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5、风从山间来 (第1/2页)
安子去了,他的罪状足足有一丈那么长,他手头上那些积压的案件全部打回重审,毫无意外这些人大半都是无罪释放,而他们对外头的说辞则是党同伐异之事牵连。
但就算说破天,百姓的心中都是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个恶官污吏就这样被放了,他们难不成还不明白?
只是他们能怎样,只能远远看着安府的人身穿素缟那迎着家中顶梁柱的尸体回到府中。
“那自然是不能叫他好过了。带些人去以搜查罪证之名,抄了他家去。”
这时那些被安子弄进去的人早就憋着这一口气呢,安子活着的时候,他们惹不起,这小安子既是已经死了,而且是名声极臭的死了,那还不得好好的给他点颜色瞧瞧?
都说人走茶凉,这都不只是人死了,是纯纯的人死,那可就不只是茶凉的事情了,抄家不过只是前菜而已,后头还有的玩呢。
于是他们这些人随便找了个由头就带着人过来了。
刚刚得了势,他们的气焰远比之前还要嚣张,走在街头身上都带着风,路边的百姓虽指指点点却始终不敢上前一步。
他们一行十几个人,带着刑部刚刚下发的手谕,还有关于安子的一些“罪证”便大摇大摆的踹开了这府邸之门。
他们想象中的情景是屋子里都是老弱妇孺,他们上前先把安子的棺椁给掀了,接着再进屋中进行查抄,最后看着他家中有没有相貌秀丽的亲眷,争取能玩点刺激的花样出来。
然而就当他们踹门而入之时,迎面见到的就是老察事司的番子,还有新监察院的行动司,也就是罗士信带着的那批人。
照壁后头甚至还坐着新上任的门下省正三品侍中,张仲春。
“抄家啊?”老张微微抬起眼皮:“谁给的手谕?拿来我看看。”
那几个人只觉得耳朵里头嗡的一声,下意识的就要往后撤,但此刻行动司的人已经把门关了起来。
罗士信放下钢枪拿起了一根木棍,撩起了袖子:“既然来了,就哭嚎几句助助兴吧。”
说完新老察事司的人便围拢了上去,这帮人可是专业的特务,知道怎么打人光疼不受伤,他们把这一行人一围,上去就是一套关门打狗连招,打到他们哭的声音比里头安子家眷的哭声还响亮。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他们被放了出去,手中的查抄之令早已经落在了老张的手里,他们一瘸一拐的离开,回到了刑部之中,告知了当下的刑部尚书,方庆隆。
他本身不是世家子弟,但却是世家的女婿。他见到自己的人这般一瘸一拐的回来,脸上颇为震惊。
“怎的如此狼狈?”
“大人……大人要为我们做主啊……”
“说!”方尚书脸上气到发青:“竟如此胆大妄为?”
这手底下的人把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方尚书自然是怒不可遏,一纸状书就告到了景泰帝面前。
“陛下……”方尚书跪在地上,做抽泣之状:“还请陛下为臣做主啊!臣依法办事,竟遭张侍中驱逐,还打伤了刑部的人,陛下……”
景泰帝“勃然大怒”,他起身呵斥道:“岂有此理!叫那张仲春滚进来。方爱卿,你先退下冷静冷静,朕来训斥他。”
“多谢陛下。”
方尚书离开之后,老张被传唤了过来,他一过来还没等行礼呢,景泰帝就站起身来着急忙慌的问道:“怎么样?打了多久?”
“一个时辰,叫的太惨了,影响到街坊四邻了。”
“没留伤吧?”
“放心,铜棒外头裹着的棉,查不出验不到。”
景泰帝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转悠:“不过这也不过瘾啊,得想办法来个大的。”
“这不过都是一时之快罢了。”
“一时之快也是快。”景泰帝握着拳头:“这样,你想个法子再来一次。”
“放心,有的是机会。”
不过这件事还是要平的,景泰帝很快就把两方当事人叫到了一起,敕令老张给刑部道歉,老张照办。
这对于刑部来说大抵就是个辉煌的胜利,但这会儿大理寺的人可就站出来抗辩了。
“陛下,依照大魏律,张侍中是否放纵属下打人误法,还需法理依据。”
说话的人是大理寺代寺卿,曾静。乃是前御史台御史大夫,太师曾明的亲孙子,他此刻摆着一张死人脸,一丝不苟的回答道:“除人证之外,还需法理之证。”
“曾大人,这话不妥吧?我属下官员已被霸凌殴打已成事实,何须验证?”
“依大魏律,殴打者需成伤,无伤不成刑。方尚书是不敢还是有心抗法?”
他眼睛一翻,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杀气,后头大理寺所有官员齐刷刷上前一步,大有今日但凡你BYD再废话一句就要上演大理寺VS刑部的全武行。
“你查便是!”
“好,那便依曾寺卿之言,查!”
这一通折腾,那是把刑部那几个挨揍的人给弄得再一次哭天抢地,因为所谓验伤,他们可配不上御医,正经的是需要大理寺和刑部的仵作来验的,完全公事公办。
一边说有伤一边说无伤,各执一词就重验。
仵作验伤,那可不温柔,没有伤也能整点伤,几次三番那几人就被弄得出气多进气少了,连连求饶说自己并无大碍,只是发生了口角而非被殴打。
那这就等于把刑部尚书给卖了,景泰帝把桌子拍得砰砰响:“方庆隆,你这是欺君!欺君懂不懂!?”
那方尚书头皮都麻了,他都没想到会被玩成这一手出来,但问题是现在那几个人自己根本见不到,是直接由中立派的宗正寺代为监管,一群皇亲国戚才不管你那个呢,这几个人说啥他们就汇报啥。
“陛下开恩,臣也是受其蒙蔽……”
“你这糊涂官儿看样子也是当到头了。”景泰帝坐了回去,须发皆张:“闹到如此不堪,却给朕这般结果。你说,该是如何?”
“臣万死……”
景泰帝一脸嫌弃的挥了挥手:“回去,闭门思过七日!”
“谢主隆恩。”
干完这一切,景泰帝的气还是没有消,这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不过就是给他们施展的障眼法,他想要的就是这些人全部人头落地。
只是当下他没有法子,只能用这等法子恶心恶心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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