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章 雪上一枝蒿 (第1/2页)
“小姐又练上了,认真得很。”
秀姑一边整理着床边的药碗,一边轻声对柳氏说,眼角瞥向窗外庭院里那个小小的身影,语气里带着几分怜惜又几分赞叹。
此刻,阿沅正绷着小脸,一板一眼地对着红袖挥动手臂,两人面对打,虽动作稚拙,却透着一股子罕见的执拗劲儿,绿果和红豆只是偶尔提点几句。
“这么勤快?你们可得帮盯着,别练得太过。”柳氏正低头绣着帕子,闻言抬起头,手中针线略略一顿,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来。
她与孟大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同样的意外。
原以为阿沅不过是孩童心性,图个新鲜,像往常央求要学弹琴、画画那般,热乎几天也就撂下了,谁曾想这孩子竟一连三日雷打不动,那股子坚持劲儿,倒是真上了心。
“只是早上都不肯起床,吃了早饭又要玩闹一会,接近中午才开始练,晚饭后一个时辰,也扎两刻钟的马步才肯睡。”
翠姑接过话头,她和秀姑每天都要细细将小姐和少爷的起居情形禀报给大爷夫人听:“小姐贪觉,每每要日上三竿才揉着眼睛出房门,可一旦到了院子里,便像换了个人似的。晚间也是,任凭屋里如何暖和、外头如何寒冷,那半个时辰的架势是必定要摆足的。”
“小姐不但和红袖练,也会拉着少爷练。”秀姑又添了一句,想起姐弟俩相处的模样,眼底泛出暖意,“少爷性子静,拗不过小姐,便也陪着。只是……”
“少爷扎马步还拿本书,”翠姑掩口轻笑,接口道,“两条腿颤颤巍巍地蹲着,手里却捧一本书,眼睛都粘在书页上,每次不翻上几十页,是不肯歇的。”
喝了几天药,加上一日五六餐精细的汤羹粥饭轮流进补,孟大川原本枯槁灰黑、仿佛蒙着一层死气的脸,终于开始泛白,那是一种久病初回,不甚牢靠的白色,像是严冬冰层下隐隐渗出的暖意。
只是他依然瘦得惊人,颧骨高高耸起,眼窝深陷,盖在锦被下的身躯单薄如纸。
最让人心焦的是那双腿,自腰腹以下,依旧是沉沉的一片死寂,任凭他如何凝神使力,柳氏再如何揉搓敲打,也唤不起半分知觉,像是不再属于他一般。
第五天,阿沅吃完早饭,没告诉任何人,径直就往后山跑,小短腿密密扎扎踩在雪地里,行动快了不少。
柳氏后知后觉追了出去:“阿沅!别乱跑,回来!”阿沅反而跑得更快,像只灵活的小兔子。
爹爹双腿必须好起来,越拖越没得救,她自制的解毒药也药效太低,两者都需要更好的药。
前天绿果和红豆带她往山上飞的时候,发现后面山上不远处的石缝里长有一棵药草——雪上一枝蒿,如果能混合她的解毒药材炮制,不但可以解百毒,提纯后内服外敷,可以让筋脉再生,治疗偏瘫也有奇效。
“小姐如此刻苦,我们就陪着她练。”
小姐一动,绿果和红豆也动了起来不过这次并没有架起她飞,而是不远不近跟着,都以为她在逼自己练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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