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赞美永恒之女性(上) (第2/2页)
“神秘学与哲学的基础认知而已,你没了解过吗?”
“算了,不了解就算了。”
范宁在闭目中摇头,手指轻拨“伊利里安”的琴弦,没有弹奏哪一声部,只是发出一个清澈的、宛如万物初始的单一音符与合唱团共鸣。
呵,其实歌德大师在《浮士德》第一幕“宜人的佳境”末尾就已写道,“我们是在七彩的折光中感悟人生。”
不可知的“辉光”坍缩为各角度观测下的相位,在初识神秘之门时就知道的隐知,有什么好赘述的呢?作为表象与意志共同存在的世界,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过一道道作为持久本质的映影。
“万象皆俄顷,无非是映影”“万象皆俄顷,无非是映影”
神秘的合唱缓缓涌动,教堂仍在浮沉中僵持,姑且算是某一“浮”的时刻,触及“穹顶之门”的平滑超验之感受再次降临。
但随着范宁吉他的拨弦,那些“蜷缩”如镜子如琉璃的物件表面,这一下突然映照出了无数光影——那不是外界的投影,而是从内部生发的回忆与可能性的映象。
在别墅开枪自杀的安东教授、如参天大树般倒下的卡普仑、定格在梦境消散时刻的露娜与安的微笑、被钢钉射中胸膛倒地的南希、与范宁道别跳入冰川的若依、白昼逃亡之际如气泡般消散的琼还有,被那道绝望的刀光所劈至湮灭的三位首席小姐。
往昔浓烈的情绪依旧在范宁心头浮动,他没有刻意强使自己“必须”如何如何去观测、去回忆这些映影,他甚至没有睁开眼睛,他在静静微笑。
“事凡不充分,至此始发生”“事凡不充分,至此始发生”合唱席上的会众将真理进一步推入揭示之境。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范宁感觉自己的脉搏在猛地跳动。
他曾爱过具体的人,红颜知己、敬业的同僚、虔诚的会众、天真烂漫的孩子,他曾珍视过具体的情感,夜色与晚风下的弹奏,最明亮夏日庄园的烛光,崎岖雪山山道上的回眸的身影,在“午”的年景中,那些“秋千”的意象,甚至将蜷曲的时空导向了沙滩上更亲密更纵情的一缕,那些都是他的艺术生涯中创作的源泉与漂泊的锚点,都是他在日光之下劳碌所得的“份”。但那“不充分”,无论是其一、其二、其三,还是数如当下之合唱席位般超过“千人”,那依旧“不充分”。
所以,“原旨派”错了,“蛇派”也错了。
“三者为光”与“三者为夜”都错了!
真正的“三位一体之支柱”,所谓的三把钥匙“时序合一”,本质均不在“三者”,而在“不计”!
三角形的“支柱”能否支撑起“道途”的构建,关键在于“不计”!
如果任何一个后世的阅读者、研习者,只纠结于“三者”,只在“三者”的含义上思辨,却不去理解何为“不计”,那他就会被蒙蔽,就依然无知,依然理解不了“爱是永不止息”。
即便见证之主,也只是执掌某一或数个相位而已。
世人一轮短暂的人生,“午”的某一重年景,绝无可能使自身的本质走向完备,使道德的责任走向闭环。
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