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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凛冬之始 第7章:第一桶金

第一卷:凛冬之始 第7章:第一桶金 (第2/2页)

“周大姐,这太贵重了……”她故作迟疑。
  
  “贵重啥!两个鸡蛋而已!我家那口子跑长途,偶尔能捎带点东西。”周大姐豪爽地摆手,“你就说帮不帮这个忙吧!放心,我嘴严实,不跟别人说!”
  
  秦笙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那……我试试。不过大姐,我改衣服也就是自己瞎琢磨,不一定合你意。而且,这事儿……”
  
  “我懂我懂!”周大姐一副了然的神情,“悄悄的,不声张!这年头,私下里换点东西、帮点小忙,谁家没有?只要不搞‘投机倒把’那套大的,没人管!你晚上有空不?我把衣服拿来?”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二)
  
  周大姐的列宁装改得非常成功。
  
  秦笙没有大动干戈,只是在侧腰和后背加了几个精巧的暗省,让衣服有了微妙的收腰效果,同时将袖口和裤脚稍稍改窄,显得人更精神挺拔。周大姐穿上后,在秦笙那面模糊的小镜子前照了又照,喜得眉开眼笑,直说“年轻了五岁”,又硬塞给秦笙一小把品相不错的红枣。
  
  “小秦啊,你这手艺,埋没了!”周大姐拉着她的手,真心实意地感慨,“比裁缝铺那些老师傅改得还贴心!他们就会往肥了改,往结实了做,哪管你好不好看!”
  
  秦笙只是谦逊地笑笑,心里却盘算开了。
  
  周大姐不是个能藏住话的人,尤其得了好处。没过几天,秦笙“会改衣服、改得特别好”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悄悄在相熟的几个女工姐妹间传开了。
  
  起初,只是关系好的两三个女工,偷偷拿着自己压箱底的、舍不得穿又嫌不合身的“好衣服”——可能是一件结婚时做的红格子罩衫,一条年轻时穿的“的确良”裤子,甚至是一块攒了许久才买到的、想做件衬衫却一直没敢下手的“凡立丁”料子——来找秦笙。
  
  她们的要求各式各样:腰太肥,袖太长,领子过时了想改个样,裤子臀围紧了想放大一点却不显痕迹……
  
  秦笙来者不拒。但她有她的原则:不改奇装异服,不改明显超出这个时代审美和工人身份的衣服。她只在原有的款式和基础上进行优化,让衣服更合身、更得体、更便于劳动和生活。她收费也灵活,看东西的价值和修改的难易程度,有时是几个鸡蛋,有时是几两粮票,有时是一小块肥皂或一包红糖,甚至有一次,是一个女工用自家男人从外地带回的、罕见的彩色玻璃发卡交换。
  
  她手艺好,眼光准,收费“公道”(以物易物,且往往低于物品本身的价值),最重要的是——嘴严。从不打听衣服的来历,也不对女工们私下交换物资的行为置喙半句。渐渐的,找她的女工多了起来。时间也固定下来——通常是晚饭后,筒子楼里相对安静的时候,在她那间挂着蓝布帘子的小屋里。
  
  沈凛偶尔回来得早,会遇到女工们进出。最初他皱紧眉头,显然对这种“聚众”和“私下交易”的苗头极为不悦。有一次,他甚至当着一位女工的面,沉声对秦笙说:“注意影响。厂里有纪律。”
  
  那位女工吓得脸色发白,秦笙却只是平静地抬头看他一眼,眼神里没有害怕,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淡漠:“沈工放心,都是工友间互相帮忙,不涉及金钱,不违反原则。”她的话滴水不漏,将“以物易物”巧妙地归于“工友互助”的范畴。
  
  沈凛被她那眼神噎了一下,再看看那位女工手里拿着的、明显是旧衣服改造的半成品,最终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钻进帘子那边,不再过问。他或许觉得这是女人们无聊的小打小闹,只要不惹出大麻烦,便也懒得深究。他的世界,终究被图纸、数据和车间里的机器轰鸣填满,容不下这些琐碎的、带着生活气息的细枝末节。
  
  秦笙乐得他不闻不问。
  
  她的“生意”在隐秘而稳定地扩张。小布包里的“资产”渐渐丰厚起来:除了最初那两个鸡蛋,又多了十几枚(有些被她煮了悄悄吃掉补充营养),一小叠各种面额的粮票、油票、布票,几块颜色不同的肥皂,两小包白糖,甚至还有一张半新的“工业券”。这些东西被她分门别类,用不同的旧手帕包好,藏在那个红漆木箱的最底层,上面压着沈凛不看的旧报纸和她自己的衣物。
  
  每一次飞针走线,每一次用粉笔在布料上画出流畅的线条,每一次用简陋的工具实现脑海中精妙的构思,都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近乎冷酷的愉悦。这不仅仅是换取生存物资的手段,更是对她自身能力的一种确认和磨砺。在这个压抑的、处处受限的环境里,这一方小小的、属于针线与布料的天地,是她能够完全掌控的领域,是她冰冷计划里,难得带着一丝创造性和成就感的慰藉。
  
  腹中的小生命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逐渐稳固的“基业”,最初的剧烈不适慢慢缓解,只是偶尔还有些嗜睡和胃口变化。秦笙依然没有多少“为人母”的温情感觉,但她开始下意识地,在换取物资时,更倾向于选择那些易于储存、营养相对好的东西,也在修改衣服时,更加注意自己的姿势和休息。
  
  这是一个奇特的循环:利用前世带来的、超越时代的审美和技能,换取这个时代最基础的生存资料,滋养着腹中那个带着仇恨血脉却又不得不依赖的新生命,同时也为那个遥遥无期的逃离梦想,一点点积累着微薄的、却实实在在的资本。
  
  筒子楼的夜晚,依旧弥漫着煤烟和饭菜的味道。女工们压低的笑语和缝纫机(秦笙后来用积攒的东西,加上周大姐男人的关系,从旧货市场淘换了一台勉强能用的二手“蜜蜂牌”缝纫机)有规律的嗒嗒声,混杂在收音机模糊的样板戏唱腔和孩子的哭闹声中,构成了七十年代集体宿舍生活最真实的背景音。
  
  而在那道蓝布帘子隔开的小小空间里,秦笙低着头,就着昏黄的灯光,手指翻飞,针线穿梭,如同一个沉默而耐心的织梦者,在粗粝的现实之上,一丝一缕,编织着属于她自己的、冰冷而坚硬的希望。
  
  第一桶金,不是叮当作响的硬币,而是这些藏在箱底、带着各自温度和故事的鸡蛋、粮票、肥皂与布头。
  
  它们无声,却比任何誓言都更有力量。
  
  它们是她在这凛冬里,亲手点燃的第一簇,微弱的、却足以照亮前路些许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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