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撕毁的剧本 (第1/2页)
陆司琛找到我公寓时,我正在烧掉最后一件他送的衣服。
火焰映在我眼里,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清婉。
“清婉,跟我回去。”他声音沙哑,带着惯常的命令式口吻,“昨晚的事我可以不计较。”
我拨了拨火堆,抬头冲他笑了:“陆总,你剧本拿错了。”
“现在,我才是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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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司琛找到我那间他几乎从未踏足过的公寓时,已是第二天深夜。
门虚掩着。
他带着一身未散的酒气和压抑的怒气推门而入,预料中会看到哭肿眼睛、蜷缩在沙发等我他来接的苏清婉。
毕竟过去三年,每次闹别扭,最后都是这样收场。
但这一次,没有。
玄关处,他常穿的那双男士拖鞋被扔在垃圾桶里。客厅中央,摆着一个从院子里搬进来的旧铁皮桶,桶内火焰正旺,橙红色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一切。
而我,就坐在桶边的小凳上,手里拿着一件白色真丝连衣裙。
那是去年他生日,我穿去晚宴的那条。他说过一句“还行”,我便珍之重之。
手腕轻轻一扬,裙子飘进火中。昂贵的真丝瞬间卷曲、焦黑,化为灰烬的一部分。
火焰的光在我脸上跳动,明明灭灭。我的表情平静得可怕,没有眼泪,没有歇斯底里,甚至……没有看他。
陆司琛的脚步顿在玄关,瞳孔微缩。眼前的景象和他预想的任何一种都不同。空气里弥漫着织物燃烧的焦糊味,还有一种他陌生的、冰冷的决绝。
“苏、清、婉。”他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你在干什么?”
我这才像刚发现他一样,缓缓转过头。火光在我眼底跳跃,却映不出一丝暖意。
“哦,陆总。”我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来得正好,省得我再通知你。”
我用火钳拨了拨桶里的灰烬,几片未烧尽的蕾丝边缘蜷缩着。“如你所见,处理一些……垃圾。”
他的目光扫过垃圾桶里的拖鞋,扫过空了一半的衣帽间——那里原本挂满了他“赏赐”的、符合他白月光审美的衣裙,现在只剩我自己的几件简单衣物。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我脚边的一个小纸箱上。
箱子里,有他出差随手带回来的廉价工艺品,有他让秘书统一采购的“女友礼物”,甚至还有几张照片——我穿着他挑选的衣服,在他指定的角度,露出他想要的、类似沈念的温柔笑容。
每一件,都在无声地嘲讽他过去三年的敷衍,和我过去三年的自欺欺人。
“清婉,”他向前走了一步,试图压下怒火,换回那套或许连他自己都信了的“宽容”面具,“昨晚的事,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薇薇她只是太敏感,孩子的事……我们可以再商量。现在,别闹了,跟我回去。”
他甚至勉强扯出一个算得上温和的表情,伸出手,像召唤一只离家出走的小猫。
我看着他伸出的手,修长、干净,曾几何时,我多么渴望这只手能真正牵住我。
现在,只觉得讽刺。
我没有动,只是仰头看着他,忽然笑了。不是过去那种温顺的、讨好的笑,而是一种带着锋利边角的、充满嘲讽和释然的笑。
“陆司琛,”我慢慢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
“剧本,”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拿错了。”
我走到那个小纸箱旁,拿起最上面一张照片。照片里“我”的笑容虚假得刺眼。我当着他的面,双手捏住照片边缘。
“嘶啦——”
清脆的撕裂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我将撕成两半的照片,轻飘飘地扔进火桶。火焰“呼”地窜高了一截,瞬间将它们吞噬。
“以前,你是导演,我是演员,配合你演一场深情的替身戏码。”我迎着他骤然阴沉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现在,戏散了。”
我走到他面前,距离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昂贵的木质香水和一丝残留的酒气。曾让我意乱神迷的味道,如今只令人作呕。
“听懂了吗?”我盯着他的眼睛,不允许他有丝毫闪避,“你,陆司琛,以及你珍视的一切——”
“从我的剧本里,杀青了。”
他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脸上的温和面具寸寸碎裂,露出底下被冒犯的震怒和难以置信。大概从未有人,尤其是我,敢这样对他说话。
“苏清婉!”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离开我,你算什么?你拿什么养活自己?还有……”他的目光下意识扫过我的小腹,眼神复杂,“你以为单亲妈妈那么好当?”
手腕很痛,但心里一片冰凉的麻木。
看,直到此刻,他认知里的我,依然是离了他就无法生存的菟丝花。他担心的或许有百分之一是那个孩子,但更多是失控的恼怒,和对他所有物的占有欲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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