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者在文脉里深耕的身影 (第1/2页)
在安汉中学的三国文化节上,学生们自编自演的《田畴让贤》短剧正在操场上演。扮演田畴的高二学生李浩然,为了演好“义不降曹”的气节,特意去图书馆查阅《三国志》原文。张诚蹲在后台看他们化妆,发现饰演曹操的张宇辰把台词本里的“奸雄”二字划掉,工工整整写了“枭雄”。“老师,曹操屯田养民也是有功的。”孩子眼里闪着光。这场持续两周的文化节,从“三国人物辩论赛”到“兵器模型制作”,让学生们在角色扮演中触摸到历史的复杂肌理。
清明的雨丝像扯不断的棉线,缠绕着武侯祠的飞檐。张诚带着学生们站在诸葛亮汉白玉像前,《出师表》的竹简在手中浸得发潮。林小夏缩着脖子站在后排,校服领口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绳——那是她父母离婚时扯断的平安锁。“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诵读声撞在祠堂的石柱上,惊起檐角的鸽子。张诚留意到林小夏的声音忽高忽低,像踩在乱石滩上的脚步。当读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时,祠堂里突然响起抽噎声——女孩肩膀剧烈颤抖,手里的竹简掉在青石板上,溅起星点水花。“小夏,怎么了?“他蹲下身时,看见汉白玉像的基座上凝着水珠,顺着丞相的眼角往下淌,竟像极了泪痕。林小夏指着石像,睫毛上挂着雨珠:“老师,他哭了......“周围的学生凑近细看,发现那道水痕恰好划过雕像紧抿的嘴角,在下巴处聚成晶亮的水珠。
那天的祭扫结束后,林小夏留在祠堂不肯走。她摸着石像的袍角,忽然开口:“我爸走的时候,也说过'对不起'。“雨水顺着瓦当滴在石案上,敲出细碎的声响。张诚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保温杯塞进女孩手里。“他们总说离婚是大人的事,“她捧着杯子呵气,白雾模糊了镜片,“可大人的真心,为什么不能分给孩子一点呢?“
两周后的作文课,林小夏交来《石像上的春天》。她写清明那滴“眼泪“,写诸葛亮手握《出师表》的姿势,最后一段让张诚眼眶发热:“以前觉得忠义是挂在墙上的字,直到看见丞相眼角的水光,才懂真心换真心的分量。就像我妈每周送的鸡汤,就像张老师总在我作业本里夹的薄荷糖,原来所有用心的付出,都会在某个雨天,悄悄长出嫩芽。“这篇作文被收进校本教材时,林小夏执意要配幅插画。她用铅笔细细勾勒石像的轮廓,在眼角处点了颗晶莹的水珠,旁边歪歪扭扭写着:“这不是雨水,是丞相没说完的话。“教材发行那天,女孩抱着书在走廊里跑,阳光穿过她新发的齐耳短发,在书页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每次路过武侯祠,张诚总会想起那个清明。祠堂的青苔又厚了些,汉白玉像的泪痕却再也没出现过。但他知道,有些东西早已在孩子们心里扎了根——就像林小夏现在总在书包里装创可贴,就像男生们踢足球时会喊“丞相救我“,就像每年清明都有学生在石像前摆上薄荷糖。批改作业时,他又翻到林小夏的周记。女孩写自己报名参加“古籍修复社“,在泛黄的《三国志》里发现枚干枯的桂花:“原来一千年前的真心,和今天的阳光一样暖。“窗外的月光漫进来,在“真心“二字上流淌,像极了那年清明,石像眼角的那滴泪。
在安汉中学的“丝绸工作坊”里,学生们正在用传统扎染工艺制作文创产品。高一女生王雨桐把数学函数图像染成渐变蓝,“老师你看,正弦曲线像不像嘉陵江的波浪?”张诚笑着点头,这个把立体几何模型改造成蜀锦纹样的孩子,后来拿到了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银奖。工作坊墙上挂着幅特殊的织锦——用毕业生的名字拼成的校徽,每根丝线都由学生亲手染色,寓意“千丝万缕总关情”。
丝绸文化的“细腻”还体现在教学管理中。张诚推行的“导师制”,让每位教师像织工对待丝线一样关注学生的成长细节。高三班主任李薇的导师手册里,记着每个学生的“情绪曲线”:陈浩然每周三下午会去操场跑步解压,刘思雨的文具盒里总放着薄荷糖……这种“精准滴灌”的教育方式,让安汉中学的升学率连续五年攀升,更让孩子们感受到“被看见”的温暖。
顺庆区的罗瑞卿纪念馆里,张诚带着学生们站在“延安时期”的复原场景前。讲解员讲到罗瑞卿在抗大时亲自为学员缝补棉衣,后排的男生突然举手:“校长,我们可以成立‘校园纠察队’吗?就像抗大的学员队那样。”这个提议催生了安汉中学的“红色值日生”制度,学生们轮流佩戴红袖章,负责校园文明督导和志愿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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