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朝事 (第1/2页)
姜望在泾渭之地的期间,也就是人间过去的第三个月,凛冬已逝,春意盎然。
得知陈景淮出关的第一时间,陈符荼、陈重锦的争斗就戛然而止。
很快恢复现状,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虽然当下很多情况是瞒不住的,但他们都不会当着陈景淮的面再继续斗。
朝上,文武百官齐聚。
虽明显的已是换了许多的新面孔。
文武百官拜见陛下。
陈景淮的脸色冷冽,同样有很明显的变化。
老臣们都能察觉到,心里皆冒出些想法,但并未言语。
站在首位的张首辅瞄着陈景淮,心下已了然。
陈景淮以前不止一次有这种变化,而他知道的也确实没有太多次,这冷冽的模样,几十年来,只有寥寥几回,一般人不会觉察到什么,龙威如此很正常。
甚至陈符荼、陈重锦都没有意识到问题。
何况陈重锦之前压根没资格上朝。
更难见到陈景淮。
只听内侍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张首辅上前揖手,列举了些陈景淮闭关期间发生的要事,虽然没有明着说嫡争,可话里话外也都透露了出来,但他主要说了浊气的事。
陈符荼与陈重锦没有刻意的辩解什么。
陈景淮给了陈重锦竞争的机会,那就是允许这种事发生,无非是有些底线的问题不能碰,陈重锦自认足够小心。
而陈符荼则在心里冷笑。
他随时等着把陈重锦置于死地。
陈景淮轻蹙眉头。
没有特意去看陈符荼两人,仅是瞄了眼甘梨。
至于什么浊气,陈景淮心下却有些茫然。
他倒是少年时曾听自己的姐姐陈知言随口提及过,可并未在意。
毕竟皇帝的位置是怎么得来的,他自己最清楚。
隋新帝没有传位给他的意思。
自然也不会对他说什么。
甚至神都底下封禁着浊气的事,隋新帝也是从隋太宗的口中得知,他知道这事很重要,可亦从未见过所谓的下浊之炁。
何况那正是隋覃争斗最激烈的时候,隋新帝的注意力都在吕涧栾的身上。
更知情的曹崇凛,对张首辅说过,却压根没有对陈景淮提起过。
但张首辅不清楚,他以为陈景淮是知道的。
而现在的陈景淮心里计划着许多事,更无闲心去在意已经消散的什么浊气。
他便只是点点头,说道:“传令张则重、闻人群辅上殿。”
闻人群辅已下狱,张则重虽说将功补过,但在陈符荼、陈重锦的争斗中,也落得暂时停职的结果,今日自然不在朝中。
张则重比闻人群辅更快在殿外等候。
他心里是有些紧张的。
因为无论陛下对甘梨是什么想法,这件事都已成定局,陛下也没理由再问罪甘梨,反而万一陛下真的想除掉甘梨,他们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更会惹恼陛下。
而若陛下没有除掉甘梨的想法,他们的结局更是糟糕。
哪怕张则重临阵倒戈,但参与诬陷甘梨的事实仍是存在的。
陈符荼与陈重锦在争斗的时候,他能借此安身是一回事,可此时面对陛下,就是另一回事了,他现在也只能祈求是个好结果,至少能保住命。
换句话说,他尚且有余地,闻人群辅就难了。
听见脚步声的他,转头看向了被押解过来的闻人群辅,故作镇静的微微一笑。
闻人群辅身上穿了新衣裳,显然是因为要面圣的缘故,特意给他换的,但其憔悴的面容是无法改变的,头发虽被梳理,却仍是干燥凌乱。
他在张则重的身旁站定,没有看对方。
张则重说道:“要么一起死,要么你死我活,应该不会有我俩都活的结果。”
闻人群辅微微眯眼。
张则重叹气道:“姜望此刻没在神都啊。”
闻人群辅眼眉一挑。
张则重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闻人群辅忽然问道:“会被读取记忆么?”
张则重说道:“我也在担心,但我担心的与你担心的应该不一样。”
他担心的是自己在陈重锦的麾下,以及有关姜望的一些事,怕陛下得知会多想,生出别的事端,他亦不敢动什么手脚,否则一旦瞒不住,没事也有事了。
所以只能听天由命。
而闻人群辅是确凿的罪臣,到时候是肯定会被读取记忆的。
若是闻人群辅当真对幕后之人一无所知,那罪名已立的情况下,他如何能活?
因为那样一来,他就完全没用了。
“宣!闻人群辅、张则重,觐见!”
随着内侍的喊话声传来,两个人对视一眼,面色沉重的踏上朝殿。
......
今时今日的磐门。
何郎将的驻扎营地内。
姜望从后账里走出。
在一开始他就嘱咐了副将,不让人打扰。
而他在的营帐距离何郎将的主账也不远。
他绕过来正好瞧见何郎将在账前吃烤肉。
虽然何郎将的伤势并未痊愈,但却很明显的修为有了增进。
只是再往前一步就该是神阙,哪怕何郎将是个天才,也很难这么快跨过去。
所以他修为的增进其实很缓慢。
准确地说,这是他修行生涯里的第一次瓶颈。
而何郎将也意识到了问题,他没再闷头苦练。
在吃烤肉的时候,他亦在思考。
显得有些双目无神。
姜望在旁边站定,夜游神的声音还在他脑海里响着。
“闻人群辅被当堂读取记忆。”
“但因为幕后之人的身影十分模糊,无论曹崇凛还是黄小巢、帝师都不在,张止境是武夫,也不具备这般神通,张首辅亦无能为力。”
“陈景淮只能请杨砚出面,却依旧无法堪破那一股气机遮掩,虽说有人提议先留着闻人群辅,可最后陈景淮还是下旨将其斩立决。”
姜望闻言,眉头紧蹙。
夜游神的话没停。
“张则重倒是没死,但官位被贬,当日就谴离了神都,巧合的是,他被任命苦檀漱河郡一城的镇守,虽说漱河也非富饶之地,可他显然还有机会重返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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