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愧疚,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第1/2页)
第二天,文庙派出所,当王朝阳接到派出所通知以后,便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在来到派出所门前时,王朝阳甚至连自行车都来不及停好,便急匆匆的往派出所里冲去。
和王朝阳一起赶来的,还有他的妻子于曼丽,这是一个浑身散发着温婉气息的知性女人,让人一眼看去,便有种亲近之感。
“朝阳,你慢点。”于曼丽停好自己的自行车,看着丈夫那失魂落魄的背影,也急忙跟了上去。
两人刚冲上二楼,一阵哭天抢地的叫屈声就从一间审讯室里传了出来。
“报告政府,我们冤枉啊,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啊,是那两个小崽子用假钞偷换我手里的真钞,被我发现了还死不认账,我这才被迫动手的。警察同志,你们可别被那两个小崽子给骗了,他们就不是好人!”
“你看他们给我打的,要不是联防队的同志来的及时,我就要被那两小崽子给砍死了。”
红根用打折夹板的手,指着自己肿胀的脸颊,向审讯的民警哭诉。
一进派出所,红根就打定了主意,他就咬死了是李砚青两人用假钞偷换他手里的真钞,被发现之后双方才起的争执。
像他们这样的青皮,始终坚信“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反正都是老油条了,只要自己咬死不松口,这些警察就拿自己没办法,最多进看守所蹲几天,出来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闭嘴!我让你老实交待问题,不是让你在这儿喊冤!”
面前的警察脸色黑如锅炭,猛的一拍桌子喝道:“红根,咱们也是老相识了,你那套小把戏在我这没用!”
听到动静,王朝阳只觉得脑袋嗡了一声,几乎是下意识的推开了另一间审讯室的门。
这间审讯室相对隔壁要小得多,也更安静,李砚青和二壮正并排坐在一条长椅上,低着头,像是做错事似得。
听到门响,两人同时抬起头。
“王……王叔……”
“你们……你们怎么回事?没受伤吧?为什么会跟人打架?为什么会闹到派出所来?”
王朝阳三步并作两步,急忙冲了过去,检查两人身上。
于曼丽跟在后面,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也满是担忧和不解。
二壮挠了挠光头,按照李砚青事先的交代,瓮声瓮气的开了口:
“王叔,我和砚青哥没钱住旅馆了,就想着去文庙把砚青哥他爸妈留给他的那张美金换了,可那帮人是骗子!他们想用假钱换走我们的钱,被我哥发现了,他们就动手抢,那张钱是砚青哥唯一的念想了,我不能让他们抢走,我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王朝阳瞬间张大嘴巴,说不出来话。
他都干了些什么啊!
明知道他们两人生地不熟,身无分文,却还是放任他们独自离去!
如果昨天他能再坚持一下,强硬的把他们带回家,他们就不会因为没钱吃饭而去换那张充满意义的美金,更不会遇到骗子,不会被打,不会被抓进派出所!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那个被称为刘叔的老民警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情绪激动的王朝阳,又瞥了一眼旁边满脸担忧的于曼丽,平静的开口:“请问你就是沪上电影制片厂的王导吧?你跟我来一下,有些情况需要跟你了解一下。”
“好的,警察同志,我们马上来。”
王朝阳看向李砚青出声安抚道:“砚青,二壮你们两个先别急,我去跟警察同志了解一下情况,一会就接你们回家。”
王朝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于曼丽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跟着老刘走进了隔壁一间办公室。
随着王朝阳几人离去,审讯室内只剩下李砚青与二壮两人。
随着审讯室的门缓缓关上,二壮看着王朝阳消失的背影,脸上满是焦急:“砚青哥,这王叔真能把咱们弄出去?咱们这么搞,不是给他添大麻烦吗?他会不会不管咱们了?”
李砚青脸上那副怯懦不安的表情此时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静与淡漠。
“添麻烦?二壮,这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啊?”二壮挠了挠头,满脸都是困惑。
李砚青瞥了他一眼,沉声说道:“咱们虽然在火车上帮他抢回了钱包,他就真把我们当亲人了?那点人情未免太浅了点,最多请我们吃顿饭,就两清了。
可我们要的,是让他动用他在沪上的所有人脉,帮我们把陈建设找出来,这点小恩小惠,够吗?”
二壮愣愣的摇了摇头。
“所以,我们不能让他轻易还了这个人情。”
李砚青目光如炬:“我们拒绝去他家,让他心里惦记,我们进派出所,让他觉得是我们走投无路,是因为他昨天没坚持,才害我们落到这个地步。”
说到这里,李砚青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二壮,你记着,感激会消散,但愧疚不会。一个好人的愧疚,比什么都管用。现在,他不是在帮我们,他是在救他自己。你说,他能不尽全力吗?”
……
另一边,办公室里。
老刘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用布包包裹着的长条物件,轻轻放在了办公桌上。
布揭开,露出的,是一把造型古朴的腰刀。
刀身狭长,即便隔着一层塑料袋,也依旧能够感受到那股子来自深山莽林里的悍勇与血性。
“这……这是……”王朝阳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这是从那个叫陈二壮的小年轻身上搜出来的。”
老刘语气低沉,“王导,你也是有头面的人,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属于管制刀具,而且红根那伙人里有一个被这刀划伤了,伤口很深,已经送去医院缝针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