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五章 浑浊 (第1/2页)
“砰砰!”
“砰砰!”
低沉和缓慢的心跳声,响于十字街角,同样也在悲鸣帝境奏鸣。
这方圣帝秘境,早已同往昔截然不同。
各处鸟语花香,草木繁茂,明媚的一轮“白阳”挂在天穹之上,生命之力普照下,可见大地有奔跑的野兽,空中有飞驰的禽鸟,一派勃勃生机之景。
往日的悲鸣帝境,虽然也有生命,却全部都只有一个意志,全是北槐。
今时不同,隶属于北槐的痕迹,已全部被杀死,飞禽走兽由自然衍生,中间缩短了不知多少年的进行时间。
而这一切加速生命进化的“影响”,毫无疑问,来自高空中那一轮“白阳”。
“很好,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大世槐树冠沙沙摇曳,同样向阳而生。
世人皆以为,药祖神农百草,离开了大世槐便活不了,实则不然。
这如鬼祖的存在一般,同为障眼法——用时间把假象堆砌成事实,让人深信不疑。
而实际上,早在当年神战过后,药祖便完成了对轮回之道的吸纳,只不过卡着最后一步没有突破。
他将二合一、一归零,放到了一起,提防的便是魔祖的觉察,以及等待一个足以让新天境诞生的机会到来。
这机会,同样会顺应魔祖指引,在各家猪崽成熟时,一并引动祟阴,令其主观上想要进入圣神大陆,分一杯羹。
如此,擅指引的祟阴,便不会觉察早已被谋画;早有布局的魔祖更不会意识到,祂神农百草从头到尾,都在玩局中局。
倘若有失,逢上了最坏结果。
鬼祖抛出去了,这幌子如今没用,悲鸣帝境,便是下一个幌子。
若魔祖觉察到不妙,想发力破坏自己归零,实则连这方悲鸣帝境,药祖都可以抛弃。
并假大世槐为自己本体,在魔祖面前来一次金蝉脱壳,拖住时间,让真正本体归零成功。
很明显,事态并未发展得如此极端。
所以“白阳”襁褓之中,正在合道生命、轮回最后一步的药祖,得以有慨: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八尊谙走的新路,太倚赖天赋了。
药祖老成持重,最终还是选择稳步归零,按计划行事。
而正合道归零的药祖,却不比北槐虚弱态,祂还能有余力,去关注圣神大陆正面战场。
祂轻易看得见,在有怨、神亦合体后,进入三界·神亦状态下,魔祖之躯于力量层面上的捉襟见肘。
自然,剑楼魔祖之灵,石殿魔祖之意,为了维护多年的计划,不得不提前赶来,进行三合一。
从容退场后,高屋建瓴,药祖比谁都看得明白,三合一后,魔祖便等同于复苏。
并且,与祟阴于神之遗迹复苏后的罹难不同,祂蛰伏期还偷到了剑祖之力,养出了一口魔化后的胎元母棺。
三合一的魔祖,药祖不放在心上。
因为有神亦在场,魔祖怕是要被拖住,并浪费不少时间,反倒是那口棺材,令人无比忌惮。
“胎元母棺,倒是藏得极深……”
神战之后,魔祖之躯四分五裂,不得不自困此棺中,以图东山再起。
染茗则在棺上加持了斩神之力,令得魔祖之躯再难复出。
后续染茗道陨,随时间推移,胎元母棺异化后,再归魔祖掌控。
神亦一棍敲下去,给敲醒的不止魔祖之躯,还有关注战场的药祖
祂发现,这口棺既是封住魔祖之躯的根本,也是修复魔祖之躯力量的原因,同样还魔化出了一股足以封印归零祖神的力量。
毫无疑问,魔祖并不想将胎元母棺浪费在神亦身上,这口棺材,是为自己准备的。
“可惜了……”
白阳之中,药祖轻笑。
这就是提前退场的好处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没拿到念道,刚好也从魔祖的獠牙下脱逃,让神亦去面对这口棺材。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魔祖被逼急了,不得不用胎元母棺将神亦封住。
如此,之后祂准备用来对付归零后的自己的神物,便浪费在一只小虫子上了。
“一切,竟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美妙局势,令得药祖道心更为通畅。
唯一令人有些不爽的是,北槐终究还是不肯放弃,继续执着于与自己同化,并为他的愚蠢之道,付出了实际行动。
十字街角,神亦砸开倒佛塔时,北槐顺势夺舍天人五衰,这些药祖尽看在眼里。
北槐的想法,祂当然也知晓。
先夺吞噬之体,再吃掉大陆各地生命药池,在自己归零时发动,进行夺道。
可是,北槐却不知道,鬼兽是他养的,他却是自己养的,子之所图,母怎不知?
药祖,又岂会毫无防备?
到了那一步,这点“节外生枝”,刚好在抹除的同时,快速收来各地后手的力量,并为新天境的缔造,提供力量。
即便是这点“不爽”,依旧落在药祖的计划之中,是可谓“全局掌控”!
却不曾想,中途冒出了点意外的变数。
居然出现了个天机大阵,切断了自己和北槐之间的生命感应。
“无妨。”
那阵要么出自乾始道氏,可道氏算计深,力有不足,无法发出八尊谙、神亦那般爆发,终究难成大事,药祖并不放在眼里。
要么就出自徐小受,徐小受虽为名祖选中的传人,祂却只是强在“名祖选择”,而非徐小受自己,于大势而言,难撼分毫。
答案,亦同自己所想无异。
北槐固然被自己釜底抽薪后,力量有损,同样缺了爆发之能,却也非是鸡鸣狗盗之辈可以力敌。
毕竟是十尊座时代,第一个封圣帝的天才,北槐之资,自要在道穹苍、徐小受之上。
不论谁缔造的天机大阵,当感应到北槐顶着吞噬之体出阵,并于北海开始偷吃禁果之时,药祖忍俊不禁。
祂像是局外的观望者,笑看着蚂蚁在自己画下的圈圈中,左突右冲,执着腾挪,就想冲破囚笼。
殊不知,当蚂蚁吃饱的那一刻,就是自己捏爆它之时。
“福祸相依。”
虽然天机大阵这变数,连祸都算不上。
药祖却通过此阵,注意到了四陵山圣宫大阵。
祂猛地意识到,自己也中了遗忘指引——三合一的魔祖在前,圣祖复苏在后,定然便于圣宫的“源晶”开始!
细思之下,便又放松了下来。
自己已然归零进行时,魔祖在神亦的阻拦下,三合一都难,之后还得再吞掉圣祖的原初之力,才能彻底合道归零。
谁快?谁慢?
答案,不言而喻。
虽如此,药祖重心还是放在魔祖、圣祖身上。
四陵山那边,以祂目前状态,干预不了。
而出手之人是魔祖,想来除了四陵山,或许还有其他的准备,能缩短祂归零进程,说不定最后能快进到跟自己同步,不得不防。
魁雷汉终究要为炼灵道所困。
神亦在有怨的力量加持结束后,还是要被打回现实,毕竟当世已无古武圣药可给他吃了。
再出一个战祖?
当年被暴力抽打过的人,既将能让那无脑莽夫道陨,当然也会从根本上杜绝战祖再生的可能性。
魁雷汉、神亦、祟阴,都掀不起浪,魔祖才有可能是局中变数。
药祖目光,不由垂向连祂都窥不破的四陵山大阵,猜测里头正在发生什么。
但很快,祂的注意力,又被那“节外生枝”给扯了过去:
“这北槐吞噬的速度,未免快了些?”
“要照这个速度去吞,他怕是能在本祖归零之前,将各地生命药池都吸干。”
“吞噬之体,竟至于斯?”
药祖感觉有些许古怪,但转念想想初代六戌源于傩,有些神异也属正常,便放下了。
“问题不大,到头来,一切都将归源。”
……
天桑灵宫,茅草屋。
昔日圣宫四子,常常在这破茅屋中吃烧鹅、喝黄酒,谈天说道,不亦乐乎。
那是最美好的一段时光了。
“可惜了……”
时光境迁,物是人非。
叶小天从长木凳上睁开眼,望着桌前空置的其余三人位置,有些怅然。
桑老头成了鬼佛,生死不定。
乔迁之封圣怀胎,竟然难产。
自己这个“衰败之体”,走哪哪出事,好像根本就不适合出门。
反倒是老肖,最后没求成七剑仙,也没封圣,四处流浪,过得最是闲适,更可称之为“逍遥”。
料想至此,叶小天不免陷入困惑。
他推开茅屋的木门,远眺黄昏,定定望了许久,终末才有所释然,呢喃出声:
“道者,运也,命也。”
“逐道者,夺运,改命也。”
这般明悟一来,心庭最后一缕魔气散尽。
就在先前,叶小天已经尽可能将自身的魔气给拔掉了,虽然还有些残余,但已不影响行动、说话。
眺黄昏而顿悟有所得,倒也算意外之喜,至少解了当前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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