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半老徐娘也敢来碰瓷? (第2/2页)
南鹤鸣嗤笑了一声,眼中满是嘲讽与绝望,“国相,您还看不清吗?
辽国军队看似强大,实则早已腐败不堪!
贵族们沉迷酒色,克扣军饷,士兵连像样的铠甲都凑不齐,这样的军队,能有几分战斗力?”
大宋虽被静塞军打得丢盔弃甲,但底蕴犹在,辽国想灭宋,谈何容易?
没个三五年,根本啃不下这块硬骨头!”
他猛地抓住梁乙逋的手腕,枯瘦如柴的手指却似有千钧之力,“可我们西夏呢?静塞军的战斗力天下无双,苏允治军严明,麾下将士悍不畏死。
如今他们没了宋军掣肘,全力攻打我们,西夏能撑几个月?
几个月后,辽国还在和大宋僵持,我们却早已成了静塞军的盘中餐!”
南鹤鸣松开手,瘫倒在虎皮褥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车顶,声音愈发低沉,“国相,您想想,之前我们与静塞军交战,哪次不是惨败?
如今他们倾巢而出,兴庆府城墙再厚,又能挡得住多久?
吐蕃那边,至今毫无动静,怕是早就被苏允吓破胆子了,哪里还敢来……”
车厢内陷入死寂,唯有风雪拍打车厢的声音格外刺耳。
梁乙逋握着佩刀的手微微发抖,南鹤鸣的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心头。
“那依先生之见,我们当真毫无胜算?”
梁乙逋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南鹤鸣艰难地转头,看向梁乙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除非……能让宋军回师西北,制衡静塞军。
可赵煦此刻被辽国打得焦头烂额,又怎会顾得上我们?”
他惨然一笑,“西夏的命运,或许早已注定……”
“我不信命!”
梁乙逋突然挥刀斩断车厢内悬挂的羊皮地图,碎布片纷纷扬扬飘落:“我梁氏一族掌控西夏十余年,岂能坐以待毙!
先生若拿不出办法,便提头来见!”
刀柄上的鎏金纹路硌得他掌心生疼,却不及胸中翻涌的焦躁。
南鹤鸣苦涩摇头,道:“国相,西夏气数已尽矣,不要再做侥幸打算了,投降吧,现在降,梁氏可能还能够保住富贵,再不降,可能梁氏亦难存矣!
他冷笑了一下,道:“自静塞军抢走定难五州以及东河套之后,党项贵族们动作频繁。
虽然尚无确凿证据,但依我看,他们极有可能已暗中串联,甚至已经跟静塞军联系上了,呵呵!”
梁乙逋猛地拽住南鹤鸣的衣领,将他抵在车厢壁上:“你这是再妖言惑众!我大夏再怎么说都是跟辽宋并立百年的大国,怎么会这般轻易便被灭国!”
“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
南鹤鸣任由梁乙逋的佩刀抵在咽喉,突然伸手抓住刀刃,鲜血顺着锋利的刀身流下。
他冷冷笑了笑道:“就算党项贵族尚未投降,以我们如今的兵力,如何抵挡静塞军?
率梁氏族人投降苏允,献上西夏半数城池。若想保得梁氏满门,甚至……”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让梁太后屈尊……献身苏允。
唯有如此,梁氏才能在静塞军麾下谋得一席之地,否则一旦城破,党项贵族为了邀功,定会拿我们梁氏开刀!”
梁乙逋如遭雷击,踉跄着松开手。
车厢内死寂一片,唯有南鹤鸣粗重的喘息声。
“你……你让太后……”梁乙逋声音发颤,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愤怒。
“国相!”南鹤鸣突然重重跪地,额头磕在车厢木板上,“如今西夏危在旦夕!梁氏若不降,恐遭灭族!太后深明大义,为保梁氏血脉,她……她或许会做出决断!”
他抬起头,脸上满是坚定,“再犹豫,我们连谈判的筹码都没有了!”
车外寒风呼啸,似在呜咽。
梁乙逋望着车窗外纷飞的大雪,眼前浮现出梁太后儿时天真的模样,又想起父亲临终前紧握他的手,让他护好妹妹、守护梁氏荣耀。
他的手缓缓握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心中剧痛如绞,不知该如何抉择这生死存亡的一步。
他感觉喉咙阵阵发紧,似乎有人在用力掐着他的喉咙一般,他紧了紧,道:“我……”
他一说话,便把自己吓了一跳,因为喉咙沙哑得严重,说话好像刀子尖锐声音。
南鸣鹤伸手握住了梁乙逋的手,大声道:“国相!是该做决断了!生死存亡在此一刻矣!”
梁乙逋目瞪口呆道:“但是……但是……我跟我妹妹说,战事无妨啊!我怎么跟她说国要亡了?”
南鸣鹤一摆手道:“女子父在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长兄为父,您做她的主便是了!”
梁乙逋愣了愣道:“作什么主?”
南鸣鹤嘿嘿一笑,随后拿出纸笔,唰唰写了一会,递给了梁乙逋。
梁乙逋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只见纸上写着:
【静塞军苏公钧鉴:妾身幽居兴庆,常闻塞外驼铃,亦思关中明月。
昔闻先生奇策兴邦,便知世间有麒麟之才。今观先生挥师西北,金戈铁马之姿,恰似霍去病年少封狼居胥,令人神往。
兴庆府中,红梅初绽,独倚雕栏时,常念先生之志。
若得闲暇,愿备羌笛一曲,煮雪烹茶,与君共赏贺兰山缺。
战事纷繁,望先生珍重,莫负这大好河山,亦莫负……盼复。
梁氏谨启】
“这、这……”梁乙逋都说不出话来了。
……
长安城。
苏允看着桌子上的信函呆呆出神,随后看向前面的平子澄,道:“那西夏梁太后今年岁数几许?”
平子澄被苏允这么一问顿时有些错愕,随即反映了过来,道:“那小梁太后应该是嘉佑年间出生,大约是三十四五?”
苏允摩挲了一下下巴,心想后世三十四五倒不算什么,但现在的三十四五……特么的一个半老徐娘也想以色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