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你们看他像不像一条狗啊? (第2/2页)
可若是战败了,那些人恐怕就会像是恶狼一样扑上来撕咬。
考虑了良久之后,骨咄禄慢慢转过头去看向了阿跌熟泥,沉声说道:“阿跌,去和本汗的‘好女婿’谈谈吧!”
说完这句话,骨咄禄就像是彻底失去了力气似的,直接倚靠在了椅子上,死死咬着牙,满脸的愤怒。
“汗王?”
作为武将的契苾毗伽更是满脸难以置信,话没说完,便被骨咄禄抬手打断。
继而说道:“契苾,命你即刻率军增援汗诺依,绝不能让北疆蛮子南下一步。”
克尔平沦陷之后,汗诺依就成为了喀什噶儿北部的最后一道屏障。
所以务必要守住这个地方。
“传令,乌什、阿图、阿克图等地驻军,立刻前来增援喀什噶儿。”
骨咄禄的这道命令,本质是以守为攻。他放弃了主动出击、收复克尔平的念头,摆明了要以坚城为盾,耗尽北疆军的锐气。
从战略上看,这是最稳妥的选择。
东喀喇汗国刚换君主,内部暗流涌动,几个兄弟正盯着他的汗位,根本经不起一场大败。
守住喀什噶尔,就能保住根基,可代价是将克尔平的百姓丢给北疆军,还要让使者带着屈辱去谈判——这份憋屈,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上。
众人散去后,书房里只剩下骨咄禄一人。
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夜风带着喀什噶尔的麦香涌进来,混着汗庭城墙上巡逻士兵的甲叶声,却让他感受不到丝毫的心安。
望着那轮月,忽然想起幼时读过的中原史书,低声喃喃道:“本汗今日之困境,与当年的天可汗是何等的相似啊。”
当年唐太宗刚登基,突厥铁骑便兵临渭水,逼得他不得不签下盟约,送金帛、许互市,是何等的屈辱。
可短短三年,天可汗便派李靖横扫草原,活捉颉利可汗,将突厥王庭踏为平地,又是何等的豪迈?
“渭水之盟……”
骨咄禄抬手按在窗棂上,咬牙说道:“李骜今日要二十万石粮、一万名女子,明日便敢要我的汗位,可他忘了,天可汗能忍一时之辱,本汗亦能。”
此刻的隐忍,不是胆怯,是在等。
等内部的猜忌消弭,等北疆军在坚城下耗尽锋芒,等东喀喇汗国兵精粮足。
“今日送出去的,他日定要十倍、百倍讨回。”
“喀喇汗国的汗王,不是待宰的羔羊。”
骨咄禄紧握着代表汗王身份的宝剑,坚定的模样沉声呢喃。
是在给自己打气,也是在立志。
初登汗位的骨咄禄,也想要恢复祖先的荣耀,重建伟大的回纥汗国。
……
五日后,阿跌熟泥与前来增援的骑兵一起,快马来到了汗诺依。
城外的尘土被马蹄掀起,早已没了往日的宁静。
北疆军虽未攻城,却像一群贪婪的蝗虫,将城郊的村寨洗劫一空。
烟火在村落的废墟上袅袅升起,偶尔传来几声凄厉的哭喊,很快又被马蹄声盖过。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族们,此刻正扒着城垛急得跳脚。
他们不在乎贱民的死活,可那些被抢走的农夫、牧人,是他们地里的耕牛、羊群的看守,是源源不断提供赋税和女奴的源头。
如今被北疆军连根拔走,就像剜掉了他们的肉。
此时,城外的北疆军士兵数量不多,没能拦住喀什噶儿的援军入城,但对方也没敢盲目的对城外北疆军发起进攻。
就怕是个陷阱。
骑兵大军追击一段路程之后,被北疆大军四面合围。
所以,当前的形势就是以守代攻,力争不战而屈人之兵。
“契苾将军,你在城内安排防务,本官再去会会那位‘驸马’。”
说罢,阿跌熟泥仅仅是带着几名护卫,便走向了城外的北疆军。
城外并非是北疆军主力,只是在试探和监视汗诺依,顺便劫掠城外村寨。
二虎的主力还留在克尔平,清扫当地的贵族、劫掠粮食和女人。
这是一项很细致的工作,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向汗诺依发起进攻的。
就这样,在北疆军士兵的押送下,
阿跌熟泥来到了克尔平城外,远远的便望见了一片黑压压的军营,像灰色的蘑菇在戈壁上蔓延开去。
紧接着又是一副熟悉的景象:赤色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上的日月图案透着肃杀之气。
阿跌熟泥深吸一口气将其无视,跟随北疆士兵继续向前走去。
经过了一番搜查,又得到了二虎的允许之后,阿跌熟泥才得以进入了大营。
走进营地的瞬间,他只觉得一股混杂着汗臭、血腥味和马粪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几欲作呕。
但也只能强忍着不适,暗中观察着北疆军的情况。
比起去年,如今的北疆军数量更多。
仅仅是他所见到的就有好几千人,但绝非是二虎夸大其词的‘十万’。
而且这些士兵非常的强壮凶悍,对阿跌熟泥更是没有丝毫的尊敬,只有野兽般的审视,仿佛在看一块待宰的肥肉。
更让他心惊的是,营地的角落里散落着不少简陋的帐篷,帐篷外拴着一群群衣衫褴褛的女人。
外貌上有着明显的回鹘和葛逻禄人特征,显然都是被北疆军劫掠来的东喀喇汗国女人。
她们此刻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泪痕,眼神空洞得像枯井。
有些帐篷之中还传来女人的惨叫,有人逃出帐篷试图反抗,但很快便被士兵追出来,又被硬生生拖进了帐篷。
也有些人也抬起头,用绝望的目光看着他这个“使者”,仿佛在无声地哀求,又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阿跌熟泥的拳头在袖中攥得死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他们这些贵族们,平日里也不把贱民女人当人看,甚至就连贵族女人也只是他们眼里联姻的筹码。
可这一刻,这些女人出现在北疆军营,就不再是贵族的牛马奴隶,而是代表着东喀喇汗国的尊严和脸面。
连自己国家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曾经称霸西域的喀喇汗国竟然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使者还愣着干什么?”
带路的士兵粗暴地推了他一把:“都统在大帐等着呢。”
阿跌熟泥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
他抬眼望去,前方最大的那顶帐篷外,站着两排卫兵,个个身高马大,腰间的弯刀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阿跌熟泥深吸一口气,挺直了佝偻的腰板,走进了大帐。
一眼便看见了坐在最上首的二虎。
此刻的他,赤裸着上身,两只胳膊各抱着一个衣衫半裸的回鹘女人,肆意的蹂躏着。
那两名回鹘女人不仅不闹,反而还嬉笑着逢迎,神态自然,看起来不像是故意做作。
等到阿跌熟泥走来,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二虎立马呵呵一笑:“呦呵,没想到还是个熟人啊。”
“你叫啥来着?反正是个官。”
“多谢你在去年把那三个公主送来啊。”二虎笑呵呵的说道。
又看向怀中的两个女人,指着阿跌熟泥说道:“你们看这个老头长的像不像一条狗啊?”
“本都统让他给你们学狗叫怎么样?”
两个女人闻言一愣,略带害怕的神情偷偷打量着阿跌熟泥。
但眼眸深处隐隐的还有些兴奋呢。
她们都是平民家的女孩,因为样貌出众,才被二虎选中前来服侍。
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反而还引以为傲。
毕竟她们这些平民一直都在当牛做马的角色,如今跟了二虎,不仅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而且就连自己的家人也都能跟着沾光。
所以,两个女人早就乐此不疲的伺候着二虎。
如今,又看到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竟然像是一条哈巴狗似的站在自己面前。
就更让她们认为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而且这种全新的体验让两女都很兴奋,一人甚至壮着胆子,对着二虎献媚道:“好啊,好啊!”
“以前都是我们在贵族老爷面前当牛做马,还从没见过贵族老爷给我们学狗叫呢!”
“都统大人,你快让他叫啊!”
听着女人对二虎的撒娇,阿跌熟泥被气的脸都绿了。
站在帐中,颤抖的手指向两个女人,愤怒的说道:“驸马,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做‘士可杀不可辱’。”
“本官乃是汗王钦派使者,岂能任由两个贱婢侮辱?”
看着老头破防的样子,二虎顿时乐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
虽然只是寻个乐子,但是却能看出东喀喇汗国的色厉内荏。
不然,这个老头受此大辱,早就拂袖而去,不顾一切的与北疆军开战。
但既然能忍,那就说明东喀喇汗国内部的态度,还是以绥靖和妥协为主。
想到这些,二虎揉捏着两团饱满,嘴角间掀起了一抹弧度。
淡淡说道:“本都统忽然觉得,之前的粮草和女人要的太少了。”
“若是不想让我北疆的铁蹄肆虐喀什噶儿~”
“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