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湖决战·铁马冰河·残旗南遁 (第2/2页)
李云龙那边,带着一队人马,专门从侧边绕,哪儿约翰国的兵散得薄,他就往哪儿插刀子。他身形滑溜,手里那把鲁格手枪一抬一个准,扳机一扣,底下就倒一个。他身后的兵跟着他,凭着毛瑟枪打得远打得准,把想包抄上来的鬼子打得连连后退。
打着打着,日头就爬到头顶上了。约翰国的兵也够硬气,可再硬也扛不住枪子儿更硬,阵势也更刁。兰斯伯里眼瞅着不行了,心口窝里像是被挖了一刀,只能下令:“撤!快撤!”剩下来的兵,一个个跟没了魂的野狗似的,沿着湖岸往北撒丫子就跑,连滚带爬,扔下满地穿红衣服的死尸和破枪烂炮。
“追!别放跑一个!”王铁锤红着眼珠子吼。他那几门克虏伯跟着就招呼过去,炮弹专往溃兵堆里砸,炸得人仰马翻,死尸和破胳膊断腿飞起老高。
三旅的兵就跟着这股劲往前撵,一口气向北追出去十来里地。猛地看见前面烟尘又起,遮天蔽日。仔细一瞧,烟尘里打头的不是别人,是胡泉大统领!他亲带着援兵赶到了!队伍里,一溜德造105毫米的大个子榴弹炮支棱着,炮管子被太阳晒得能晃花人眼。
“大统领!”三旅的兵都喊起来,声音里带着胜利的烫劲儿。
胡泉拉住马,冰冷的眼光往这片刚打完的战场上扫了一圈。死人,断刀,残旗,烧糊的焦土……他沉声说:“弟兄们,受累了!约翰国这帮贼兵是打残了,可还剩口气,肯定得缩回他们的老窝堪培拉,想当一回钻坑老鼠!这口气得给它掐喽!”说完,“噌啷”一声拔出腰里那把乌沉沉的玄铁剑,剑尖直直捅向正北,“传我命令:三旅整队!合兵一处!跟我北上!砸碎堪培拉的城门,把约翰国那面破旗子给我彻底踩进泥巴地里!”
命令就是砸在地上的石头。三旅的人轰然应声。西边山头,太阳正往下掉,残光照着自治政府的蓝底金龙旗,被风刮得哗啦啦响。满地的猩红色破旗东倒西歪,像是给染透了血的地毯镶了边儿。湖边的水都变了颜色,暗红腥臭。可那胜利的号角确实响了,踩铁穿冰的路,还远得很。
兰斯伯里带着他那点残兵败将,逃命似的跑到半夜,才敢在个山窝窝里喘口气。他看着稀稀拉拉剩下的一点人马,想着白天死在他眼前的那些士兵、军官……脸上皱纹拧巴得像要哭出来,可眼泪干了,挤不出。边上幕僚小声劝:“勋爵,咱们这点老本都快打光了,不如……撤到堪培拉?靠着城墙扛一阵,等本土派救兵?”
兰斯伯里嗓子眼儿里咕噜着,摇摇头,说不出是哭是笑:“堪培拉?那也叫城墙?薄得像层窗户纸!挡得住啥?算了……传我的死命令:撒开脚丫子往南跑!天亮前,务必……给我爬回堪培拉!”他说着说着,突然伸手一把扯掉自己肩膀上的将星徽章,狠狠往地上一掼。那点金光在泥土里滚了两下,就沾满烂泥,被黑夜吞了。它躺在那儿的样子,跟约翰帝国在这片土地上丢掉的那么点体面一样,成了糊不上墙的稀泥。
自治政府的营地里,篝火烧得噼噼啪啪响。火堆边上围了圈人,胡泉,还有三个旅长。赵铁柱正拿着块破布,慢腾腾地擦他那沾满红白脑浆子的刺刀尖儿,火光映着他横肉里那点狠劲儿:“大统领,这刀口刚开了荤,还饿着呢。俺瞧堪培拉那破城墙,挺合它胃口。”
李云龙不吭声,把地图在沙地上摊开,手指头点着堪培拉那一片:“洋鬼子要是真敢缩在城里死扛。咱先拿大炮轰塌它半边脸,再让弟兄们往里灌。就是……里头估摸着也有不少百姓,得想个规矩的章程。”
胡泉点点头,火苗子在他黑眼珠子里跳动:“是这么个理。咱提着脑袋出来,图啥?不就是袋鼠国百姓能喘口自在气?不是图个杀人耍子儿的好听。”他顿了顿,伸手从怀里摸出个单筒望远镜来,“等队伍压到堪培拉城根儿下头,先用炮管子跟他们讲理,再往城里扔几捆劝降的书信过去。要是这帮红了眼的贼种还不知死……”他望了望北方那黢黑黢黑的天,“约翰国在这块土疙瘩上作威作福的日子,就在堪培拉城根儿底下,结结实实地给它画上**!”
柴火棒子“啪”一声炸开个火星。火光映着一张张被风沙和硝烟刻出来的脸,硬邦邦的。乔治湖的血气还没散干净,北边那片被黑夜罩住的路,又冷又硬地摆在眼前。那面蓝底子滚金龙的旗子,卷了边,沾着土,带着血,等着在堪培拉城头上,扯直了腰杆地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