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陈无咎领命 (第2/2页)
“我只是好奇,偷运禁物出宫的人,怎么还能站在您身后递茶。”
“有些事,现在不能动。”皇帝语气淡了,“等你回来,或许能看见不一样的朝局。”
陈无咎没再问。
他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知道,但我得等时机。
他退后三步,转身走向殿外。
阳光刺眼。
他站在太极殿石阶上,手里攥着虎符和令旗,背后是皇宫深处,面前是整座京城的长街。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有点疼。
他低头看虎符。
“征北”两个字被阳光照得发亮,像是刚淬过火的刀刃。
他忽然想起北岭那晚,灰袍人临死前说的话:“你体内有东西醒了……杀神祭坛,宿主现世。”
那时候他还不懂。
现在他懂了。
每杀一人,体内就有热流涌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食亡者的残念,然后反哺给他力量。速度、灵觉、肉身强度,随便他加。他没告诉皇帝这些,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这玩意儿,只能他自己用。
他抬脚走下石阶,步伐稳得像丈量过。
刚走到宫门影壁处,迎面来了一队内侍,抬着个木箱,上面盖着红布。
箱子角露出半截青铜残片,纹路扭曲,像蛇缠着骨头。
陈无咎脚步没停,但眼角扫过那纹路——和他手里的半块令牌,正好能拼上。
他继续走。
出了宫门,守卫按刀行礼。
他没回头,径直走向校场方向。
风把他的衣摆掀起来,露出腰间战斧的皮扣。
那斧头还在,一直没离身。
他摸了摸虎符,指尖在“征北”二字上来回划了两下。
然后握紧。
街尽头有匹马在等,缰绳挂在石柱上,鞍韂齐全,是宫中御马监的标记。
他走过去,解开缰绳,翻身上马。
马蹄敲在青石板上,哒哒作响。
转过第一个街口时,他听见身后宫墙上钟声响起。
午时到了。
调兵文书该发出去了。
他扯了扯缰绳,马拐向北。
校场在城西,但他先得去兵部签押。
路过一家药铺时,他瞥见柜台后坐着个老头,腿瘸,正低头捣药。
两人视线撞了一下。
老头没说话,只把手里的药杵往下一顿。
陈无咎点头,策马离去。
他没看见的是,药铺后屋的墙上,挂着一幅旧图。
图上画着一座祭坛,中央立碑,碑文两个大字:杀神。
而此刻他腰间的虎符,在阳光下闪过一丝极淡的黑气,转瞬即逝。
马跑得很快,蹄声密集。
他右手始终按在虎符上,像是怕它飞了。
其实他是怕自己松手。
一松手,这趟命就收不回来了。
前方校场旗台已隐约可见,风把一面空旗杆吹得晃荡。
他眯起眼。
那旗杆,很快就要挂上他的令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