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 战舞慑魂 (第1/2页)
面对柴家这块难啃的骨头,当然不能直接下嘴啃。
先敲打,再慢慢磨,软化后击碎他的壳,最后就能下嘴了。
柴家所谓的光环,在旁人眼里是绝不能触碰的存在,但在赵孝骞眼里,光环永远是虚妄的,如何把看似无敌的存在弄死,只需要方法。
酒宴进行过半,气氛已经僵冷得有点尴尬了。
若换了别人,在这样的气氛下,要么识趣地告辞,要么忍气吞声打圆场,把气氛恢复融洽。
偏偏柴若讷却好像是个犟种,他既不告辞,也不忍气吞声,就独自坐在那里运气,仿佛心里在跟自己较劲,谁先离开谁就输了。
明明已经五十岁的年纪了,柴若讷的性子却好像有点天真。
大约这也是朝廷给惯的。
赵孝骞早就想结束酒宴了,但柴若讷没有告辞的意思,赵孝骞自然不好意思赶客。
酒至半酣,赵孝骞眨了眨眼,突然拍手。
堂外按刀而立的陈守昂然入堂。
赵孝骞笑道:“饮酒无趣,陈守,召你部将进来,鼓舞助兴,以娱宾客。”
陈守一怔,然后深深地看了座上的柴若讷一眼,抱拳领命退下。
没多久,便听到一阵甲叶撞击声由远及近。
二十余名高大魁梧的禁军入内,他们披戴甲胄,有人执刀,有人执盾,还有人抱着一面牛皮小鼓。
柴若讷和吕惠卿等宾客不明所以,诧异地看着走进堂内的这些禁军。
赵孝骞朝三人微笑道:“府中未养歌舞伎,而且我久居军中,难免有几分行伍习气,今日为娱崇义公,特命部将献上一舞,博崇义公义笑。”
柴若讷脸色僵硬地一笑。
赵孝骞朝禁军汉子们一挥袍袖,道:“舞来!”
禁军轰应一声,然后在堂内迅速摆开阵列,随着一阵急促激昂的鼓声响起,小小前堂瞬间充斥一股金铁杀伐之气,声波如同刀剑,不仅刺激着宾客的耳膜,也令他们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这是一曲由男人跳的舞,说是“舞”,不如说是大战前的某种神秘的祭祀仪式。
舞曲名曰“盘鼓舞”,自秦汉以来,常在帝王权贵以及军中饮酒之时而舞,而且必须由男人来跳,才能突显舞蹈的阳刚杀伐之意。
鸿门宴上,项羽招待刘邦时就是跳的这曲舞。
赤壁战前,周瑜招待刘备时也是跳的它。
单刀会上,鲁肃招待关公时,还是跳的它。
看出相同点了吗?
举凡酒宴上跳这支舞的,主人通常都对客人不怀好意,暗藏杀机。
今日此刻,既然柴若讷还没清醒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赵孝骞不介意再给他一点刺激。
说是舞蹈,其实更像军队列阵杀敌时的一种合击演练。
随着急促的鼓声,以及刀剑敲击盾牌发出的哐哐声,还有禁军们眼露杀机,朝宾客越走越近的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酒宴上的这支舞蹈,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很快,柴若讷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开始急促,随即又停止,见禁军手执刀盾步步逼近,旋即停步后退,然后再次逼近……
禁军们眼中那森森的杀机,以及刀刃敲击盾牌的恐怖节奏,柴若讷突然觉得呼吸停止,自己已喘不过气来,脸色比死人还白。
不仅是柴若讷,就连毫无牵扯的李清臣和吕惠卿二人,也是一脸惊惶,浑身颤抖,被禁军们带着杀气的舞姿深深震慑。
在这支舞面前,三人有一种无能为力的被宰割感,刀与盾,鼓与舞的结合,完美地将杀伐之气显露出来,在宾客面前表现得淋漓尽致。
柴若讷的手用力的攥紧了拳,身躯微微发颤,他在咬牙努力维持平静淡然。
柴家禅位后,从帝王到富家翁,纵是家产颇丰,家中豢养江湖高手无数,在大名府当地可以说得上是一方豪杰,江湖莫敢不从。
柴若讷当了这些年的崇义公,不仅官府对他敬畏,民间和江湖上也是收获无数赞誉,多年的威风名声下,难免有些洋洋得意。
然而今日此刻,赵孝骞仅只召来禁军在他面前跳了一曲舞,便击碎了柴若讷所有的骄傲和自信。
是的,那些沉浸在威名下的傲慢,自以为人多势众的满足感,在真正的军队面前,简直显得可笑又可怜。
眼前的禁军才只二十余人,在战鼓催进的节奏里,竟已显露出千军万马潮水般惨烈厮杀的画面。
如此慑人的威势,是柴家所谓的江湖高手拍马都比不上的。
正规军队与乌合之众的区别,此刻柴若讷终于深深地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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