空气都被冻结,泛着淡淡的白霜,地面已凝结出薄冰。
“母阵眼就在那玄煞碑下,”黑影突然尖笑,笑声如夜枭啼叫,刺耳难听,“不过我劝你们最好别碰它——玄煞碑周围布了我宗绝学‘九曲迷魂阵’,此阵能勾动人心底最深处的执念和恐惧,制造出比现实更真的幻境。进阵者无一生还,只会被困在幻境中反复经历最痛苦的往事,直到被煞气吸干灵力和魂魄,化作煞灵的养料,永世不得超生。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猫戏老鼠的恶意,刻意拖长了语调,“你们宗门留守的那个据点,五行防护阵虽然坚固,但最多只能撑半个时辰。刚才子阵眼炸开时,我已派了十只成熟的煞灵去偷袭,那些煞灵可是我用三年煞气精心蕴养的,灵性十足,那个叫林风的小娃娃,资质虽好,可面对十只成熟煞灵,恐怕早已成了煞灵口中的美餐,能不能保住性命还不一定呢。”
黑影的话刚说完,阿禾腰间的青铜罗盘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如瓷器碎裂般清晰。罗盘表面的指针和刻度盘瞬间碎裂成数块,铜壳子也裂开了一道大口子,里面的指针芯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再无半分灵力波动。阿禾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她颤抖着捡起破碎的罗盘,指尖抚过冰冷的铜壳,感受不到半点熟悉的灵力震颤,声音带着哭腔,还透着一丝绝望:“师父,据点那边的灵力波动……完全消失了!传音符也失去了联系,我连续呼唤了三次,都没有任何回应,林风师兄他……他可能真的出事了!”
林越脸色骤沉,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林风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两人自幼一同拜师学艺,情谊深厚胜似性命。他猛地收剑,剑鞘撞击腰间发出“当”的一声,转身就要往谷外冲:“我去救林风!据点绝不能丢,师兄更不能有事!”可他刚迈出一步,便被云逍伸手死死拽住胳膊,云逍的手力大无穷,指节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不能走!”云逍咬着牙,声音因用力而有些沙哑,眼神却异常坚定,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们现在走了,子阵眼用不了半个时辰就会重新凝聚,到时候子母阵相互呼应,母阵眼彻底觉醒,整个青木峰就真的完了!牺牲一个据点事小,要是让黑瘴宗掌控了青木峰的灵脉,建立起稳固的煞域,整个东南修真界都会受到威胁,届时死伤何止千人!”他转头怒视黑影,桃木杖在地上重重一顿,火光再次暴涨三尺,带着凛然正气:“你以为我们青木门的人是吓大的?今日要么你交出破阵之法,毁掉母阵眼,要么我们就同归于尽,我就是拼着魂飞魄散,也要拉着你一起陪葬,绝不让你的阴谋得逞!”
黑影黑布下似在憋笑,笑声透过黑布传出来,显得更加诡异阴森,还带着一丝癫狂与不屑:“同归于尽?就凭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还不够格!我修炼了五十年,又借青木峰灵脉蕴养了三年,早已突破化境,实力早已今非昔比——杀你们,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不费吹灰之力!”他缓缓抬手,玄煞碑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有万吨巨石从地下升起,整个山谷都剧烈摇晃起来,脚下的地面裂开一道道指宽的缝隙,黑色的煞气从缝隙中喷涌而出,如喷泉般冲向天空,在空中凝聚成一朵巨大的黑色云团。浓雾瞬间变得漆黑如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剩手中兵器的微光和火墙的光芒能照亮一小块区域,周围的煞灵数量突然翻了一倍,而且体型比之前大了不少,身上的煞气也更加浓郁,嘶吼声更加狂暴,冲击光罩的力量也增强了数倍,光罩已开始剧烈晃动。
“半个时辰后,玄煞碑就会彻底激活,到时候整个青木峰都会变成人间地狱——尸山血海,煞灵横行,寸草不生!”黑影的声音带着一丝癫狂和痴迷,仿佛在描绘一幅绝美的画卷,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你们就留在这好好欣赏吧,欣赏这由你们亲手促成的末日景象,感受着同伴一个个变成煞奴的绝望!”说完,他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得透明,如水汽般一点点融入周围的浓雾中,速度越来越快,只留下一句话在山谷里久久回荡,带着无尽的阴毒与嘲讽:“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们,玄煞碑下面,还埋着你们青木门三十年前失踪的一位长老,他被我用聚煞阵养了三十年,魂魄早已与阵眼融为一体,成了阵灵的一部分,现在啊,可是我最得力的助手呢——你们说,要是让他亲手杀了你们这些晚辈弟子,是不是很有趣?这可是你们青木门的‘荣耀’啊!”
雾气彻底掩盖黑影踪迹,任凭众人灵力探查,也寻不到半分气息,恍若方才只是幻觉。云逍握杖的手久久未松,指节泛白——黑影最后一句话如惊雷炸响,让他浑身一颤:三十年前失踪的,唯有师父的亲师兄、青木门最擅阵法推演的墨尘长老!墨尘长老不仅阵法高深、修为顶尖,为人更温和宽厚,云逍幼时还受其指点,对他敬重至极。
当年墨尘长老为寻振兴宗门的至宝“青木灵根”,独自进山后便杳无音讯。宗门三批人搜寻百里,终无果,只能立衣冠冢定论陨落。谁知他竟被黑瘴宗擒获,遭聚煞阵折磨三十年,魂魄还与阵眼绑定,成了敌人爪牙!阿禾轻轻拉他衣袖,指尖冰凉,声音带哭腔:“师父,我们怎么办?据点联系不上,玄煞碑要激活了,墨尘长老他……真会杀我们吗?”其他弟子也都看向云逍,满眼迷茫恐惧,等待他决断。
云逍深吸一口气强迫冷静——此刻绝非纠结之时,破阵才是关键。他用桃木杖在地上划出复杂防御符文,线条细密含五行之力,淡青光与三才阵光罩呼应,暂时加固了防护,裂痕也愈合几分。“结阵守住子阵眼废墟,绝不能让它重聚!”云逍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林越,带李砚、张松去谷口警戒,用剩余玉符布预警阵,遇敌传讯,只守不攻,保存实力!”
他将新传音符递给林越,转头信任地看向阿禾:“阿禾,跟我研究子阵眼残留符文——子母阵相生相克,子阵符文里定藏着母阵破绽。墨尘长老最擅阵法,被困三十年,或许会留线索。”他望向玄煞碑方向,雾中石碑轮廓愈发清晰,煞气如狼烟冲天凝成黑团:“墨尘长老的事先放放,先破阵!但黑影说得对,半个时辰后玄煞碑激活,我们要么破阵,要么战死,没有第三条路!”
就在众人依言结阵,林越带弟子赶往谷口时,阿禾蹲在子阵眼废墟前,用指尖精纯木系灵力探查残留符文——木系灵力克煞,也更易感知符文气息。忽然,她指尖一颤,轻呼出声:“师父!这符文缝隙里……有灵气反应!”云逍立刻蹲身,道心之火小心裹住那处碎石——石缝中竟嵌着朵指甲盖大的白色小花,花瓣剔透如冰晶,花蕊泛着淡金光晕,在煞气中顽强绽放。“是养魂花!”云逍瞳孔骤缩,“古籍记载,此花需以活魂滋养,能存残魂意识——这定是墨尘长老的残魂寄托之物!”
白色花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花蕊中隐现的九曲迷魂阵分布图也愈发模糊。云逍知刻不容缓,不顾花瓣阴冷气息,一把将花摘下。花朵离体瞬间化作柔和白光,顺着指尖钻入他识海——九曲迷魂阵的阵眼、通道、陷阱清晰印在识海,连薄弱点都标注分明。就在此时,山谷剧烈震颤,比先前更猛烈——地面裂缝扩大,黑煞喷涌更急。玄煞碑方向传来巨响,一道水桶粗的黑光柱冲天而起,
“玄煞碑要激活了!最多还有一刻钟!”林越的声音从谷口方向传来,带着一丝急促,他已经察觉到了那股毁天灭地的煞气,急忙冲了回来,剑气在身前凝聚,随时准备战斗,“师父,九曲迷魂阵的分布图拿到了吗?我们现在就去破母阵眼,再晚就来不及了!”云逍点头,刚要迈步冲向玄煞碑方向,突然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变得异常紊乱,脑海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识海。紧接着,一个苍老而熟悉的身影在他的识海里缓缓浮现出来,那身影穿着青木门的长老道袍,面容布满皱纹,正是失踪了三十年的墨尘长老,只是他的眼神不再清明,反而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好孩子,把九曲迷魂阵的分布图给我,我知道怎么破母阵眼,我带你去,保证能救所有人……”
云逍猛地晃了晃头,试图驱散识海里的身影,可那身影像是生了根一样,越来越清晰,甚至开始操控他的灵力,让他的手臂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桃木杖指向了身边的阿禾。阿禾立刻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看到他眼神涣散,脸色苍白如纸,急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声音满是担忧:“师父,您怎么了?是不是中了煞气的毒?”云逍咬着牙,舌尖用力一咬,剧痛让他暂时恢复了一丝清明,他强行催动道心之火,让火光在识海里燃烧起来,墨尘长老的身影被火光灼烧,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暂时退到了识海边缘,但并没有消失。“是养魂花的问题,”云逍艰难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花是墨尘长老的残魂寄托之物,他想夺我的舍,掌控九曲迷魂阵的分布图!”
黑色光柱越来越粗,几乎占据了半个山谷的天空,雾气中的煞灵已经完全失控,疯狂地冲击着众人的防御阵,林越的剑气已经快撑不住了,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气息也变得有些紊乱。“师父,没时间了!再拖下去我们都得死!”林越嘶吼道,一剑劈飞一只扑来的煞灵,“要么我带着弟子们挡住煞灵,您独自一人去破阵;要么我们现在就退回去,放弃青木峰,再从长计议!”云逍看着识海里不断挣扎的墨尘长老身影,又看了看谷外越来越浓的煞气,以及身边弟子们疲惫却坚定的眼神,突然下定了决心。他将桃木杖塞给阿禾,又从行囊里掏出一枚刻着“青门”二字的令牌,塞到她手里:“这是宗门的传讯令牌,守住子阵眼,一旦我半个时辰没回来,就立刻捏碎令牌,向总坛求援。带弟子们守住这里,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子阵眼重新激活。记住,母阵眼在玄煞碑下面,必须用宗门至宝青莲子才能彻底摧毁,告诉掌门,一定要带青莲子来!”
不等阿禾反对,云逍已经转身冲向玄煞碑方向,道心之火在他周身燃烧起来,形成一道火焰屏障,挡住了雾气和煞气的侵蚀。识海里的墨尘长老还在疯狂嘶吼,不断用残魂冲击他的识海防线,试图操控他的身体,可他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破阵,保住青木峰,保住身边的每一个弟子。他顺着识海里的分布图,在浓雾中快速穿梭,避开了九曲迷魂阵的一个个陷阱,就在他快要冲到玄煞碑前时,脚下的地面突然亮起一道黑色符文,九曲迷魂阵正式激活。周围的场景瞬间变换,浓雾消失不见,他发现自己站在了青木门的议事大殿里,掌门和各位长老都端坐在上方的太师椅上,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大殿两侧站满了同门弟子,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愤怒和鄙夷。
“云逍,你勾结黑瘴宗妖人,私放煞灵污染青木峰灵脉,害死同门弟子,该当何罪?”掌门的声音威严如铁,带着浓浓的失望,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砸在云逍的心上。云逍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辩解,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九曲迷魂阵制造的幻境,是根据他心底最害怕的事情生成的。“我没有勾结黑瘴宗!是黑瘴宗布下的聚煞阵!我是来破阵的!”他怒吼一声,道心之火全力催动,试图用火焰冲破幻境。可幻境却越来越真实,他看到林风浑身是血地倒在大殿中央,胸口插着一把黑色的长刀,正是黑瘴宗弟子常用的兵器;阿禾被两名长老按住肩膀,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嘴里喊着“师父不是坏人”;连他最敬重的师父,也从后堂走了出来,眼神冰冷地递给掌门一把长剑:“清理门户,不能留情。”
“放弃吧,”墨尘长老的声音在识海里悠悠响起,带着一丝蛊惑,“这幻境是根据你的执念和恐惧制造的,你越想反抗,幻境就越真实,越能折磨你。只要你把九曲迷魂阵的分布图给我,我就能帮你驱散幻境,救回林风,让所有人都相信你是清白的。”云逍看着幻境中阿禾求救的眼神,看着林风倒在地上的身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他知道这是幻境,可那画面太过真实,真实到让他几乎要相信这就是现实,道心之火也因为他的动摇而变得微弱起来。就在他的意志快要崩溃,道心之火即将熄灭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在他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异常坚定:“逍儿,道心不灭,万法不侵,守住本心,方得始终。”
他猛地闭上眼,摒弃所有杂念,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道心之火上,在心中不断默念师父的教诲。道心之火像是得到了滋养,在识海里轰然爆发,形成一片火海,墨尘长老的残魂在火海中发出凄厉哀嚎,渐渐蜷缩成一团,再无力蛊惑。幻境如破碎的琉璃般寸寸开裂,议事大殿的虚影消散,浓雾与煞气重新包裹周身——玄煞碑就在前方三丈处,碑身“煞”字符文闪烁着妖异红光,九曲迷魂阵的阵眼符文在碑底隐隐流转。
桃木杖刚触到符文,玄煞碑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轰鸣,石碑表面裂开无数道缝隙,缝隙里钻出无数根黑色藤蔓,直奔云逍缠来。他道心之火全力催动,将藤蔓烧断,可藤蔓越烧越多,很快就将他的身体缠住。煞气顺着藤蔓钻进他的体内,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像被火烧一样疼。就在他快要撑不住时,他突然想起阿禾刚才摘的那朵养魂花,花朵化作的白光还在他的识海里,那白光中,竟然藏着一丝纯净的木系灵力——那是墨尘长老年轻时的灵力,还没有被黑瘴宗的煞气污染。
云逍猛地催动那丝木系灵力,灵力顺着桃木杖传到玄煞碑上,石碑上的黑色符文突然变得暗淡起来。“就是现在!”他一声大喝,将体内最后一丝道心之火注入桃木杖,杖尖的火光突然暴涨,将整个玄煞碑包裹起来。符文在火光中发出滋滋的声响,逐渐消失不见,黑色藤蔓也开始枯萎。就在他以为阵眼已经被破时,玄煞碑突然炸开,一道黑色的身影从石碑下面飞了出来,那身影比刚才的黑影更加高大,身上裹着浓浓的煞气,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长刀。
“小娃娃,你毁了我的百年基业!”黑影怒吼着,长刀带着浓浓的煞气劈向云逍。云逍已经没有力气躲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刀劈来。就在这时,一道青色的剑光从雾气中飞来,挡住了黑色长刀,剑光中传来林风熟悉的声音:“师父,我来帮你!”云逍抬头一看,林风浑身是血,身边跟着几位留守据点的弟子,每个人都带着伤,可眼神却异常坚定。
“你们怎么来了?据点呢?”云逍惊讶地问道。林风一剑逼退黑影,苦笑道:“据点被煞灵围攻,我们守住了,不过弟子们伤了不少。阿禾师妹说你一个人来破阵太危险,我们就赶过来了。”黑影看着突然出现的众人,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就一起死吧!”他猛地一拍胸口,喷出一口黑色的精血,精血洒在玄煞碑的废墟上,废墟突然冒出浓浓的煞气,一只巨大的煞兽从煞气中钻了出来——狮身蟒尾,头生双角,猩红兽瞳中满是暴戾,张开的血盆大口里淌着黑色涎水,落地便将岩石腐蚀出一个个深坑。云逍看着这只比小山还大的煞兽,又看了看身边伤痕累累的弟子,心底一沉:众人灵力早已枯竭,而这精血催动的煞兽,威力至少是先前煞灵的十倍。煞兽嘶吼着扬起巨爪,带着遮天蔽日的煞气拍向众人,爪风刮得脸颊生疼。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逍突然瞥见林风腰间露出半块令牌,纹路竟与黑瘴宗护法令牌有七分相似,而林风握剑的手腕上,隐约缠着一缕极淡的黑气,与煞兽气息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