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美式自由 (第1/2页)
因为我那个渣爹是如此的向往美国的自由、自由的美国,所以从我来到美国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在疯狂的翻阅各种文章和史料,试图真正理解这种自由。
我做到了吗?
我做到了。
你们不必相信我的狂言,但你们会震撼于我的发现。
下面是上课时间。
美式自由是一种特殊的历史产物,它不同于任何其它种类的自由,天生便带着强烈的边疆精神和极致的个人主义。
众所周知,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不独独现在,从建国之前便是如此。
当第一艘载满了鹰国殖民者的船只在弗吉尼亚州詹姆斯河河口登陆,美国官方定义的“大开拓”时代便轰轰烈烈的开启。
在经由现代学者美化过的语义里,那是一群“极富冒险精神”的探索者。
他们天生渴望冒险,向往自由,以个体或小集体的力量去对抗广袤的未知。
新大陆是那样陌生那样神秘,他们怀揣着对于财富和美好生活的渴望,依靠自身的勇气、智慧和力量开辟新生,成功归于自己,失败也由自己承担。
这塑造了美国最初的文化基因,self-mademan,崇尚个人奋斗白手起家,对政府权力深怀警惕。
因此我在翻看《权利法案》时发现一个极其有趣的特征——
它的大部分条款都是以“国会不得立法……”(Congressshallmakenolaw)的否定句式写成,非常明显地在为个人划出一个政府无权侵入的神圣领域。
言论自由、信仰自由、持枪自由,全都是由此而来。
在美国之前,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国家的权利法案是由否定句式、约束句式构成,这足以说明美式自由在建国初期就已经是文化核心。
那么这种自由的本质是什么?
消极自由与个人主义。
美国人最习惯强调的是“免于如何如何的自由”(freedomfrom)。
即政府或其他外力对个人行动的强制和干预越少越好,追求个人的极致自主、自决和自足。
这和英式自由截然不同,和法式自由截然不同,和全世界所有的自由哲学都不同。
因为这是一个由“探索家”建立的国度。
当他们展开探索时,早已决定放开手脚,自由地摧毁一切。
这种自由的浪漫和残酷,在西部大开发的过程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些被你们视为经典的西部电影,每一部都充满了对于极致个人主义的讴歌和赞颂,但它本质上是一条以人命铺成的血泪之路。
但这是自由的代价。
只要不是我付,那么它就永远值得。
上面两句不是我的感触,而是摘自两部美国经典电影,我爱死了那两部电影,它们在每个层面都是丰碑。
同样,我爱死了那些敢于讲真话的人,不管是好是坏。
比如,著名记者约翰·奥沙利文。
十分有幸,我在美国国家博物馆拜读了他那篇最能展现美式自由的原稿。
那是奥沙利文在1845年刊登的文章,它融合了多种当时在美国流行的观念,提出一种全新的思路,真正将美式自由提炼并升华。
奥沙利文用一句跨越时空的名言,煽动了一场光明与黑暗共存的思潮。
原句是:“我们对俄勒冈的主权是‘天命昭昭’的。”
ManifestDestiny。
天命昭昭。
图兰先生一定非常不喜欢本国历史,他批判我在《英雄》里的天命设定是“故弄玄虚”,但事实上,美国在建国早期极度笃信天命,并且融合了所有能够融合的一切思想。
比如早期清教徒,以“五月花号”为首的那批移民自视为“山巅之民”,是上帝选定的新以色列人,要在新世界建立一个人间天国。
这种“上帝选民”的意识为扩张赋予了神圣色彩——扩张不仅是生存需要,更是履行上帝赋予的使命。
另外一批盎格鲁-撒克逊移民则坚信民族优越论。
当时以及现在的昂撒人一直认为他们的文明(新教、民主制、资本主义)是最高级的,有责任也有权利去取代“劣等的”文明。
因此他们毫无心理负担地掠夺和驱逐原住民,并极力打击墨西哥天主教,残酷的扩张被包装成“扩展自由领地”的崇高行为。
将土地从“专制”的墨西哥政府或“未开化”的印第安部落手中夺取,并将其纳入美利坚共和国的版图,是在为这些土地带去自由、法治和文明。
这是自由第一次与对外扩张侵略联系起来,天才般的创举。
并且,直到现在仍有大量的美国学者认为,这便是美式自由的正义核心。
这次天命思潮极大地改变了美国的历史和现状,包括但不限于——
以“天命”为理由将德克萨斯吞并;
俄勒冈州的领土争端;
美墨战争,吞并现在的加利福尼亚、内华达、犹他、亚利桑那、新墨西哥等地在内的领土,奠定美国如今疆域;
以及整个19世纪,数百万美国移民在“天命”的感召下向西迁徙。
你们将这一行为称之为什么?
探索、拓荒、西部大开发、西进运动、伟大史诗……
但是站在今天的角度去回顾你们当初的做法,那显然是一场系统性的对于原住民的屠杀和驱逐。
如今的印第安人仍然被隔离在保护区里,他们没有享受到你们的自由。
具有良知的现代美国学者如此总结道:引发这一切的,是实实在在的物质利益。
东部人口膨胀,需要新的土地;
农场主渴望肥沃的农田;
矿主追寻黄金;
商人寻求新的市场和港口;
同时,将欧洲列强(如英国、法国)排除出北美大陆,确保美国的安全,也是其中一个重要动机。
“天命昭昭”只是披在这些现实利益外面的理想主义外衣。
在这件华服的包裹下,正义得到了应有的胜利,邪恶被撵回地心,那里没有地狱,那里远比地狱更恐怖。
那么为什么图兰先生等人又不再相信天命了?
因为洗白上岸的强盗非常避讳提起曾经血腥残忍的第一桶金,他们在社会层面消弭了那些代表着原罪的痕迹,转头拥抱新的自由。
在公立高中的历史书里、在非藤校的大学课堂上、在大部分公开与非公开场合、在那些喋喋不休讲着俏皮话的主持人口中,你们感受不到那次思潮的丝毫残留,它好像从不曾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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