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你们看他像不像一条狗啊? (第1/2页)
喀什噶儿,东喀喇汗国都城。
天空被朝阳染成绯红色,恰似燃烧的火焰,预兆着新的开始。
这一日,是骨咄禄登基为汗王的大日子,整个城市都沉浸在庄重又紧张的氛围中。
在历史上,玉速普汗王还有两年的寿命。
可因为北疆崛起,东喀喇汗国接连遭受重创,数万大军折戟北疆,就连玉速普的亲弟弟都成了北疆军的俘虏。
更甚至在去年,二虎率领北疆军南征,一路攻城拔寨,打到了亟墨,若不是因为即将入冬,不适合继续作战。
或许北疆军都能够直接打到喀什噶儿了。
接连的重击,让那位老汗王没能再挺过最后两年,刚刚入夏的时候便撒手人寰。
新任汗王乃是玉速普的儿子骨咄禄,他的两个女儿分别嫁给了李骁和二虎两兄弟为妾。
而之所以选择他的女儿和亲,也是为了他的登基而铺路。
汗庭之中,气氛凝重而肃穆。
骨咄禄身着绣着金色丝线的白色长袍,头戴镶嵌着绿松石与红宝石的头巾,站在高大的穹顶之下,阳光透过彩色琉璃窗洒在他身上,勾勒出神圣的轮廓。
周围,真主教派的资深阿訇们身披黑袍,手持《古兰经》,低声吟诵着经文。
而骨咄禄则是挺直腰杆,在众多贵族、将领和宗教人员的见证下,面向克尔白方向,声音洪亮地念道:“万物非主,唯有真主;穆罕默德是真主的使者。”
“而我,苏莱曼·本·骨咄禄,将遵守真主教法,以其为国家治理的根本。”
“我将致力于喀喇汗国的统一与领土完整,保护每一位臣民的生命、财产。”
“我会公平对待国内各民族,履行汗王的职责,救济贫民,兴修水利,让国家繁荣昌盛。”
“求主赐予我智慧,让我公正治理这片土地,守护信仰,庇佑臣民。”
话音落下,贵族、将领、宗教人员们顿时爆发出热烈欢呼,“赛俩目”的问候声此起彼伏。
紧接着,一名老汗王的亲信大臣走上前,双手捧着一把古老的宝剑,剑身刻满神秘花纹,剑柄镶嵌着祖母绿。
“此剑为历代汗王守护国家与信仰之剑,今日交予您,愿您如先辈般英勇。”大臣恭敬说道。
骨咄禄双手接过宝剑,郑重宣布道:“我以真主的名义起誓。”
“此剑锋刃,将永远对着喀喇汗国的敌人——无论是沙漠里的马匪,还是觊觎这片土地的豺狼。”
话音落下,汗庭中的贵族将领们再次发出欢呼声。
“骨咄禄汗!骨咄禄汗!”
他们的靴子重重跺着青石板,节奏整齐得像战鼓,很是欢腾。
但就在这热烈的欢呼声中,一名汗庭禁卫统领突然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骨咄禄眉头微蹙,下意识地侧身,统领立刻凑近小声点说了两句话。
“什么?”
骨咄禄的喉结猛地滚动,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猛地睁大了眼睛,登基的喜悦瞬间消失无踪。
他眼角的余光又飞快扫过人群后排——那里站着他的几个兄弟,正端着酒杯与人谈笑,嘴角的笑意却像淬了毒的刀,目光时不时往他身上瞟。
骨咄禄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登基大典上若是露了半分慌乱,这些虎视眈眈的兄弟怕是立刻就要跳出来。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先把登基大典完成。
名位确定之后再做其他打算。
“没什么大事,继续吧。”
他迅速敛去眼底的惊涛骇浪,声音平稳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欢呼的声浪重新涌起,仪式终于在夕阳染红汗庭金顶时结束。
骨咄禄强撑着接受完最后一波祝福,转身就往内宫走,白色的袍角扫过门槛时,差点被绊倒。
书房的门“砰”地关上,骨咄禄一把扯下头巾,狠狠砸在铺着羊皮的案几上。
他背对着刚进门的几个心腹大臣,低声喝道:“刚刚得到消息,北疆蛮子再次南侵。”
紧接着,他猛地转过身,脸色铁青,眼底的震怒几乎要溢出来。
“这次不是小股劫掠,他们的骑兵很多,亟墨之地又一次被他们攻破了。”
“甚至北疆蛮子的前锋已经到了克尔平,正向我喀什噶儿杀来。”
负责军政的回鹘大臣阿跌熟泥,脸色同样变得震惊骇然。
不由得回想起这些年中,与北疆军爆发的战争。
东喀喇汗国军队作为西辽王廷的仆从军,面对北疆军的时候却从来没有胜过。
反而接连损兵折将,甚至在去年还被打到了亟墨城,逼的东喀喇汗国交出了三名公主和亲,北疆蛮子才带着劫掠的人丁财物退兵。
老汗王为此被气死了。
没想到,北疆蛮子今年又来了?
“北疆蛮子接受了我们的公主和亲,本应该与我喀喇汗国和睦相处,竟然撕破脸皮,再次南侵。”
“蛮夷之辈,果然没有丝毫信义可讲,简直不知廉耻。”阿跌熟泥脸色涨红,愤怒的骂道。
去年,正是他作为使者,亲手将三位公主送到北疆军大营,以为用和亲的丝线能系住和平,可如今北疆军铁蹄再次杀来。
他这个送亲使,简直成了东喀喇汗国的耻辱。
另一名回鹘将领契苾毗伽同样是脸色愤慨,大声喝道:“汗王,末将愿率军迎击,去年的账还没跟他们算清楚呢。”
骨咄禄刚要开口,却见禁卫军统领再次推门而入。
“汗王。”
统领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沉,带着一种不祥的滞涩:“刚刚得到消息,克尔平已经被攻破了。”
“北疆蛮子还命人送来了一封书信。”
“什么?”
骨咄禄猛地站起,脸色骤变,瞳孔收缩,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不可能!”
骨咄禄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克尔平是喀什噶尔北面的门户,城墙虽不算高,却扼守着天山南麓的要道,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破了?
两个月前,他还亲自去克尔平巡查过,那里的守将曾拍着胸脯保证,就算北疆军来犯,至少能撑上半月。
怎么可能如此迅速的被攻破?
旁边的心腹们同样脸色巨变,已然意识到了形势的危急。
“越过了克尔平就只剩下了汗诺依,若是汗诺依也失守,北疆蛮子的兵锋将直达我喀什噶儿啊!”阿跌熟泥震骇说道。
简而言之,攻破了克尔平之后,挡在北疆军面前的就只剩下了汗诺依这一道屏障了。
没办法,南疆地广人稀,两座城镇之间相距几百里甚至是上千里。
消息传递速度很慢,就像是克尔平,都被攻破了,王廷才收到消息。
不过,最重要的是北疆军火炮的攻势太过于凶猛,别说是半个月了,克尔平就连一天时间都没守住。
另一名将领也嚷嚷着要亲自率军北上,痛击北疆军。
虽然豪气冲天,但骨咄禄却完全没有放心上,反而是迫不及待的从禁卫军统领手中接过了一张羊皮纸封,上面沾着暗红的污渍,不知是血还是泥。
展开信纸,上面的字迹张扬跋扈,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
“近日,小婿听闻老汗王故去,悲恸欲绝;今又闻岳父荣登汗位,喜不自胜,特率十万北疆锐骑,前来喀什噶尔祝贺。”
“另,烦请岳父大人备足二十万石粮草,充作我军军资;再择一万名适龄女子,需是身家清白、能生养的,也好慰藉儿郎们的思乡之苦。”
“望岳父大人半月内备齐,命人押送至克尔平交割。”
“若逾期不至,小婿便只好率部亲至喀什噶尔,与岳父大人灯下叙旧。”
落款“北疆第五镇都统李骜。”
也就是说,二虎还不是北疆最厉害的,比他更打的至少还有四个。
若是全都一起来,东喀喇汗国岂不是要亡国了?
这更是明晃晃的威胁。
看着这封用回鹘文写的书信,骨咄禄被气得脸色涨红,差点没喷出血来。
但也眼前发黑,踉跄着后退,被身后的侍卫扶住才没摔倒。
阿跌熟泥抢过信纸,看清内容后,气得浑身发抖:“无耻!简直无耻至极!”
“带着十万铁骑来祝贺?哪有这般不知礼节者?分明是把我们喀喇汗国当成了砧板上的肉。”
契苾毗伽也同样是脸色愤慨:“十万铁骑?绝不可能!”
“还敢要二十万石粮、一万个女人?他怎么不去抢!”
话刚出口,他就愣住了——北疆军分明就是在抢,还抢得如此理直气壮。
骨咄禄坐在椅子上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李骜的书信,哪里是祝贺,分明是最后通牒。
口口声声自称小婿,但却没有一点儿对自己这个老丈人的尊重。
而且还狮子大张口,索要二十万石粮食和一万个女人。
简直是把刀架在了他这个新汗王的脖子上。
“小婿……”骨咄禄喃喃念着这两个字,感受到的只有满满的嘲讽。
自己初登汗位,威望虽然足够了,但还有几个不安分的兄弟,都在盯着汗王的位置呢。
若是派遣大军出征北疆军,打赢了自然最好,能够彻底奠定自己的无上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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