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星乱・极光劫途 (第1/2页)
傍晚五点半,南城的暮色正拖着橘红的尾巴不肯退去,西边天际还凝着半块暖玉似的残阳,东边却早已垂下了深蓝的夜幕,几颗性急的星子像撒在天鹅绒上的碎钻,开始闪烁。林辰跨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浑身都在吱呀乱叫的二手自行车,穿梭在下班高峰末尾略显稀疏的车流里,朝着市中心的“蜜雪冰城”赶——风卷着城市傍晚的烟火气掠过耳畔,汽车尾气的辛辣、小吃摊炸串的焦香、绿化带里晚香玉的淡甜,揉成一团撞进鼻腔。他骑得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还反复回放着白天实验室里那桩匪夷所思的怪事,腕间的旧表偶尔传来一丝极淡的震动,淡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风,几乎察觉不到。每当这时,他的指节就会攥得发白,像要把车把捏碎似的。
他试着忽略,试着回到“正常”,可左眼那种被强行拓宽的“通透感”却像块烧红的铁,顽固地嵌在眼眶里。此刻在他眼里,街道两旁的建筑轮廓像被刀削过似的,比往常锋利了一倍;路灯还没亮,但某些金属路牌的边角、玻璃幕墙的反光里,偶尔会掠过一缕转瞬即逝的彩色光晕,像被风刮碎的彩虹碎片——这让他觉得自己像隔着一层浸了水的玻璃,连风都变得模糊,和周围的一切都隔着点什么。
“不能再想了,专心骑车,赶不上班又要被扣钱。”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把杂念抛开。现实的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奶茶店的晚班、即将被扣的一百块、悬在头顶的五万赔偿金,像三根浸了冰的鞭子,一下下抽在脊梁骨上。他必须暂时把那些超自然的烦恼压回心底,毕竟活着才是最要紧的。
就在他穿过十字路口,拐进一条通往商业区后街的僻静小路时,突然——异变再生!
原本昏沉沉的天空,毫无征兆地被一层铺天盖地的彩色光幔裹住,绚烂得像要烧起来。不是晚霞,那光芒来自更高更远的天穹,像打翻了上帝的调色盘:绿的像浸了薄荷的酒,紫的像揉碎的葡萄皮,红的像熔浆,黄的像蜜……各种颜色顺着天穹的弧度流淌、翻滚、交织,把南城的夜空染成了梦幻的极地!
“极光?!又来了?!”林辰猛地捏死刹车,单脚撑在地上,脖子仰得发疼,眼睛瞪得圆圆地盯着天上。心里像塞了一块冰,又裹着团火,震撼得说不出话——这一次的极光比昨晚在三星堆见到的更烈,像把整个极光揉碎了撒在天上,几乎铺满了所有能看到的天空。街上的行人和司机都停了,有人张大嘴惊叹,有人举着手机对着天拍,闪光灯闪得像星星落进了人群。
可林辰却浑身发紧,像被人用冰锥戳了一下。腕间的旧表突然烫得像块刚从锅里捞出来的红薯,震得越来越厉害;左眼的“通透感”瞬间放大,他“看”到空气中飘着无数细得像尘埃的“能量粒子”,无处不在,像被极光牵引着,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突然炸起一声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像有人用指甲刮过玻璃,接着是“轰隆”一声巨响,撞得地面都在抖!跟着是玻璃碎裂的脆响,像摔碎了一屋子的碗,人群瞬间炸了,惊呼和尖叫裹着风往耳朵里钻。
林辰的心往下一沉,像掉进了冰窟窿,不祥的预感像一只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喉咙。他脚腕子一发力,自行车像箭似的冲出去,朝着声音的方向猛骑——事故就在前面不远的十字路口,像块被踩烂的蛋糕,摊在地上。
一辆装得满满当当的中型货车斜着撞在路边的灯柱上,车头凹了个大坑,冒着丝丝白烟;旁边的白色私家车被撞得像揉皱的纸,侧翻在地上,车顶凹进去一块,车窗玻璃碎得满地都是,零件散得像撒了一地的积木。现场乱得像被台风扫过,汽油的辛辣、血的腥气、橡胶烧焦的煳味,裹成一团往鼻子里钻,呛得人直咳嗽。
林辰把自行车往路边一甩,脚刚沾地就冲了过去。透过扭曲的车窗,能看见驾驶座上的中年男人满脸是血,眼睛闭得紧紧的,像睡着了似的;后座的年轻女人抱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女孩额头上有一道伤口,血顺着脸颊往下流,哭得嗓子都哑了;女人的腿被变形的座椅和车门卡得死死的,动一下就皱着眉头抽气,脸上全是痛苦和绝望。
“救命!救救我孩子!先救孩子!”女人看见林辰过来,哭着喊,声音哑得像砂纸。
眼前的惨状和女人的呼救声,像把锤子,一下下砸在林辰心上,砸得他胸口发闷。肾上腺素往上涌,耳朵里嗡嗡的,手都在抖。他和几个路人试着拉车门,可车门变形得太厉害,像被焊死了似的,根本拉不动。
“不行!卡得太严了!等消防队来!”一个壮实的男人试了几下,喘着粗气喊,声音里带着无奈。
“等不及了!你看这车在漏油!万一炸了怎么办!”另一个人急得直跺脚,喊得嗓子都哑了。
林辰盯着那扇扭曲的车门,左眼的“视角”里,金属车门不仅扭得像根麻花,内部还爬满了细密的“能量纹路”,像蛛网似的,闪着不稳定的红光——这些纹路是车门金属结构的应力临界点,像绷紧的弦,再碰一下就会断。卡住女人腿的座椅支架上,也有同样的能量纹路,闪着红光,像要爆裂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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