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 所获 (第2/2页)
如果,没能够摆平这些分家、支系,可能对此存在的异议和不协声音;等到了宗家大祭上突然冒出来,当着先祖神牌的众目睽睽之下,变成对嗣君的质疑和发难,那无疑是非常丢脸和损害权威之事。
还有来自大唐朝廷的质询、复核和认证,等一系列相当繁复的流程;需要收集和掌握足够的筹码,才能够与朝廷中的不同派系、立场迥异的势力,进行往复交涉和秘密勾兑,达成最终的交换、妥协。
还有逼宫之变后,在逃的国老和失踪的大妃,也都不是等闲人物;其潜藏、蛰伏起来的党羽和常年维持的影响力,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清理干净的。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变成,争夺嗣君发难的由头。
因此,老公室主虽只是在明面上,宣布退休放权,令嗣君提前接管和主持局面,。但由此引发的众多事态,以及后续连锁反应才刚刚开始而已。不过,这些纷纷扰扰对于江畋而言,就实在无所谓了。
因为,他更多的关注力,放在了就地抽空面试和招揽人才上;没错,就是招揽人才。相对于夷州大岛的户口土产,能够提供的人才储备和官吏候选,其实还是存在一定上限,但南海公室就不一样了。
不但拥有两岭到安南、天竺,十几处大小岛洲的广袤海陆地域,数以千万计的潜在户口基数,更有朝廷专门赋予乡土举士、官吏甄选和录用权宜;各种潜在人才储备的基数,就不是一个体量级别的。
因此江畋提出的要求,就是这次藩试/贡举的优先选择权。因此在放出风声去之后,在短时间内清游苑外就突然多了许多,主动投书的学子行卷和士人拜帖,甚至包括了一些本地出身的举子和贡生。
国朝的科试前程,有句流传甚广的谚语,叫做“殿试的台阁,进士的省部,举人的州县,出藩的贡生。”就是在形容这种常见的仕途出路。像是经过殿试的进士及第,基本上都是入选诸殿阁、学士院的精英种子。
其中不乏登阁拜相的历代知名人物;其次是通过省试/院试的进士、同进士、赐同进士出身,虽然不能直接延授馆阁;但却可以在省部寺监,行走/见习公务;而举人也可从州县的佐贰官起步,堪磨资历/换算迁转。
至于其中最末流、数量最多的贡生,虽然不能直接获得选人资格;但却可以选择在私馆/学官,这条路线上深耕下去,以有朝一日获得,九流品官的入门资格和待遇。但其实他们还有另一条出路,就是延聘外藩。
虽然在国朝的仕途走不通,或是官路不顺;那就以家臣、陪臣的身份,接受外藩诸侯家的邀约;成为协助主家发展领地和征拓蛮夷、教化域外的助力。这也是当初梁公大大拓宽国家选士规模后,另给的出路之一。
身为东海公室事实上的主人,江畋自然也有所考量和计议。至少在前任公室主的治下,已安稳二三十年,也沉寂了一代人。虽然未遗留太大问题,但也同样也在各种细节上积累了许多,琐碎的矛盾和潜在的弊端。
更不适合在如今的大势所趋,需要更多的新血和外来因素的刺激,促进更多的改变和流动。之前江畋还是个暂时顶替身份的过客,但现在有了羁绊和潜在寄托,就要当做备换的身份和潜在退路,好好经营一番了。
然而,这种闲暇和安逸的修养时光,终究是格外短暂的。就在江畋一边欣赏着,自己一手打造的美妙风景;一边在脑中复盘着种种,利害得失的时候;来自龙池宫的召传使者,还是有些仓促的出现在江畋的面前。
同时,也给他带来了一个,令人意外又不怎么出乎意料的消息;在内苑右宫中失踪的大妃韦氏,出现在了公室直领的海南大岛上;并针对主导公室事务的嗣君,高举起聚众反乱的大旗;宣称其谋逆犯上凌逼君父。
号召公室的忠贞之士,遵照宗藩法度皆可往讨伐;并在一系列同党和内应的呼应下,顺势杀死和俘获、招降和蛊惑了一大批,海南本地的留守文武官员/内臣藩属;进据公室祖庙所在崖州珠崖城;拥立了一位新主。
这就必须重拳出击,在最短的时间内,进行平叛了;不然时间拖得越长,公室的宗家大祭耽搁了不说,就连南海公室因内乱受损的权威和影响,也会更进一步的沦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