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章 大老爷回来了 (第2/2页)
“哈哈,那就好!”卢知县高兴道:“我就担心那孩子年纪太小,镇不住场,别让那帮冬烘先生给撵下台去!所以才想赶回来替他压阵!”
“是啊,那孩子真不简单。”尤幕友点点头,轻声道:“尤其是他家里陡遭大变,今天我都替他捏把汗,没想到他竟然丝毫不受影响。颇有几分‘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意思。”
“什么大变?”卢知县皱眉道,苏录现在绝对属于他的逆鳞。
尤幕友便将苏有马被抓受刑,苏录来县里经过讲给东翁知道。
当然还有些不方便让苏录知道的内情:“学生审过王熙杰了,他和四老爷都收了那帮酒商的钱,想把屎盆子扣到二郎酒头上。谁知那苏有马居然是条汉子,一口咬死了那晚喝的不是二郎酒,怎么打都没改口。”
“苏有马现在哪里?”卢知县黑着脸问道。
“学生已经让他们把人放了,又安排去县医学治疗,刘训科回禀说,还好只是些皮肉伤,要不了命的。”尤幕友说到这儿,自然要告那蒋典史一状。
“其实这些事儿本不必发生,怎奈四老爷想趁着东翁不在弄权,这才搞出这些啰嗦……昨天要不是学生抓住了他们伪造牌票的把柄,四老爷可不会那么痛快放人。”
“哼!”卢知县重重一搁茶盏。“我这才离开几天?姓蒋的就想夺权!看我这回怎么收拾他!”
“是啊,东翁几天不在,我等就处处受制,真是一刻也离不开东翁啊!”尤先生感慨道,说着从袖中掏出那首《狱中诉冤》,递给卢知县道:
“哦对了,这首诗是苏录昨天写给东翁的。”
卢知县接过来一看,本来黑着的一张脸,终于有了点儿笑模样,赞道:“好诗好诗,没想到我这学生不光文章做得好,诗才也很高嘛。”
尤其是最后两句‘愿借明镜澄澈影,照吾清白踏云还!’他来来回回看了足足八遍,显然如朱子和所言,搔到了他的痒处……
依依不舍收回目光,卢知县叹息道:“是我这个当先生的,没有照顾好他啊,平白让弟子担惊受怕,真是不称职呀。”
“东翁是不是也唱和一首,让他安心?”尤幕友含笑建议道。
“那是自然。”卢知县怎会放过这个创造佳话的机会?搜肠刮肚苦思良久,终于有了腹稿。
这时长随早备好了笔墨宣纸,卢知县提起笔来,一首唱和诗挥毫立就:
‘谯楼更尽夜将阑,每念疏失愧俊颜。
本当护法持霜剑,却因巡檄失雄关。
案头空积前日误,青衿独对泣痕潸。
拼将肝胆照冰镜,不教叔翁抱恨还!’
“好诗好诗,东翁这首唱和诗比弘之的更难,却更工整!”尤幕友赶忙奉上赞美,又解释道:“哦对了,弘之是苏录的字。”
“苏录有字了?”卢知县闻言惋惜道:“本来上次就想给他赐字的,结果当着朱山长的面没好意思开口,没想到让那厮抢了先。”
“学生要是告诉东翁,山长也没抢到这个机会,东翁是不是能平衡点?”尤幕友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卢知县果然平衡多了,笑道:“把这首诗送给他,告诉他本县已经回来了,不用担心他小叔的案子,只管好好教书即可。”
“是。”尤幕友先应一声,又皱眉道:“只是东翁,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跟他打包票怕是有点早了。”
“怎么了?”卢知县不解道:“只要证明死者不是饮酒致死,不就行了吗?再说这还用证明吗?谁能喝一两酒就喝死?喝的鹤顶红吗?”
“东翁说的是。”尤幕友轻声道:“但那帮酒商可不是善类,只要二郎酒继续在县城销售,他们就很可能还会出手!”
“我知道,他们跟江上那帮杀人越货的匪类勾结很深。就算这次没得逞,下回保不齐又会重演何家兄弟的惨剧。”卢知县对治下的牛鬼蛇神门儿清,寻思片刻沉声道:
“你让人警告一下公孙行首,不许他们再对苏家和二郎酒下手。”
说着叹口气道:“你也再跟苏家说说,二郎酒在太平镇卖卖就挺好,没必要非进县城。”
“是。”尤幕友轻声道:“学生也是这个意思,昨日跟弘之说过,但那小子好像有点不服。”
“有什么好不服的?强龙不压地头蛇,大家各退一步,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卢知县却不以为意道:
“回头见面时我会亲自劝劝他,要以学业为重,不要掺合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是,学生明白了。”尤幕友也觉得没毛病。
此时主仆二人并不知道,因为他们这个和稀泥的决定,合江县差点都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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