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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陨龙平原的黄昏(新书发布求推荐)

第1章:陨龙平原的黄昏(新书发布求推荐) (第1/2页)

幽兰大陆上断断续续延续了千年的血雨,也未能浇熄灼灼的战火。
  
  直至弧光的脊骨在陨龙平原折断。
  
  人与兽的嘶吼,竟在那一刻,于无言的死寂中达成了共识:
  
  原来仇恨之上,又有了更深的绝望。
  
  残阳像一柄被磨钝的巨斧,悬在陨龙平原的尽头,迟迟不肯落下。
  
  天幕被烧得通红,又像被鲜血反复浸透后撕开的绸缎,裂缝里漏出黯金色的光。
  
  这里的风是带齿的。
  
  它卷着铁锈味、焦土销烟和尚未冷却的血腥风从西向东吹来,裹挟着不同帝国的口音和味道——
  
  人类联军,西线横阵。
  
  陨龙平原东西横阔七十里,西侧高坡被联军连夜掘出三道梯级壕沟,坡顶筑矮墙,插满五国旌旗。
  
  魔兽大军,东线怒潮。
  
  东侧平原尽头,黑压压的兽潮卷地而来。
  
  魔兽海洋的中心,一座由巨兽脊骨垒起的骨台,弧光帝君银白身形立于其上,披风猎猎,像一面不落的雪旗。
  
  骨台后方,烬化作渊影龙蜥真身,暗金鳞甲在暮光里烧出金红。
  
  没有号角,没有战鼓,连风也压低了嗓子。
  
  弧光立在骨台边缘,披风被夕阳浸透,像一截烧红的玄铁。
  
  他垂眸,看向自己投下的影子——如同一道被战火拉长的裂痕,正好劈在二十里联军的弓弦正中。
  
  他想起烬昨夜的话:
  
  “哥,打完这一仗,咱们溜去北溟看极光,说定了啊!”
  
  弧光没回头,只拿指节敲了敲剑柄,像在说——好。
  
  银光便是信号。
  
  东方血阳尚悬,弧光一步踏出骨台,足尖碾碎一根巨兽肋骨,碎屑还未落地,他已化作一道冷电。那电光太疾,连风都被切成细丝,发出低沉的呜咽。
  
  霜狼骑士的白甲在平原上排成一道冷冽的墙,却在银线掠过的刹那像纸一般被横切。第一名骑士尚在举刀,刀锋只抬到胸口,头颅已与狼首一起高高飞起;第二名骑士的盾刚举起,盾面连同胸甲被整整齐齐削开,血雾喷出三尺;第三名骑士的狼嚎卡在喉咙,银光已透背而出,留下一个拳头大的空洞。三骑三狼,六段尸身,在血尘里翻滚,像被暴风撕碎的旗帜。
  
  下一刻,银影掠过,十余骑连人带狼齐腰而断,尸体在空中打着旋儿砸进尘埃。
  
  方阵尚未来得及合拢,他已远去,只留下一道仍在震颤的空气裂缝。
  
  一瞬二十杀,一息数百步,银光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却无人来得及发出第二声呼喊。
  
  高台之上,沧曦大祭司抬手,金辉凝成光壁,“圣言·天壁”徐徐展开。金色屏障如实质城墙,厚达丈许,符文流转,足以挡下万箭。
  
  弧光踏空而来,下一瞬,披风炸成漫天光屑。
  
  骨骼拉长,肌肉翻涌,一息见化为身长三丈的裂空云影豹。
  
  只见右前爪轻描淡写地一划。
  
  “嘶啦——”
  
  天壁像绸缎被刀划开,裂缝笔直,金光倒流,碎作漫天金雨。
  
  大祭司瞳孔剧震,权杖顶端的水晶炸成齑粉,碎片尚未飞散,弧光的尾刃已横扫而过。
  
  “噗!”
  
  大祭司的护体圣辉被生生撕开,血溅金袍,身形倒飞十余丈,撞碎高台栏杆,跌入尘埃。
  
  光壁碎裂的余晖倒卷,沧曦法师团的金袍被震得猎猎四散,如潮水般溃向两侧。
  
  银豹落地无声,足下尘土悄然炸成圆环。
  
  风停了。
  
  那圈尘土像被瞬间凝固的涟漪,悬在半空,迟迟不落。
  
  黑曜方阵裂开,楚天皇帝踏火而来,重铠如山,巨盾如墙。
  
  弧光前冲,爪刃擦过盾面,火星迸射,巨盾被震得后仰。楚天皇帝怒吼,重剑劈落,剑风卷起三丈火浪。
  
  弧光在空中折身,尾刃如鞭,抽中剑脊,巨剑嗡鸣,火浪被一分为二。
  
  楚天皇帝借势旋斩,弧光却骤然消失,下一瞬已出现在他背后,爪光直取后心。重铠迸裂,铁屑与血珠同时溅起。
  
  楚天皇帝回肘猛撞,弧光贴地滑出,翻身再扑,爪、尾、肩连成一道银色风暴。下一刻,巨盾脱手飞出,楚天皇帝单膝跪地,血水沿甲缝汩汩而涌。
  
  弧光收爪,转身。
  
  霜狼的军阵、蝎尾的车墙、赤焰的火线……
  
  在那一道银影掠过之后,全部静止。
  
  兵器落地声、火焰爆裂声、血液喷溅声,像是被延迟播放的音轨,终于在同一时间炸响。
  
  这就是当代魔兽一族的最强者!裂空云影豹!
  
  幽兰大陆第一强者!弧光帝君!
  
  此刻,烬伏在骨台之下,暗金色的鳞甲被夕阳最后一抹血光镀成赤铜。
  
  他像一座低伏的山脊,呼吸却轻得几乎听不见。
  
  粗壮的龙尾有一下没一下地拍击焦土,每一次落下,地面便发出沉闷的“咚”声,震起一圈细尘。
  
  尘粒落地之前,其下方裂缝在经悄悄延伸——像一条极细的蛇,贴着草根,贴着碎石,贴着尚未冷却的血泊,笔直向西。裂缝尽头,便是联军阵后那座突兀的黑色尖塔——寂灭之眼。
  
  他的竖瞳映着弧光的轨迹:银白闪电在人墙与血雾中反复折转。
  
  烬的瞳孔深处,一抹极淡的金光忽明忽暗,像潜进深海的鱼,一闪即逝。
  
  他的唇吻贴着地面,声音低得像地底涌出的硫火:
  
  “再近一点……十息之内,塔基必碎。”
  
  同一瞬,弧光在十里外纵身而起,银瞳划过暮色。
  
  他听见风里传来烬的呼吸——或者只是自己的心跳——
  
  心声如电:
  
  “十息……足矣。”
  
  黑色尖塔屹立在战场西线人类联军背后那片灰岩高坡,塔身以陨铁铸成,螺旋凹槽深刻塔壁。乳白的能量液在槽内汩汩流动,像圣浆,又像凝固的叹息,每一次脉动都带出低沉的嗡鸣传向四方。
  
  塔顶,圣白色的独眼缓缓睁开,没有瞳孔,只有一圈圈塌陷的光晕,仿佛深渊在天穹中张开的口。此刻白光凝于瞳仁中央,像天神的食指悬在弓弦,只等最后的标靶。
  
  风掠过塔基,卷起细尘。无人察觉,塔根与地面相接的缝隙里,一道发丝般的金线悄然亮起,如晨曦破雾。它贴着岩缝蜿蜒,向东伸展,与十里外烬的龙尾拍出的裂缝连成一条笔直的暗脉。
  
  嗡鸣骤然加剧,白光在瞳孔深处一闪,却未喷薄。那金线在尘土下轻轻颤动,仿佛回应着某种即将兑现的约定。
  
  弧光停在塔前五十丈。
  
  天边最后一缕残阳斜切过平原,把他的影子拉得极长,像一把横贯战场的刀锋,直指西方。
  
  人类联军的号角终于吹响,却如同带着哭腔,像被掐住脖子的夜枭。
  
  霜狼骑士重新整队,白甲在夕阳里亮得像一排碎冰,刀背凝着血珠,狼皮斗篷被火烤得卷边。
  
  蝎尾战车轰隆隆调转车头,黑铁车厢互相碰撞,溅出暗红的火星;驭手嘶吼,鞭梢抽在铁板上发出暗哑的轰鸣。
  
  楚天帝国重步兵踏过燃烧的壕沟,黑曜塔盾上沾满魔兽和同伴的鲜血,一步一个焦黑脚印;前排盾手用肩膀顶住盾背,后排长矛斜探,像一片沉默的铁林。
  
  赤焰兵拖着火线后退,火油在沙土上犁出条条燃烧的尾巴,热浪把空气烤得扭曲。
  
  沧曦祭司团的法阵重新亮起,却不再高唱圣歌,而是急促的祷词;金色符文像受惊的鸟群,扑簌簌旋转,映得他们苍白的脸忽明忽暗。
  
  弧光抬头,银白色竖瞳里映出塔顶那只缓缓睁开的巨眼——寂灭之眼。
  
  乳白的光晕一圈圈塌陷,像通往深渊的漩涡,又像天神的瞳孔,冷冷俯视众生。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灌满焦土与血腥的味道。
  
  脚尖一点,地面炸开一圈尘土,像一枚无声的爆弹。身影化作一道银箭,撕裂残阳,直射塔基。
  
  骨台之上,夕阳最后丝血色光晕正沿着烬的背脊滑落。
  
  他伏得极低,暗金色的鳞甲与身边残破的兽骨几乎融为一体,只余那条粗壮的龙尾在灰烬里缓缓摆动。每一次摆动,地面便无声地裂开一道细缝,像有人在黑纸上用金线描出一笔笔直的暗纹,直通向十里外的寂灭之眼。
  
  联军阵中,号角已哑,战鼓已碎,只剩风声在耳畔呜咽。
  
  弧光掠至塔基,银白的身影拉成一道冷电。他的足尖在焦土上一点,地面炸开,尘粒尚未扬起,他已贴地突进到尖塔近前。指尖的银芒凝成针尖,对准塔心——只差三寸。
  
  三寸之内,是足以洞穿世界的锋锐;三寸之外,是数万人、兽的目光与呼吸。
  
  时间被拉成粘稠的丝,所有声音都退到了世界的尽头。
  
  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地平线,像熄灭的火折。
  
  战场上的所有影子被瞬间拉长,然后断裂。
  
  烬动了。
  
  龙尾忽然扬起,像一条山脉被连根拔起。暗金色的鳞甲在夕阳里炸出金红,尾椎节节绷紧,发出低沉的、仿佛远古铁锤敲击铁砧的闷响。尾鞭未至,劲风已先一步扑到弧光背脊,银白毛发被压得贴紧皮肉,像一把即将折断的弓。
  
  劲风压背的一瞬,烬喉骨微颤,低得只有风能听见——
  
  “哥,我欠你的......”
  
  “砰——!”
  
  尾鞭抽中那银白色的脊背,声音闷得像炸雷埋在胸腔。
  
  弧光瞳孔骤扩,指尖的银光碎成满天星屑。鲜血不是喷溅,而是炸开——像一朵由血与光织成的巨大花冠,在塔前绽放。花瓣尚未飘落,寂灭之眼的射线已贯胸而出。强大的冲击力推着弧光那已经失去力量的三丈余的身体向东抛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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