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涉大陆 (第1/2页)
戾天大陆,天灵帝国南疆的风永远带着沙尘与兽吼的气息,而莱克修斯镇就像一颗钉在荒漠与冥月森林之间的孤钉,因毗邻这片盛产异兽的险地,镇内佣兵团的旗帜插满了每条街巷,酒肆里永远回荡着粗犷的笑骂与兵器碰撞声——在这里,“异气师”是比黄金更耀眼的称谓,而“魂山”则是所有少年的宿命图腾。
镇西的旧演武场,晨雾还未散尽,一道怒喝便撞碎了宁静:“沈凌!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在睡?你就不能争点气吗!”
沈凌猛地睁开眼,草席上的露水沾湿了后背。他坐起身,看见纣老师背对着他站在演武场中央,蓝色劲装洗得发白,背后那柄大剑比人还高,锈迹如干涸的血痂爬满剑身,刃口钝得能映出他模糊的脸。这剑别说是什么炼凡境异封器,上次镇上厨娘借去切腊肉,都嫌它崩了自己的菜刀。若不是纣老师的声音依旧铿锵如铁,谁能想到这两鬓染霜、眼角堆着细纹的汉子,刚过二十三岁?
“纣老师,”沈凌揉着眼睛站起来,草屑从衣摆簌簌掉落,“您天天讲‘异气运转要通三焦’‘魂山法阵需以魂为引’,翻来覆去就这几句。有这功夫,不如带我们去冥月森林砍只铁爪兔练练手?光说不练,跟镇上说书的有啥区别?我都怀疑您教过的学生,听的都是一套词儿。”
这话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纣老师的心窝。他握着剑柄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戾天大陆的修炼体系如天堑横亘:人化境、地煞境、渡劫境、天道境、修罗境、破虚境、蜕凡境,而后择魔躯或圣体,臻至化魔、成圣,最终叩问化龙境的终极奥秘。可他纣天,卡在人化境八尊整整五年,二十三岁的年纪,在异气师界已是“朽木”——这样的实力,别说带学生猎兽,遇上冥月森林外围的独行狼都得绕道走,所谓的“实战”,不过是他不敢触碰的幻梦。
夕阳把纣老师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望着演武场边缘枯萎的杂草,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明天,魂山就开了。莱克修斯镇的孩子,一辈子困在这里的太多了。我没走出过这片戈壁,但我希望你们里头,能出一个踏破天道境的人物——外面的世界,比冥月森林的星空还大。”他顿了顿,粗糙的手摩挲着锈剑的剑柄,“我没什么能教你们的了,都回去吧。”
沈凌望着纣老师落寞的背影,心里像塞了团湿棉。他踢着石子往家走,穿过摆满兽皮与伤药的街巷,远远就看见草堂前的竹篱笆——林氏正站在灶前添柴,素色衣裙沾了些炭灰,丧夫多年的沧桑刻在她眼角,但那双眼睛依旧清亮,衬得她风韵犹存。
“我回来了。”沈凌喊道。
林氏手里的火钳“当啷”掉在地上,她快步迎上来,伸手想拂去沈凌肩上的尘土,指尖却在半空顿住:“明天魂山开启,你真要走异气师的路?”她的声音发颤,“有时候,我宁愿你做个镇上的货郎,平安过一辈子,也不想你跟你爹一样……”
“我想走爹走过的路。”沈凌抬眸,目光比灶火还亮。
“路?”林氏突然拔高了声音,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他们都说你爹不是好人。”
“我心意已决。”沈凌抿紧嘴唇,不肯退让。草堂前的空气瞬间僵住,只有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映着两人对峙的影子。
良久,林氏叹了口气,用袖口擦去眼泪:“你这臭脾气,跟你爹一模一样。人在做,天在看……可这老天,到底在看什么啊。”她望着灰蒙蒙的苍穹,声音轻得像梦呓,“要是哪天你觉得撑不下去了,就回这里来,娘永远给你留着热粥。”
“好。”沈凌应着,那句“这天究竟怎么了”的疑惑,终究咽回了肚子里。母亲的话像颗种子,埋在他心底,与父亲的谜团缠在一起。
一夜沉寂,天刚破晓,沈凌就背着母亲连夜缝制的行囊赶往魂山。山脚下早已挤满了来自周边城镇的少年,人声鼎沸中,魂山如一头蛰伏的巨兽,峰顶的云雾里,一尊石像隐约可见——那是一代剑神阿瑞斯,剑眉倒竖,眼神桀骜嗜血,仿佛仍在俯瞰众生。沈凌不知道,这尊石像下藏着禁咒级法阵“剑神的庇佑”,是阿瑞斯当年与四大堂联手诛杀天灾异兽时,以最后神念布下的屏障,守护着每一位觉醒者。
“八万一千级石阶,这哪是考验,分明是折腾人!”有人望着蜿蜒向上的石阶抱怨。沈凌却清楚,这石阶是最好的锻体炉——每一级都附着魂山的天然魂压,唯有肉身扛住这份重压,才能在异魂觉醒时承受能量冲击,否则只会爆体而亡。
“御剑破风步!”沈凌低喝一声,体内先天孕育的剑气悄然运转,脚下泛起淡淡的紫气,身形如清风般掠上石阶。这套剑气身法需以剑气为引,他虽是人化境五尊,却因先天剑气体质,比同龄人多了几分优势。
“七万一千、七万二千……”石阶上的魂压越来越重,像无形的巨石压在肩头,沈凌的呼吸渐渐粗重,体内的剑气如风中残烛,脚下的紫气越来越淡。还剩九千级时,他终于支撑不住,双手扶着石阶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只能靠肉身硬撑。
就在这时,一阵女子的哭喊声刺破魂压:“放开我!”
沈凌抬头望去,只见前方的平台上,一个黄皮男子正撕扯着青衣少女的衣衫。男子身形枯瘦如柴,皮肤紧贴着骨骼,两颊深陷,眼窝发黑,显然是沉迷采补、气血亏空过度,离大限不远了。他身后站着几个黑衣弟子,胸口绣着“残影宗”的骷髅标志——那是南疆臭名昭著的邪修宗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