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湖决战·铁马冰河·残旗南遁 (第1/2页)
乔治湖边的春天,草长得很旺,树叶子也厚实了。可空气里一点春意都没有,净是火烧火燎的杀气。天阴得厉害,沉甸甸的云彩低得能压到人头上。自治政府三个旅的兵,就抱着他们的毛瑟步枪,趴在湖边的阵地上等着,等着打仗。枪刺子一排排竖起来,冷冰冰地反射着太阳快下山那点暗红的光,像是天上掉下来无数颗冻僵了的星星,扎在这地上了。
赵铁柱站在最前面,伸手摸了摸肩膀上那道长疤。那是断龙峡给他留的记号。这会儿又疼起来了,一跳一跳地发烫,像是战鼓没敲,先在他肉里擂开了。
“弟兄们!”他嗓门儿大,声音震得树叶子都一哆嗦,“邓世昌那边,在海上把墨尔本的洋鬼子兵船全送进海里喂鱼了!今天,该轮到咱们陆上的爷们儿露脸!看见对面那些红毛鬼的窝了吗?给我踏平它!”
他话音还没落干净呢,西边林子里就爆出一片马蹄子声。李云龙骑着马冲出来了,披的那件青斗篷叫风刮得啪啪响,像面破旗子。他手里的令旗往下一挥,底下三个旅哗啦啦就动了,眨眼工夫就排成一个三尖叉子的“铁三角”阵。旗子密得能挡住太阳光,铁甲片子明晃晃的刺眼。胡泉大统领拿脑子里的那个“系统”算盘,又搭上老辈子传下来的打仗法子,鼓捣出的这个阵,三个旅互相咬住后腰子,能打能守。
“铁旅长!王旅长!”李云龙勒住马缰绳,眼珠子跟电灯泡似的在阵上扫,“大统领命令!约翰国的贼兵,败家狗剩下来的还有小两万人,正靠着湖岸摆开架势,想跟咱玩命呢!照死了招呼!干倒他们头一阵,再撕开它两边!”
王铁锤那只独眼刷就亮了,他蒲扇大的巴掌往腰里那圈克虏伯炮弹上狠狠一拍,嗓子跟破锣似的:“李旅长把心放肚子里!咱这些‘德造快炮’憋大发了,正愁找不着人撒欢!今天就让这些洋毛子尝尝咱铁花生米的滋味儿!”他胳膊一抡,后头那八门75毫米的克虏伯速射炮,炮管子就慢慢地扭过去了,黑洞洞的炮口,全指着远处烟尘起来的方向。
对面高坡上,约翰国的大官,兰斯伯里勋爵,也骑在马上。他看着下面那一片片钢甲黑压压地立着,心窝子里发冷。他知道自治政府的家伙硬,可没想过摆起阵仗来这么瘆人。那些炮口,幽幽地看着远处,活像是阎王爷睁开眼了。边上参谋压着嗓子说:“勋爵,瞧他们的阵,邪乎,像是有套路的。咱们……得靠人多,豁出命去硬冲,兴许能冲开。”
兰斯伯里捏着他那柄指挥刀,指头关节捏得发白。断龙峡败了,墨尔本那边火光冲天……他腮帮子一咬,牙都快崩了:“传我命令!第一师,给我往他正脸压上去!第二第三师,左右包过去!告诉兵崽子们,冲过这鬼地方,悉尼的肥田好地就是咱们的!”
大片的猩红色,像血潮一样漫过来了。约翰国的兵排得密密麻麻,端着老旧的??1842型滑膛燧发枪,冲杀声震得湖水都晃荡。前头的人肩膀挤着肩膀,刺刀举得跟高粱林似的,这就是他们最得意的那套“排队送死”的打法。
“放!”李云龙手里的旗子猛地劈了下去。
炸了!整个乔治湖边上枪声像雷一样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自治政府的兵手里清一色的毛瑟1871,搂着了火,子弹跟黑压压的马蜂群一样扑向那片猩红。这毛瑟枪,硬是得劲儿,打得到,打得准,还能一枪连着一枪放,比约翰国那些只能放单响儿的烧火棍子强了百倍都不止!
“噗嗤!噗嗤!”子弹钻肉的声音闷响不断,头一排约翰国兵就跟熟透的高粱秆子似的,一截一截往下倒。那严丝合缝的队列,立马裂开了几个大口子。后面督阵的兰斯伯里眼珠子差点蹦出来,扯着破嗓子喊:“炮!打炮!掩护!接着给老子冲!”
稀稀拉拉的约翰国炮响了。炮弹落在自治政府阵地前边,炸起老高的黄烟柱子,尘土飞扬。可这工夫,王铁锤手下那八门克虏伯炮早瞄好了地方,就等他这嗓门了:“开炮——!”
八门炮同时吼了起来!开花的炮弹在半空就炸了膛,里头裹着的铁砂子、碎铁片跟筛豆子似的泼进那挤成一团的红制服堆里。刹那间,惨叫声能把人耳朵撕开!那场面,就像一瓢开水浇在了雪地上,人塌下去了,血花子噗噗往上冒。没轮上往前冲的兵,先躺下了大半截子。
“散开!散开打!”兰斯伯里知道那排队的死法子不行了,扯着脖子嚎。约翰国的兵总算也学乖了点,呼啦啦散开,弯着腰,摸着地往前蹭,想少挨点枪子儿。
赵铁柱瞅着这光景,炸雷似地大吼一声:“弟兄们!上刺刀!跟我上!”话音没落,他就端着那上了刺刀的毛瑟枪,枪头闪着寒光,第一个就蹿出了工事,活像一头下山猛虎。三旅的兵一看主将玩儿命了,血全涌到脑门子顶上,哗啦啦挺着刺刀跟着赵铁柱就撞进了敌阵。
刺刀见红,刀片子砍在骨头上的钝响、枪托子砸脑袋的开瓢声、临死的嚎叫……整个湖滩边上,乱成一锅翻腾的人肉粥。自治政府的深蓝军服跟约翰国的猩红绞在一块。赵铁柱那身力气,枪到他手里像根大铁矛,连着几个突刺,硬是没有一个洋鬼子能挡他一下。一个红毛军官舞着马刀扑过来砍,他身子一拧躲过去,回手一枪托子就抡到那军官脸上,“咔嚓”一声闷响,脑瓜壳子碎了,人当时就软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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