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动摇兵权? (第1/2页)
朱標深吸一口气,将烛火映照下的眼眸收回,剑眉一挑,却未露锋铓。
宫女低头疾行,谁都不敢多话,今日日中宫传出一道旨意,将两名陪伴太子妃顾清萍左右多年的嬷嬷贬至冷宫,罪名竟是“无礼言语,暗有不敬”。
朱标得讯时正在崇文殿抄录典籍,手中笔尖一顿,墨汁滴在竹简上,洇出一圈圈漆黑。
他沉默不语,转身看向身侧立着的朱瀚。
“皇叔,这是父皇的意思?”他语气平静,但眼眸中已有风暴翻腾。
朱瀚却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坐下饮了一口茶,才淡淡道:“不是,是中宫的意思。”
“母后?”朱标眉头紧锁,“清萍与她一向敬重有加,从无僭越。为何突然动她身边的人?”
朱瀚点点头:“你以为这场局,只你我二人看得明白?错了。中宫多年深居,怎会不识天下大势?你近日接连掌权,裁定军政,又定制典章。你母后心中虽无芥蒂,但她背后的旧臣、宫中内侍,却未必个个心悦诚服。”
朱标握拳,缓声道:“难道我做得不对?”
朱瀚轻笑:“你做得极对,只是对得太快了。”
他放下茶盏,语气转为凝重:“中宫这步棋,既不是为了清萍,也不是为了你。她是在试探。”
朱标愣住:“试探我?”
“不。”朱瀚摇头,“是试探父皇。你母后想知道,在这场你日渐崛起的风潮里,皇兄究竟是打算全力扶持你,还是留一分警惕。”
朱标坐下,神情复杂。
“可这一试,伤了清萍。”他缓缓道。
朱瀚沉吟片刻,终于道:“所以……你要做的,是让她看见,即便你得权、掌政,依然不越矩、不逾礼,仍然敬长、恤亲。你要借此机会,告诉她,你是太子,是子,也是丈夫。”
朱标神色一动,忽而站起身:“我要去中宫走一遭。”
朱瀚点头:“去吧。但切记,勿怒,勿讥,勿争。”
中宫殿中,光线温和,香炉吐烟。
皇后马氏端坐于正中,面前立着顾清萍,姿态娴静,眉眼间却藏着一抹难掩的倔强。
“臣媳不知何处失仪,愿请皇后训诫。”顾清萍声音不高,却不卑不亢。
马皇后缓缓抬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半晌后才淡淡道:“你自幼习礼,进东宫后更循矩守礼。本宫从未怪过你。”
“那为何嬷嬷们被遣?”顾清萍低头,“她们多年照顾臣媳,忠诚无二。”
马皇后不答,只淡淡道:“你是太子妃,太子之妻。将来要母仪天下。若你连几名宫人都护不住,他日又如何护天下?”
顾清萍眼神一震,抬起头,正欲答话,忽听宫门响动,一道熟悉的身影已快步入内。
“母后,儿臣来迟。”
朱标走入殿中,未曾绕话,直接上前一礼:“听闻太子妃身边旧人被贬,儿臣心生忧虑,特来请罪。”
马皇后不怒不喜,只轻声道:“你怕了?”
朱标摇头,声音平静坚定:“不是怕,是惜。惜她们多年忠心,也惜母后为后宫立矩。但更惜——母后心中或许对儿臣已有误会。”
他顿了一顿,看向马皇后:“儿臣近来政务繁忙,未能常来请安。但母后之恩,儿臣无日不念。若有不当,愿请训。”
马皇后听罢,沉默了片刻,才起身走到朱标跟前,抬手轻轻抚着他的额角:“标儿长大了,眼里有了锐气,也有了担当。母后不是责你,只是提醒你,做太子容易,做太子妃的夫君,却不易。”
她转头看了顾清萍一眼,轻声道:“你们夫妻,若能彼此相护,便是宫廷之幸。宫人既是我命遣走的,我也可命其归。”
顾清萍忙行礼:“谢母后恩典。”
朱标亦深深一揖:“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三人之间,一时无言。
殿外的风缓了,帘影不再浮动,仿佛宫中那股隐隐动荡的气息,也随之暂时停歇。
朱瀚此时已回府,案前灯火未灭。
他翻着一本旧史书,指尖却摩挲着那道金光微弱的“签到”提示。系统并未显现新的奖励,但他心中却知道——今日之局,是破中取势,是局中见情。
不久,一名贴身亲卫快步入内,低声道:“王爷,朱棣公子前来拜访。”
朱瀚眉头一挑,合上书本:“这小子,倒也沉得住气。”
“请他进来。”
不多时,朱棣已步入厅中,一袭深蓝锦袍,腰佩长剑,眉宇锋利,颇有几分少年英主之气。
他一见朱瀚,便拱手笑道:“皇叔,侄儿来晚了,打扰休息。”
“你我之间,还用这般拘礼?”朱瀚笑着让座,亲自斟茶。
朱棣却并未落座,而是站在案前,忽然道:“今日太子在朝堂动兵权,宫中母后亦有所示,满朝都知——朱标已成局。”
朱瀚凝视他,未说话。
朱棣继续:“我非嫉。我知太子仁德,亦知父皇之心。但我总觉,今日之后,大明已非一人之朝,而是三分。”
朱瀚轻声问:“三分?”
朱棣目光炯炯:“父皇主威,太子主政,而皇叔主谋。”
此言一出,殿中骤然寂静。朱瀚缓缓起身,走至窗前,看那枫叶在风中飘零。
“你既能看得这般清楚,日后当如何自处?”
朱棣笑了笑:“做我该做之事。若皇叔与太子将来真如一心,侄儿愿辅其左右;若日后风起再变,侄儿亦不负天命。”
朱瀚转过身,忽然笑了:“你若真有此志,大明未来,未必就只靠我和标儿撑起。”
他步至朱棣身侧,拍了拍他的肩:“你是个聪明人。但记住——聪明,不等于安全。将来这棋盘若动,你要站在局上,而不是……局外。”
朱棣拱手,目光沉稳:“侄儿明白。”
京城夜雨,一场初冬未落的细雨缓缓而至。
城中屋檐低垂,百姓闭户,街巷昏黄如雾。
紫禁城内灯火犹亮,却不复昨日太平。
朱瀚立于一处高台之上,手持一柄油纸伞,面无表情地看着天际的雨线一层层斜织。
他身后,一名亲信躬身而立,悄声道:
“王爷,锦衣卫刚送来密报:东厂有一批旧部,近日频频往来于正阳门、龙首街数处宅院,似与内侍张安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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