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预言家 (第2/2页)

下一秒，那坩埚径直飞了起来、悬浮在了半空。
　　
　　杰克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这一切，似乎在脑中快速地进行着解析，待罗杰将那坩埚放了下来、再次看向他的时候，杰克也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样？能做到吗？”
　　
　　罗杰好奇问道。
　　
　　杰克咬了咬嘴唇：
　　
　　“我可以确定，这并非是‘牧羊人’的能力……不是‘放牧’灵魂使用的。”
　　
　　之后，他学着罗杰的样子比了一个同样的手势、再次指向了那坩埚。
　　
　　很快，那坩埚在基座上发出了“砰砰砰”的震荡声音，又过了两秒钟，它竟然向上漂浮了起来。
　　
　　这飘浮没有罗杰制造的反重力效果那么稳定、期间一直在不断地抖动，且这种状态没持续多久、那坩埚便掉了下来。
　　
　　好在罗杰及时补了一手“反重力”将其接住，这才没有让它摔碎。
　　
　　然而，他还是非常惊讶地看向了杰克。
　　
　　杰克只是一位刚刚晋升的“预言家”，罗杰本以为让那坩埚震荡一番就已经是杰克所能做的极限、没想到他后面真的让它短暂悬浮了起来。
　　
　　“你这能力有点强啊。”
　　
　　罗杰禁不住感慨道。
　　
　　“献丑了。”
　　
　　杰克挠了挠头：
　　
　　“我之所以能让它悬浮，其实也是拜您所赐。
　　
　　“您的那个手势本身就是这个魔法的神秘学符号的组成部分之一，我通过它作为引子，在一定程度上简化了这个魔法的法术构型……换言之我使用的只是一个阉割版，并不能像您那样可以制造重力力场控制敌人、或者是反重力力场进行飞行。”
　　
　　“原来如此。”
　　
　　罗杰恍然大悟。
　　
　　因为“活星盘”的好几种攻击能力都需要使用特殊的手势进行引导，而杰克的这番话给他提了一个醒，那就是以后如果对战诸如“阅读者”途径这种观察能力超群的非凡者、抑或是“偷盗者”途径这类擅长卡bug的非凡者的时候，需要利用阴影遮蔽自己的手势、以免对方通过他的手势将对应的能力复制或者无效化。
　　
　　“我有一个魔法，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试着复制看一下吗？”
　　
　　此时此刻，贝尔纳黛忽然出声。
　　
　　“我可以试试看，贝尔纳黛阁下。”
　　
　　杰克点头、答应了下来。
　　
　　“有劳了。”
　　
　　贝尔纳黛语毕、双手伸出，片刻后一枚燃烧着的火柴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当杰克看到这枚火柴的同时，他不自觉地被其吸引、专注地注视着它。
　　
　　很快，杰克看到了一些虚幻的东西，包括温暖的火炉、以及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美食等等，等片刻后贝尔纳黛让那火柴消失、他才重新回过了神来。
　　
　　杰克思考了一番，同样在手中制造出了一枚和贝尔纳黛那枚火柴非常像的虚幻火柴，然而这火柴只是静静地燃烧了一会儿便消失、并没有造成任何的幻觉效果。
　　
　　“有趣。”
　　
　　杰克的面色有些好奇：
　　
　　“看起来像是一个简单的幻术类魔法，但是其中蕴含着的神秘学符号中有相当一部分对我来说是无法解析的……硬要说的话，仿佛它们在我的觉察范围之外、完全无法被我认知一样。”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贝尔纳黛轻轻颔首，而后解释道：
　　
　　“这是‘神秘学家’的‘神秘再现’能力，我们能够从掌握的神秘学知识里汲取力量，创造魔法或巫术，而对应的神秘学知识越少人知道，越不流传，这种法术就越强大。
　　
　　“而刚才我使用的那个魔法，源自于我很小的时候听过的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所以也就无法被解析和复制了。”
　　
　　“原来如此。”
　　
　　杰克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贝尔纳黛的这一番尝试对他也有不小的启示作用，让他对自身能力的限制和短板都有了更深的领悟。
　　
　　然而罗杰却是看得清楚，刚才贝尔纳黛利用“神秘再现”制造的那火柴分明是地球上的童话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所延伸出的童话魔法，因为这个故事在现在的世界上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完美符合了“流传程度低”这一点，所以杰克无法复制也是必然的结果。
　　
　　“你继续说，你的第三个能力。”
　　
　　在贝尔纳黛做完实验后，她又再一次开口、对着杰克说道。
　　
　　“第三个能力名为‘公理动摇’。”
　　
　　杰克徐徐开口：
　　
　　“在我已知的事物原理或公理性知识上，‘预言家’可以将这些原理或者公理互相关联、推导出新的定理，这可以延伸出新的知识，也可以撬动对应的魔法力量。
　　
　　“最重要的是，在所有的公理和定理覆盖范围内的非凡能力，我都可以按照我对对应知识的了解程度动摇和削弱其效果，在我最为了解的知识领域我甚至有机会直接将对应的超凡能力禁用。
　　
　　“举个例子，如果一位序列6的‘蔷薇主教’想在我面前使用血肉类魔法，我就可以将这种魔法的效果削弱甚至禁用，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位经验还算丰富的‘蔷薇主教’，且从前我在雾城的时候跟另外一位长老学过不少的解剖学和医学方面的知识，所以我对人体的构造也十分了解。
　　
　　“当这些知识被灌注进‘公理动摇’之中，引发的结果就是‘蔷薇主教’的魔法的失败。”
　　
　　“原来如此。”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过来，“预言家”虽然具备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但是本质上还是基于“阅读者”途径本身的基石——知识而演化出来的能力。
　　
　　还是那句话，杰克掌握的知识越多，他的战斗能力就越强，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中的许多非凡者都长时间地泡在图书馆里，上到教宗、大主教、下到普通的教士，皆是如此。
　　
　　因为这个途径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知识就是力量”，掌握的知识越多，直观的实力反应就越强。
　　
　　“罗杰阁下。”
　　
　　杰克挠了挠头：
　　
　　“我有个不情之请，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您考虑将‘神弃之地’外的书籍带进来一些……作为回报，我可以帮助您在您感兴趣的一些领域做出来对应的研究成果。
　　
　　“毕竟目前‘新雾城’中的藏书太少了，其中有不少我都已经看过了。
　　
　　“事实上，‘新雾城’的知识已经陷入了枯竭，所以不仅是我，‘新雾城’中的很多教士都对知识有很强烈的渴望。”
　　
　　“可以。”
　　
　　罗杰点头答应下来，事实上他原本就有这方面的打算，只是杰克先一步提出了请求，也说出了自己可以为罗杰做的事情。
　　
　　老实说，他提的这个要求非常吸引罗杰，但是罗杰一时之间并没有想到有什么需要杰克帮忙研究的事情。
　　
　　不过知识方面的人才总是有用的，在杰克和他手下的这些“阅读者”真正发挥作用之前，罗杰倒是不介意多给他一些书看。
　　
　　“不过我现阶段没有什么需要研究和分析的事情……如果说有的话也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新雾城’。
　　
　　“你可以找时间研究研究看怎样祛除‘新雾城’居民身上广泛存在着的污染。”
　　
　　罗杰想了想、开口答道：
　　
　　“因为你刚才也说过你对医学和解剖学懂一些，我会给你找一些这方面的书籍、以及与此相关的药剂学、植物图谱和神秘学方面的书籍给你。
　　
　　“如果你能够找到办法的话，‘新雾城’就可以尽快离开‘神弃之地’，否则像你们现在这样的情况，哪怕离开‘神弃之地’也可能被外界的教会当成敌人和围剿对象。”
　　
　　“好的，罗杰阁下，太感谢您了。”
　　
　　杰克一听到“新雾城”有机会离开“神弃之地”，立即激动起来。
　　
　　他当即就保证下来、让罗杰放心将这件事交给自己。
　　
　　之后几人又聊了一会儿，杰克便带着自己手下的人去安排后续工作了。
　　
　　罗杰则是回到了自己在“新雾城”的那间房间、准备思考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怪异的感觉从罗杰的心头传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黑暗的房间角落，片刻后一只白色毛茸茸的、有着红色眼睛、背着丝绸小布袋的可爱半鼠半兔生物跳了出来。
　　
　　“哟，有你的信。”
　　
　　“德拉霍亚之鼠”见到罗杰后、轻车熟路地挥了挥自己的小爪子。
　　
　　然而罗杰却一个趔趄、差点从椅子上翻下来。
　　
　　他努力稳住身形、一脸震惊地看向了“德拉霍亚之鼠”，开口问道：
　　
　　“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进来这里？”
　　
　　这次轮到“德拉霍亚之鼠”懵逼了，这小家伙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瓜，而后一脸淡定地说道：
　　
　　“就是像以前那样进来的呀，这房间又没什么特别的禁制，我一个灵界生物，能进来不是很正常的吗？”
　　
　　“不是，你可能没懂这件事的严重性。”
　　
　　罗杰站起身来，他走到“德拉霍亚之鼠”面前、围绕着它转了好几圈，仔细地确认了起来。
　　
　　老鼠还是那个老鼠，是一直给自己送信的那只老鼠，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
　　
　　但是问题在于，这里是“神弃之地”，是一片灵界和星空都被隔断在外的黑幕区域！
　　
　　然而“德拉霍亚之鼠”却能够大摇大摆地进来，这无疑极大地颠覆了罗杰的认知。
　　
　　很快，一个猜测浮现在了罗杰的脑海中。
　　
　　“难道是我和‘德拉霍亚之鼠’在签订契约之后、产生了什么神秘学联系，以至于它能将领地开拓到‘神弃之地’对应的灵界投影之中？”
　　
　　罗杰越想越有可能，因为先前自己在探索阿姆拉的墓穴的时候、在面对“旅行家”的非凡能力检测的时候，罗杰就是借助了那高度明显是“德拉霍亚之鼠”在灵界开辟的特殊领地区域作为坐标、才找到了对应的方位、通过了考验。
　　
　　所以有一种可能性是，不仅是自己可以借助“德拉霍亚之鼠”的领地坐标，“德拉霍亚之鼠”同样可以借助罗杰在“神弃之地”的开图能力，找到对应的灵界坐标！
　　
　　之后罗杰又盘问了半天“德拉霍亚之鼠”、想知道这一次它的旅途有无任何不同，然而后者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到最后，它被罗杰问得有些烦了、准备发作之际，后者这才赶忙安抚了它一番，给予了对方送信的酬劳，这才目送着它远离。
　　
　　“……不行，这件事太诡异了，我得找个机会去问问‘德拉霍亚巨鼠’。”
　　
　　罗杰深吸一口气，他看向了手中的信封，发现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发信人。
　　
　　疑惑间，罗杰拆开了信、在这个过程中他嗅到了那巴赫克烟草的味道。
　　
　　这让他意识到，来信的人是艾辛格·斯坦顿，在看到信的内容后，他也确实证实了这一点。
　　
　　在信里，艾辛格侦探问候了罗杰，又表示感谢他提供的康复药剂。
　　
　　目前艾辛格侦探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预计会在两天内出院，与此同时他表达了自己想要退休的意愿。
　　
　　到了最后，艾辛格来了这么一句：
　　
　　“琼斯阁下，有句话我一直想说。
　　
　　“记得您和莫里亚蒂侦探参加的那个在铁门街的非凡者聚会里的‘智慧之眼’老先生吗？
　　
　　“其实那就是我，没想到吧，哈哈哈！
　　
　　“无论如何，很高兴认识你们二位……我已经老了，人生没什么未来了，但是真心祝愿你们二位今后一切都好。”
　　
　　“这老家伙……”
　　
　　罗杰会心一笑，他没想到以艾辛格的性格、竟然在临了退休之前，还会来这样一波颇有些顽皮意味的自曝。
　　
　　这可能是因为他的身份对于罗杰来说已经是明牌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艾辛格可能在退休之后回到伦堡安度晚年。
　　
　　他耐心地给艾辛格写了回信，信中同样对他表达了良好的祝愿，同时对对方就是“智慧之眼”老先生这一点表示了合理且恰到好处的震惊。
　　
　　罗杰再次叫来了刚刚离开没多久的“德拉霍亚之鼠”、将信送走。
　　
　　他伸了个懒腰、正准备睡一会儿的时候，却再次听到了“原动天核”内传来的祈祷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