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黑棺秘匣 (第2/2页)
暗格内部,没有机关,没有符咒。只有两样东西。
左边,静静躺着一小块东西。那东西温润,带着玉质的微光,边缘同样呈现断裂的锯齿状——是另外半块羊脂白玉佩!玉佩表面沾着暗沉发黑、如同凝固血块般的污渍。这就是张慧英(母亲)当年佩戴的那半块!是父亲口中“你娘”的东西!
右边,是一张折叠起来的、颜色暗黄发脆的皮纸。皮纸上布满深褐色的、早已干涸的血手印!那暗褐的颜色,和爷爷棺底的血字、契约上的指印完全一致!浓烈的血腥气和那股熟悉的辛辣药草味,即使隔着距离也能闻到!
我屏住呼吸,颤抖着手,先将那半块沾着母亲血迹的玉佩取了出来。入手冰凉沉重,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哀伤。玉佩断口处沾着的黑褐色血痂,像一块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接着,小心翼翼地将那张布满血手印的皮纸取了出来。纸张入手异常脆弱,仿佛一碰就会碎裂。强忍着心悸,借着血月的光,颤抖着将其展开。
皮纸顶端,一行歪歪扭扭、力透纸背的墨字写着:“活埋镇宅契”。
下面的正文是用更加潦草、仓促的毛笔字写成:
“立契人:陈李氏(陈奶奶)、王桂芳(王婶子)、李瞎子(村医)
今有张氏女婴张秀兰,生于一九九三年四月十五日丑时。此女命格至阴,八字带煞,克父克母,乃大凶之兆。为保陈家祖宅安宁,香火永续,特行镇宅之法:
一、将此凶婴以深蓝裹尸布(附牡丹纹厌胜)包裹,口塞朱砂符,封入百年阴沉木特制之镇魂棺内。
二、于陈建国(爷爷)棺椁正下方三尺处掘穴,以北斗七星方位埋七枚沾黑狗血之桃木钉,再将镇魂棺压于钉上,棺头朝南,永镇此煞于祖坟阴眼。
三、棺内放置张秀兰生母所佩半块牡丹羊脂玉(聚其怨气,锁于棺中),并以秘法剜取其脚后跟朱砂痣(此乃煞源),将此痣皮以尸油浸泡,缝合于陈家夭折男丁陈建军骸骨之上,埋于祖坟乾位(西北),以男丁阳气压其阴煞,偷天换命,保陈家三代男丁富贵平安。
四、立契三人及见证者陈德贵,需于契约按下血指印,并各取凶婴一缕胎发,以红绳系于自身脚踝,与镇魂棺气运相连,同享富贵,同担反噬。若有泄密或背弃,必遭凶婴索魂,血脉断绝,死无葬身之地!
立契时间:一九九三年四月十六日卯时
立契地点:陈家老宅西厢房
见证画押:陈李氏(血指印)王桂芳(血指印)李瞎子(血指印)陈德贵(血指印)”
在契约的最下方,靠近“李瞎子”那个歪歪扭扭的血指印旁,被人用极其细小、却异常清晰的暗红笔迹,添了一行注解:
“药引已备,血月当空,七婴成阵,怨气可驭。”
轰隆!
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脑中炸开!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被这张染血的契约死死钉在了一起!
活埋!镇宅!剜痣!缝合!偷天换命!红绳系运!还有…药引?血月?七婴成阵?怨气可驭?!
李瞎子!那个名字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出现在眼前!村医?神棍?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嗬…嗬嗬…”
就在我心神剧震、浑身冰冷的瞬间,一个极其微弱、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喘息声,毫无预兆地从我身后响起!
那声音太近了!近得几乎贴着我的后颈!一股带着浓重血腥味和泥土腥气的呼吸,猛地喷在我的耳畔!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猛地回头!
只见张大爷(亲爹张建国)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深坑边缘!他半个身子探在坑里,布满血污和泥浆的脸上,那双浑浊的老眼此刻闪烁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混合着贪婪、怨毒和一种奇异亢奋的光芒!他胸口那块朱砂痣,在血月下散发出更加明亮的、不祥的红光!
他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钩子,死死地钉在我手中那张展开的染血契约上!更准确地钉在契约最下方,李瞎子名字旁边那行小字上!
“七婴…成阵…”他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如同梦呓般的低语,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寒意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渴望,“李瞎子…果然…果然留了后手…能驭使…怨气…”
他的枯爪般的手,带着一股腥风,猛地朝着我手中的契约抓来!目标明确——要抢走这张揭开所有阴谋核心的罪证!
“把东西给我!”他嘶哑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渴望而扭曲变形,“那是…那是能救我们张家的东西!”
几乎就在他伸手的同时,坑底黑棺内壁,那些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抓痕,毫无征兆地蠕动了一下!如同无数沉睡的蛆虫被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