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财有武,永不落幕 (第1/2页)
第三十章:财有武,永不落幕
剑鸣九霄后的第十年,云州城迎来了一个特别的春天。
那年的春来得很早,惊蛰刚过,城外的柳树就冒出了嫩芽,护城河的水开始解冻,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苏醒的气息。城南财武书院里的银杏树也抽出了新叶,嫩绿嫩绿的,在阳光下透明如翡翠。
书院后院的静室里,晓月正在整理这些年积累的手稿和笔记。她今年四十六岁了,两鬓已见霜白,左肩的旧伤在阴雨天还会隐隐作痛,但眼神依然清澈明亮,腰板依然挺直。
房间里堆满了各种资料:有财有武生前留下的笔记,有她这些年记录的教学心得,有周铁、柳依依等人从各地发回的调查报告,有无数百姓寄来的感谢信和故事。她要将这些整理成册,作为财武精神的完整记录。
这项工作她已做了三年,如今接近尾声。最后一卷的主题是“传承”——财有武的精神如何在二十年时间里,从一个人传播到千万人,从一种理想变成一种生活。
窗外传来孩子们的读书声,那是孤儿部的新生正在晨读。晓月放下手中的笔,走到窗边。院子里,几十个孩子坐在银杏树下,捧着书本,朗声诵读:
“剑不在手中,而在心里;财不在囊中,而在手上……”
声音清脆整齐,充满朝气。晓月看着他们,眼中泛起温柔的笑意。这些孩子大多失去了父母,但在这里,他们有了家,有了未来。十年后,二十年后,他们中会有人成为教习,有人成为工匠,有人成为医者,将财武精神带到更远的地方。
门被轻轻推开,小莲端着茶盘进来。老人家今年六十六了,头发全白,但精神很好,每天还在书院帮忙。
“歇会儿吧,喝口茶。”小莲把茶放在桌上,走到晓月身边,也看向窗外的孩子们,“转眼间,这些孩子都这么大了。”
“是啊。”晓月接过茶,“莲姨,您还记得财先生刚去世那几年吗?那时我们只有一个小小的学堂,几十个学生,还经常被官府找麻烦。现在……书院有上千学生,粥铺遍布各州,育幼堂收养了上千孤儿。有时候想想,真像做梦一样。”
小莲笑了:“不是梦,是咱们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财先生在天有灵,一定会欣慰的。”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
“院长,有客人。”一个学生在门外说。
晓月开门,看到周铁和柳依依站在门口。两人都三十出头了,周铁比当年更沉稳,柳依依则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他们刚从外地考察回来,风尘仆仆,但眼中都带着光。
“院长,莲夫人。”两人行礼。
“快进来,正好有事要和你们商量。”晓月让他们坐下。
周铁从行囊中取出几本册子:“这是我们在江北三州考察的记录。情况比想象的好,各地都有自发组织的互助社、识字班,有些地方还建起了小型工坊。虽然规模不大,但都是百姓自己搞起来的,生命力很强。”
柳依依补充道:“我们还收集了很多新的故事和歌谣。有个老农编了首《种田歌》,讲怎么用新方法种地;有个妇女写了《织布谣》,讲怎么改良织机。这些都已经融入了百姓的日常生活。”
晓月翻看着册子,连连点头:“好,太好了。这正是财先生想看到的——不是我们教他们怎么做,是他们自己学会怎么做,然后教给更多人。”
她放下册子,神色变得严肃:“不过今天叫你们来,还有另一件事。我准备退下来了。”
周铁和柳依依都愣住了。
“院长,您……”柳依依想说什么,被晓月抬手制止。
“我四十六了,身体不如从前,精力也有限。”晓月平静地说,“财武书院需要更年轻、更有活力的人来带领。周铁,柳依依,我准备推荐你们接任正副院长。”
周铁急忙站起来:“院长,我不行!我只会搞技术,不懂管理……”
“谁天生就会管理?”晓月微笑,“我当年接替财先生时,也不过二十出头,什么都不懂。是一步步学,一点点做,才走到今天。你和依依一个懂实务,一个懂文教,正是最合适的搭配。”
柳依依也站起来:“院长,您还年轻,为什么要这么早……”
“不是退隐,是换种方式。”晓月说,“我打算专心整理财先生的遗稿,写一本《财武精神实录》。另外,我想去各地走走,看看财先生的精神到底在民间扎根多深。书院的具体管理,就交给你们了。”
她看着两人:“财先生的精神要传承下去,就不能只靠一个人,要靠一代又一代的人。现在是时候交给下一代了。”
周铁和柳依依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坚定。他们重重点头:“我们一定尽力。”
交接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一个月后的春分日,财武书院举行了正式的交接仪式。晓月将象征院长职责的“护生剑”和财有武的玉佩交给周铁和柳依依,自己只留了一本财有武的手稿。
仪式很简单,但很庄重。书院全体师生,云州各界代表,甚至许多百姓都来了。他们不是来看热闹,是来表达对晓月的敬意,对传承的认可。
晓月在仪式上说:“二十年前,财先生把火炬交到我手中。今天,我把火炬交给周铁和柳依依。这不是权力的转移,是责任的传递;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财武精神不是某个人的私产,是天下人的公器。只要还有人在需要帮助时伸出援手,还有人在困苦中不放弃希望,还有人在平凡中坚持善良,财先生就永远活着。”
掌声如雷,许多人流下了眼泪。
仪式结束后,晓月回到静室,开始收拾行囊。她的行李很简单:几件换洗衣服,一些盘缠,财有武的手稿,还有那把“赤心剑”——这是当年在北邙山得到的,她一直带在身边。
小莲来送她,眼睛红红的:“真的要走?”
“嗯,到处看看。”晓月拥抱老人,“莲姨,书院就拜托您多照看了。周铁和依依年轻,有时候考虑不周,您多提点。”
“你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几年。”小莲擦擦眼泪,“倒是你,一个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记得常写信回来。”
“我会的。”
第二天清晨,晓月一个人悄悄离开了云州城。没有仪仗,没有随从,就像一个普通的旅人。她先去了青石镇,在财有武墓前坐了一天,说了很多话;然后向北,沿着当年财有武走过的路线,开始她的旅程。
第一站是落霞岭。十年过去,这里的变化不大,只是枫树林更茂密了。晓月站在当年陈光站立的地方,望着连绵的山岭,耳边仿佛还能听到那穿越时空的剑鸣。
她在岭上的一个小村庄住了几天。村里人听说她是财武书院的创始人,都围上来,讲村里的变化:有了自己的学堂,孩子们都识字;有了互助社,谁家有难大家帮;还建了个小医馆,有个“土郎中”常驻。
“这都是托财先生的福。”一个老人说,“虽然我们没见过财先生,但他的故事我们都知道。他教人要互助,要自强,我们都记着呢。”
晓月在村里教孩子们认字,帮农民改良农具,还给医馆留下了几种常见病的药方。离开时,全村人出来送行,孩子们追着她的马车跑了很远。
第二站是野狼坡。这里的变化翻天覆地:昔日的穷山村,如今成了繁荣的小镇。采矿合作社发展成了综合性工坊,不光采矿炼铁,还生产农具、工具,甚至开始试制简单的机械。
陈族长已经八十高龄,但还硬朗,听说晓月来了,拄着拐杖亲自到镇口迎接。
“晓月院长,可把您盼来了!”老人激动得声音发颤。
晓月扶住他:“陈爷爷,您叫我晓月就好。我现在不是院长了,就是个到处走走的老姑娘。”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院长。”陈族长带她参观如今的野狼坡:整齐的街道,干净的房屋,繁忙的工坊,还有那所扩建了三次的学堂。
最让晓月感动的是,在学堂的正墙上,挂着一幅画——画的是当年周铁第一次来野狼坡,在村口讲解采矿合作社方案的场景。画虽然粗糙,但神态捕捉得很准。
“这是镇上的画师画的。”陈族长说,“我们要让子孙后代都记得,野狼坡是怎么变好的,是谁帮助了我们。”
晓月在野狼坡住了一个月。她白天在学堂教书,晚上整理见闻。她看到当年那些穷苦的村民,如今过上了富裕的生活;看到孩子们在明亮的教室里读书;看到妇女们组织起了纺织合作社;看到老人们安享晚年。
更让她欣慰的是,野狼坡的人没有独享财富。他们派人去周边村子传授技术,帮助建立了三个新的合作社;他们捐钱修建道路,方便大家往来;他们还设立了助学基金,资助贫困孩子读书。
“财先生教我们,富了不能忘本。”陈族长说,“我们是从穷日子里过来的,知道穷的苦。现在有能力了,就该帮帮还在苦日子里的人。”
离开野狼坡时,晓月的行囊里多了一本厚厚的册子,是陈族长和村民们写的《野狼坡变迁记》,记录了这个村子二十年的变化历程。每一页都透着感恩,透着希望。
第三站是安平县。春嫂的豆腐坊已经发展成了豆制品工坊,雇了十几个工人,产品卖到附近好几个县。春嫂的儿子成了工坊的主管,儿媳负责账目,孙子在财武书院读书。
“晓月院长,您看,这是我孙子写的信。”春嫂拿出一封信,字迹工整,内容是对书院生活的描述和对未来的憧憬,“要是没有财先生,没有您,我们娘俩早就……哪能有今天。”
晓月握住春嫂的手:“是你们自己坚强,自己努力。”
“再坚强,也得有人拉一把啊。”春嫂流泪,“财先生就是拉我们一把的人。现在我们也学着拉别人一把——工坊里雇的都是苦命人,工钱给得厚,还教他们手艺。有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我就让她来干活,孩子们在工坊的识字班读书。”
晓月在安平县看到了更多这样的故事:曾经的受助者,如今成了助人者;曾经的贫困者,如今成了施与者。财有武的精神像涟漪一样扩散,一圈又一圈,影响越来越广。
她继续走,走过清水镇,看到互帮会已经发展成覆盖全镇的互助网络;走过漠北草原,看到***教牧民们建起的定居点和学校;走过江南水乡,看到文清编写的实用手册被广泛使用;走过西北边陲,看到石磊推广的耐旱作物让荒地变成良田……
一年,两年,三年。晓月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她看到财有武精神在不同的土壤里生根发芽,开出了不同的花:在山区,是修路筑桥、改良梯田;在水乡,是疏通河道、发展渔业;在草原,是建设定居点、保护草场;在城市,是创办职业学校、建立互助基金……
没有统一的模式,没有固定的套路,只有共同的核心:自助,互助,自强。
晓月将这些见闻详细记录下来,写成了《财武精神实录》的第二卷“民间生根”。她不再是讲述者,而是记录者,记录下千千万万普通人如何用自己的方式,实践着、丰富着财有武的精神。
第五年春天,晓月回到了云州。她没有直接回书院,而是先去了城北的青石镇。
财有武墓前的银杏树又长高了许多,树冠如伞,遮天蔽日。时值清明,墓前摆满了祭品:鲜花、水果、糕点,还有孩子们写的感谢信。镇上人轮班打扫,墓地干干净净。
晓月在墓前坐下,从行囊里取出《财武精神实录》的手稿,轻声读起来。她读得很慢,一字一句,像是在向财有武汇报这些年的见闻。
“……在西南山区,有个叫苗寨的村子,村民们用您教的方法改良了梯田,粮食产量翻了一倍。他们没有建祠堂供奉您,但在每年的丰收节上,都会讲述您的故事,告诉孩子们要像您一样帮助他人……”
“……在东海渔村,渔民们组织起了互助保险,谁家的船坏了,大家凑钱修;谁家有人生病,大家帮忙捕鱼。他们说,这是从财武粥铺学来的道理:一个人难,大家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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