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教头来收徒 (第1/2页)
魏青随梁实走出玄文馆时,亥时已近。
那位声名显赫的教头始终未曾归府,梁实识趣地没再提亲传名分的事。
他带魏青来此本就存着撞大运的心思,碎剑堂、铁掌阁之流或许会卖他几分薄面。
可这位曾压得赤县所有练家子俯首的教头,根本无需给任何人颜面,哪怕面对珠市、农市的主家亦是如此。
若非早年围剿笑天刀水贼时与教头有过交集,又和陈忠相熟,今夜他断不敢贸然登门。
梁实瞥见魏青满头大汗、脚步发沉,奇道:“让你在前庭闲逛片刻,怎累成这副模样?”
魏青挠了挠头,含糊遮掩:“夜里风凉,我怕冻着,活动筋骨暖身子罢了。”
梁实仍惦记着亲传的事,念叨不停:“老夫还有些积蓄,明日再去劝劝穆春剑、朱万堂。韩武扬那边没指望了,他俩或许能说动。”
见梁实这般上心,魏青心底泛起暖意。
素昧平生的交情竟深至如此,这份提携之恩着实该记挂。
他主动开口:“不如就入碎刀堂做弟子吧。铁掌阁的铁砂掌太过刚猛,我未必能练成。
黄哥今日露的碎拳倒合我意,硬桥硬马、寸劲寸发,瞧着就透着股凌厉劲儿!”
梁实眼皮耷拉下来,半天没吭声。
想来是早前夸下海口,若没能办成亲传,自觉颜面无光。
“梁伯的心意,小子全记在心里。
明日我就下河,给您采几个牛角珠蚌补补身子……”魏青深谙讨老人欢心的门道,故意嬉皮笑脸地卖乖。
“去去去!老夫岂会贪你那几个牛角珠蚌……”梁实叹口气,眼神柔和下来:
“你这娃儿跟我投缘,总想给你寻个好师门。武行最忌投错门,一步踏错毁终身。
我常想,当年若不那么倔,跟珠市的师傅处好关系,学学杨鳖的手段……赤县不小,若能成大武馆亲传,能让你少走多少弯路,爬得更高啊。”
这声长叹里藏着太多悔意。
他年轻时天赋出众,学武比旁人快,心气渐高,没把杨鳖放在眼里,最终被狠狠暗算,险些殒命于八百里山道。
“您老别操心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前程哪是求来的?
我在白尾滩采珠都能混出头,大武馆的弟子或亲传,于我而言没甚分别,有条正道可走便成。”
魏青搀扶着梁实,夜色中的长街格外冷清,只剩几家小摊亮着昏黄灯火,卖些云吞、热粥、阳春面之类的热食。
“你这小子嘴甜,惯会讨人欢心,便是不当武夫,做个谋士也成。”
梁实欣慰一笑,拉着他在路边摊前坐下:“先前的红烧驴肉大补气血,再吃碗百合肉羹养养胃。”
另一边,玄文馆内。戴貂皮帽的陈忠正在清扫前庭,忽觉头顶有动静,抬头便瞧见一道熟悉身影倚在飞檐上。
“少爷,您既在家,为何不见老梁头一面?当年他被笑天刀重伤,全靠您出手相救,一直把您视作恩人呢!”陈忠握着扫帚,语气无奈。
“别介,我本就不想管闲事,当年是被你唠叨得没法才出手。
萍水相逢,好聚好散,没必要攀扯关系。”屋顶那人声音慵懒,透着几分随性。
“少爷……”老刀叹息。
“咱们搬来赤县七八年了,您总得找个传人。再过些年我老了,谁还能陪着您?”
身影依旧无动于衷:“陈忠,别再念叨了。武功是杀生之术,以气血为火、人体为炉、精神为秘藏,熬炼内劲、洞彻玄机、破碎虚空!
这世上庸人、奸人何其多,玄文馆的衣钵我承得住,旁人未必配拿。干脆不传!”
陈忠腰杆微弯,知晓少爷心意已决,劝不动了。
他望着那块蒙尘的“渊藏龙虎”金字匾额,暗自神伤:难道少爷真要带着玄文馆,就此埋没在赤县?
就在这时,屋顶又飘来话音:“不过……方才那小子有点意思。
筋骨不及阿念,悟性却胜他一筹。明日备些薄礼,我亲自上门收个二徒弟。”
“啥?”陈忠惊得愣住。
“你耳背了?”那人轻笑,“那小子瞧着画壁上的十八罗汉像,短短几炷香就悟透了我的通天五式擒拿手之一,罗汉手,是块可造之材。”
老刀快步走到沙坑边,果然瞧见一串清晰的脚印。
“这小子机灵,故意踩出动静留痕,却不知我在屋顶看得一清二楚。”
那人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那些大户送来的臭鱼烂虾,没一个及得上这采珠少年。
我打算传他缠龙手和奔云掌,试试成色。”
老刀又惊又喜,玄文馆的通天五式大擒拿皆是养练打杀一体的绝技,任意一部流传出去都能让练家子疯狂。
初入门就传两部,足见少爷对这少年的看重。
原来看似随意绘在画壁上的罗汉像,竟是少爷筛选传人的考题,如今总算等来了合心意的苗子。
“万一那少年不愿拜师咋办陈忠跟着进屋,忽然蹙眉问道。
“笑话!别说赤县,便是威海郡,有谁不愿做我萧惊鸿的徒弟?”
年轻教头的语气里没有半分狂傲,反倒觉得理所当然,如同帝王不信有人不愿做他的子民。
“老梁头今日跑了好几家武馆,碎刀堂、铁掌阁、天勤武馆都去了……”老刀提醒道。
“穆春剑、朱万堂、韩武扬?就他们也配教好徒弟?”萧惊鸿脚步一顿,摸着下巴的青茬:
“罢了,你先熬粥,多放些干虾仁。我受累跑一趟,跟那三个家伙谈谈,让他们把人乖乖让给我。先去碎刀堂,穆春剑脾气还算好说话。”
话音未落,他足下轻点,身形如惊鸿般掠出大门,高手不走正门,尽显大师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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