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魔种深种屠刀落 (第1/2页)
自那能将思维都冻结的寒冰葬念狱脱离,踏入第七狱无间征伐的边缘,三人尚未从那永恒死寂的余韵中挣脱,便被一股更加强横且隐秘的力量悄然接引。并非通过正常的狱界通道,而是一种空间的短暂扭曲与折叠,待周遭景象稳定时,他们已身处一座由黑曜石构筑、悬浮于无边杀伐之气上方的孤寂殿堂。殿堂空旷,唯有三道模糊却威压浩瀚的身影,呈三角之势伫立,正是判死生、轮回生与修罗生。
没有言语,三道沛然莫御的力量已分别笼罩住三人。判死生的力量霸道而直接,如同重锤敲碎覆盖在魂体表面的冰封外壳;轮回生的力量绵长而深邃,洗涤着被魔气侵蚀和寒意渗透的灵魂本源;修罗生的力量则充满铁血煞气,以战养战,强行激发他们近乎枯竭的生机。在这三位天狱主宰的联手下,黄笙身上缠绕的诡异魔气被迅速逼出、湮灭,三人魂体上的伤势与消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连番恶战带来的疲惫与意志磨损,也被暂时抚平。
然而,身体上的恢复,却无法立刻驱散心中积压的沉重。尤其是黄笙,虽然魔气已除,但触及天狱底层意识流所窥见的那些可怕碎片,依旧在她脑海中翻腾,让她脸色苍白,眼神中残留着一丝惊悸。
就在这时,莫宁怀中那枚自寒冰狱获得的记忆碎片,与《红尘谱》再次产生共鸣。或许是因为身处这特殊的殿堂,隔绝了外界干扰,也或许是三位主宰有意为之,这次红尘谱展现的光影,前所未有的清晰、连贯,仿佛将鬼戮那段最终走向绝望的记忆,完整地铺陈开来。
景象延续着鬼戮将那名“无可救药”的村民带回灰岩村之后。
鬼戮并未立刻离去。他内心那最后一丝连他自己都深知渺茫、甚至荒谬的希望,驱使着他,如同最沉默的幽灵,潜伏在村外山林最浓重的阴影之中,进行着最后徒劳的观察。他将那名村民放在了村口显眼处。
起初,一两天内,一切似乎……正常得令人窒息。那名村民茫然地爬起来,眼神空洞,步履蹒跚地走回村子,如同一个失魂落魄的归人。其他村民见到他,也只是麻木地看上一眼,并无更多反应。
但诡异的变化,在接下来的夜深人静时分,悄然开始了。
那名村民并没有如鬼戮内心深处那丝微弱希望所期盼的那样“恢复正常”。他的行为反而变得愈发诡异,超出了常理的理解。他会在万籁俱寂的深夜,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悄然离开自己的家,但他并非走向村中央那尊已被鬼戮注意到的魔像祭坛,而是如同梦游般,眼神直勾勾地,走向村子边缘那片幽深茂密的树林。
鬼戮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他悄无声息地跟上,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林间的一道影子。
接下来看到的景象,让即便是早已见惯生死、双手沾满妖魔与敌人鲜血的鬼戮,也感到一股彻骨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猛地窜起!
树林中一小片被清理出的空地上,并非只有那名村民!还有其他几个同样行为呆滞、眼神异常的村民早已聚集在那里。而他们中间,赫然躺着一名被粗糙绳索紧紧捆绑着、嘴里塞着破布、浑身沾满泥土、眼神充满极致恐惧与绝望的陌生旅人!那名被鬼戮带回来的村民,眼中骤然闪烁起与那尊魔像同源的、贪婪而狂乱的暗红色光芒,他俯下身,并非用牙齿撕咬,而是从喉咙深处,吐出一股凝实的、如同拥有生命的暗紫色粘稠雾气,那雾气扭曲着,缓缓地、强制性地注入旅人因恐惧而大张的口鼻之中!
旅人的身体立刻开始了剧烈的、非人的抽搐,皮肤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那鬼戮绝不愿再看到的、熟悉的暗紫色的网状纹路!他的眼神迅速变得空洞、涣散,随即又被一种疯狂的、与周围村民如出一辙的狂乱所取代……他正在被“转化”!而周围其他麻木观看的村民,对此景象不仅毫无反应,甚至……在那空洞的眼眸最深处,嘴角竟隐约流露出一丝诡异而满足的、非人的笑意!
这绝非个例!在接下来的数个夜晚,鬼戮如同一个被判处了缓刑的犯人,亦如同一个最耐心也最痛苦的猎人,他强忍着翻腾的杀意与无尽的悲凉,目睹了一幕幕几乎完全相同的恐怖场景。灰岩村的村民,已然利用夜晚作为罪恶的掩护,有组织地伏击过往的落单旅人、甚至悄悄潜入附近更弱小的村落,掳掠那些毫无防备的居民,将他们带到隐蔽处,用那种诡异而恶毒的魔气进行着标准的“污染”和“转化”!他们像是在疯狂地扩张自己的“族群”,像是在为那尊贪婪的魔像准备更多、更“新鲜”的祭品,或者……更可怕的是,像是在执行某种源自魔像、或者其背后存在的、冷酷而精确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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