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审讯奸细 (第1/2页)
天快亮时,俘虏的手在绳子里动了一下。
这动作很轻,像沙子被风吹了个小坑,可陈无咎看见了。
他没动,只是把战斧换到左手,右手从怀里摸出一块布,慢条斯理地擦起刀锋来。
“你不是想死。”他说,“想死的人,昨夜就不会咽下那口酒。”
俘虏没抬头,但肩膀绷得更紧了。
陈无咎站起身,走出主帐,朝炊事班扬了扬下巴:“把热汤端过去,倒一碗,放他面前。”
副官愣了:“真给他喝?”
“不。”陈无咎摇头,“让他闻着。”
汤端过去了,滚烫的香味在清晨的风里飘得老远。执刑兵故意把碗放在俘虏脚边,勺子磕在碗沿上,叮当响。
“听说了吗?”一个士兵凑过来,压低嗓门,“四大家族通敌的铁证都送进宫了,陛下昨夜摔了三块玉玺,抄家令写了一整夜。”
另一个接话:“司徒府那个二公子,昨儿还在青楼摆宴,今早就被巡城司按地上戴了镣铐,当场拖走。”
俘虏的眼皮跳了一下。
没人看他。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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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营地安静下来。巡逻队换岗,篝火熄了一半,只有主帐还亮着灯。
陈无咎一直没睡。
他坐在案前,手里捏着一枚铜扣——就是那天在岔路口捡到的蛇纹铜扣。现在它和从尸体上搜出的半块令牌拓片并排放着,纹路严丝合缝。
他盯着看了半晌,忽然起身,拎起战斧,走向囚区。
脚步声落在沙地上,不重,但每一步都带着金属震感。
俘虏原本闭着眼,听见声音猛地睁开。
陈无咎蹲下,把战斧轻轻往地上一敲。
“咚”一声,像是敲在骨头上的闷响。
“你不是死士。”他说,“死士不会怕酒,也不会在绳子里动手指。”
俘虏咬牙,依旧不语。
陈无咎笑了:“你身上的烙印,歪了七分。施术的是个新手,手抖了。说明你们连通敌这种事,都舍不得让真正的心腹动手。”
他顿了顿,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摊开在他眼前。
是拓片复刻图,上面画着完整的蛇形符文,中间有个缺口。
“你们带的东西,我全收了。”他说,“七个探子,五具尸体,三枚铜扣,两块残牌。这些东西拼起来,能通到北冥湾的暗港。”
俘虏瞳孔缩了一下。
陈无咎看在眼里,继续道:“你们以为来杀我,其实是在送情报。”
他收起纸,站起身:“明天这时候,你想喝多少酒,我就给你多少。但前提是——你得先告诉我,谁派你来的,要传什么消息。”
说完,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又停下。
“对了。”他回头,“你要是不说,明天这碗汤,就浇在你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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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囚区传来一声低吼。
不是惨叫,也不是求饶,是那种憋了太久终于破防的嘶喊。
陈无咎正在主帐翻看军报,听见了,头都没抬。
半个时辰后,他才慢悠悠踱过去。
俘虏跪在地上,嘴唇干裂,眼神发直,嘴里反复念叨:“我不是主谋……我只是传信的……”
“我知道。”陈无咎说,“所以你现在说,还能活。”
“司徒府……司徒家联络南方三郡的粮商,调了八百车米,说是运往北线,其实是往东,进了北冥湾的废弃盐场。”
“然后呢?”
“海族的人夜里上岸,用船把米运走。他们拿灵石付账,邪教的人负责守场子,布置法阵。”
“法阵做什么?”
“引潮。”俘虏喘了口气,“不是涨潮,是人为推水。他们在海底建了‘引潮道’,靠血祭激活,能把海水往内陆推三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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