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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染血的簪子

第十三章 染血的簪子 (第1/2页)

第十三章染血的簪子
  
  玉泉观。后山一处更为僻静的丹房内,灯火如豆。
  
  苏轼赤着上身,露出肩胛处一大片骇人的青紫肿胀,边缘已透出暗红的血瘀。清虚道长正用银针小心翼翼地为他放去少许淤血,又用清凉的药膏细细涂抹。药膏渗入伤处,带来一阵辛辣的刺痛,随后是冰凉的舒缓。
  
  “筋骨无碍,但伤及皮肉筋络,需好生将养数日,不可再妄动。”清虚道长手法娴熟,语气平淡,仿佛处理这类伤势已是家常便饭。
  
  “多谢道长。”苏轼额上沁出冷汗,咬牙忍着痛,“若非道长及时接应,苏某今夜怕是难以脱身。”
  
  他逃至玉泉观附近时,已近力竭,是秦三得了清虚道长吩咐,一直在附近接应,才将他安然引入观中。
  
  “救你的,并非贫道。”清虚道长包扎好伤口,示意苏轼披上外袍,“是那位蒙面女子。秦三赶到时,她已击退贼人,飘然而去,只留下一句‘转告苏学士,小心内贼,勿信谗言’,便不见了踪影。”
  
  小心内贼,勿信谗言。苏轼咀嚼着这八个字。内贼,指的是谁?是已经背叛的小坡?是可能有所隐瞒的王朝云?还是苏府中另有他人?谗言,自然是指那黑影对王朝云的指控。那女子是在提醒他,不要相信那番关于王朝云杀弟的鬼话?
  
  “可看清那女子样貌身形?所用武功路数可有特征?”苏轼追问。
  
  秦三一直侍立在旁,此时答道:“回学士,夜色太深,那女子又蒙着面,动作极快,看不真切容貌。但看身形,应是个年轻女子,个子不高,体态轻盈。至于武功……招式干脆利落,像是军中搏杀或江湖刺杀的路子,但又不全然是,带着点……嗯,带着点官家护卫的严谨气息,只是更狠辣些。她用的剑也普通,并无特殊标记。”
  
  军中?官家护卫?年轻女子?苏轼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可能的人选,又一一排除。谁会暗中保护他?王诜府上?不像。太皇太后身边?更不可能。难道是……章惇?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道长,秦三哥,”苏轼正色道,“今夜之事,务必保密。我受伤之事,也绝不可外泄,尤其是不能让府中人知道我已回过城中,更在此处。”
  
  “学士放心,观中弟子皆可信赖,不会多嘴。”清虚道长道,“只是学士伤势不轻,不如就在观中静养两日……”
  
  “不行。”苏轼断然摇头,“我必须尽快回去。对手设下此局,未能得手,必不甘心,恐会再生毒计。我若‘病’中失踪,更授人以柄。况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忧色,“府中……恐有变故,我需回去坐镇。”
  
  他担心的,是王朝云。那黑影的指控固然可能是离间之计,但言之凿凿,甚至抛出“证据”,难保不会有人借此对王朝云发难。若她真的卷入其中,无论是被迫还是自愿,此刻都处于极度危险之中。若她是清白,那这盆脏水泼来,以她如今心神惶乱的状态,恐会做出不智之举。
  
  “学士既然决意回去,贫道不便强留。”清虚道长知他心意已决,从怀中取出一个青色小瓷瓶,“此乃贫道炼制的‘玉露清风散’,内服可镇痛宁神,外敷可化瘀生肌。每日三次,不可间断。另外,这瓶‘安神香’,学士带回,夜间于寝处点燃,有助安眠,亦可防某些宵小手段。”他意有所指。
  
  苏轼接过,郑重道谢:“道长厚恩,苏某没齿难忘。”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清虚道长摆摆手,“秦三,你送学士从后山密道回城,务必确保安全。”
  
  “是!”
  
  天色将明未明,最是黑暗沉寂之时。苏轼在秦三的引领下,从一条只有观中核心弟子才知的隐秘小径下山,绕开可能有人监视的官道,从汴京西侧一处年久失修的排水暗渠悄然入城,又穿街过巷,终于在拂晓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苏府后门。
  
  苏辙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后门处焦急徘徊,见到苏轼安然归来,肩上带伤,又是后怕又是心疼,连忙将他搀入府中,紧闭门户。
  
  “兄长!你……你受伤了?!到底发生了何事?”苏辙声音发颤。
  
  苏轼简略说了槐下遇伏、蒙面女子相救之事,略去了对王朝云的指控和玉泉观疗伤的细节,只道自己侥幸逃脱,在城外躲藏至天明方回。
  
  “好险!好毒辣的计策!”苏辙听得心惊肉跳,“这是要你的命啊!兄长,这汴京城已是龙潭虎穴,我们……”
  
  “越是如此,越不能退。”苏轼打断他,语气坚定,“子由,我受伤之事,除你之外,绝不可让第三人知晓,包括朝云。对外,我仍是‘卧病在床’。你替我遮掩,就说我惊惧过度,风寒入体,需绝对静养,任何人不见。”
  
  “我明白。”苏辙点头,看着兄长苍白的脸色和肩部隐隐透出的药膏痕迹,心如刀绞,“可你的伤……”
  
  “无妨,皮肉之伤,将养几日便好。”苏轼摆摆手,眼中忧虑更深,“我担心的,是朝云。我离府这一夜,她可有何异常?”
  
  苏辙神色一黯,低声道:“兄长走后,我一直留意。朝云娘子……她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未曾出来,也未见外人。只是……约莫子时前后,我仿佛听到她房中似有压抑的哭声,持续了不久。后来便再无动静。我让可靠的婆子借口送安神汤去看过,她说朝云娘子神色憔悴,但还算镇定,只说心绪不宁,想独自静静。”
  
  哭声……苏轼心中一痛。是因为担心弟弟,还是因为别的?那黑影关于她杀弟的指控,像毒蛇一样钻进他的心里,虽然理智告诉他那很可能是诬陷,但情感上,却无法完全释怀。毕竟,王岩的失踪和残疾特征,与案件关联太深了。
  
  “你派去撷芳楼附近盯梢的人,可有回报?”苏轼问。
  
  “有。”苏辙道,“秦三哥那边似乎还没进展,但我们自己的人回报,撷芳楼今日看似平静,但后门有几辆遮掩严实的马车进出,不似寻常采办。另外,开封府的人今日一早又去了一趟,但很快就出来了,脸色不太好看,似乎没问到什么。”
  
  开封府又去了?是例行询问,还是得到了什么新的风声?
  
  “小坡呢?”苏轼又问,语气冷了下来。
  
  “还锁在柴房,有专人看守。他情绪很不稳,时哭时笑,胡言乱语,反复念叨‘不是我……别杀我……’。送去的饭食几乎没动。”苏辙皱眉,“兄长,此人已不可信,他的证词更是致命。我们是否要……”
  
  苏轼知道苏辙的意思,是处置掉小坡,以绝后患。他闭上眼,眼前浮现的是小坡初入府时那双惊惶又带着希冀的眼睛,是他笨拙地学着磨墨铺纸的样子,是他眉间那道昭示着悲惨过去的旧疤。
  
  “先关着,看紧,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任何人接触他。”苏轼终究狠不下心,“或许……他还有用。”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叩响,是老仆吴伯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老爷,二老爷,不好了!朝云娘子她……她悬梁了!”
  
  “什么?!”苏轼和苏辙同时惊起!苏轼牵动伤处,痛得闷哼一声,也顾不得了,一把拉开房门:“怎么回事?!”
  
  吴伯老脸煞白:“刚、刚才送早膳的丫鬟敲门不应,觉得不对,推门进去,就看见……看见朝云娘子挂在梁上!还好发现得早,人救下来了,还有口气,但昏迷不醒!老奴已让人去请大夫了!”
  
  苏轼脑中“轰”的一声,什么也顾不上了,踉跄着就朝王朝云的厢房冲去!苏辙连忙扶住他,两人急急赶去。
  
  厢房内,一片混乱。王朝云被平放在床榻上,脸色青白,脖颈上一道刺目的紫红色勒痕,双目紧闭,气息微弱。两个丫鬟在一旁吓得手足无措,低声啜泣。
  
  “朝云!朝云!”苏轼扑到榻前,握住她冰凉的手,连声呼唤,声音发颤。
  
  王朝云毫无反应,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显示她还活着。
  
  “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苏辙对着门外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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