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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镜印、夜探与人心鬼蜮

第十一章 镜印、夜探与人心鬼蜮 (第2/2页)

“此地残留的‘术’之痕迹更重,但同样驳杂混乱。朱砂、符纸、一些不明药物残留……还有,”他顿了顿,眼中精光一闪,“一丝与你身上那块‘阴浊之物’……略有相似,但又截然不同的阴浊气息残留,极为淡薄,几乎被其他杂乱气息淹没。”
  
  他看向苏砚,目光中审视的意味更浓:“你之前,可曾来过此地?或接触过此屋中之物?”
  
  来了!最关键的问题!苏砚(幽暗人格)意识中警报微鸣。秦墨竟然探测到了那夜他弹入李仙师布袋的、混合了苦艾草和井边黑泥的细微残留!而且将其与黑石的气息进行了模糊关联!
  
  绝不能承认!但完全否认也可能引起怀疑,因为那气息“与黑石略有相似”。
  
  电光石火间,苏砚给出了一个半真半假的回答:“李仙师离去后,村民恐其屋中留有邪物,曾央贫道前来略作查看。贫道只在院中及门口大致观望,并未深入屋内,亦未触碰其物。当时确感此屋气息阴郁杂乱,令人不适,故让村民将其封存,勿要擅动。”他承认“来过”、“看过”,但否认“进入”和“接触”,将感知到的“阴郁杂乱”归因于李仙师法术残留,合情合理。
  
  秦墨盯着他看了几秒,那面八角铜镜在他腰间似乎又微微亮了一下。苏砚能感觉到,一股更细微、更针对性的探测力量扫过自己全身,似乎在验证他话语的真伪,或者说,在探测他是否因为说谎而产生情绪或生理波动。
  
  但苏砚(幽暗人格)掌控下的身体和情绪,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没有任何多余的生理反应。心跳平稳,呼吸均匀,眼神空洞漠然。
  
  片刻,秦墨收回了探测的力量。他不再追问此事,而是道:“进去看看。”
  
  苏砚上前,推开了并未上锁的院门。院子里还散落着一些李仙师“作法”时留下的香灰、纸钱,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秦墨径直走入屋内,苏砚跟在后面。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木床,一张方桌,两把椅子,角落里堆着些杂物。桌上还凌乱地放着几张画废的符纸、一小碟干涸的朱砂、几个空了的药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了香烛、灰尘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甜腥气味。
  
  秦墨的目光扫过屋中每一处,最终停留在床头一个半开的灰色布袋上。那正是李仙师盛放“法事材料”的袋子。
  
  他走过去,没有直接用手触碰,而是并指如剑,隔空对着布袋虚点一下。一丝极其细微的灵力透出,袋口自动张开更大,露出里面一些杂乱的黄纸、小瓶、以及一个用油纸包裹的小包。
  
  秦墨用灵力小心地托起那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一些暗红色、带着刺鼻气味的粉末。
  
  “凝晦散。”秦墨一眼认出,语气冰冷,“江湖下九流伎俩,以墓土、尸藓、少量辰砂混合炼制,点燃后有微弱致幻、扰人心神之效,常用来装神弄鬼。看来此人,果真是个招摇撞骗、心术不正之徒。”
  
  他随手将油纸包丢回袋中,似乎对此已不感兴趣。但苏砚注意到,秦墨在探查那布袋时,眉头又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目光似乎在那布袋开口缝隙处,那一点点极不起眼的、颜色略深的污渍上停留了瞬间。
  
  苏砚(幽暗人格)心中雪亮。那点污渍,正是自己弹入的混合了苦艾草和井泥的残留!秦墨发现了!但他没有说破,是因为觉得无关紧要?还是……在等待什么?
  
  “此人手段低劣,材料歹毒,长期接触,心神受损,又遭你当众揭破,信念崩塌,癫狂自毁,倒也在情理之中。”秦墨转身,看向苏砚,似乎对李仙师的死因有了初步判断,“其死状诡异,或与其长期服用、接触这些有毒之物,以及癫狂时自残有关。所谓‘阴咒’,大抵是以讹传讹,或有人借题发挥。”
  
  他这番结论,与苏砚(幽暗人格)之前的分析不谋而合,也基本洗清了“尘微子”动用“阴毒法术”害人的嫌疑——至少从“官方”角度提供了另一种更合理的解释。
  
  但苏砚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秦墨的探查,显然发现了更多东西,比如那“古怪的标记或共鸣气息”,比如布袋上那点可能引起联想的污渍。他只是暂时没有追究,或者,认为价值不大。
  
  “既如此,有劳尊使明察,还贫道清白,亦安村民之心。”苏砚适时地拱手,语气依旧平淡,但带上了点“如释重负”的意味。
  
  秦墨摆摆手,走出屋子,站在院中,再次望向夜色中的村落。“此事虽可作此解,然流言已起,人心惶惶。我既至此,便需做个了结,以免再生事端。”他顿了顿,看向苏砚,“你既暂居此地,又卷入此事,便由你协助,安抚村民,澄清流言。明日,召集村中主事者,我将当众说明查探结果。”
  
  这是要将苏砚推到台前,作为他与村民沟通的桥梁,也是进一步观察苏砚在村民中影响力和行事方式的机会。
  
  “谨遵尊使之命。”苏砚毫不犹豫地应下。这正是他想要的——在秦墨的“官方认证”下,重新稳固甚至提升自己在村中的地位。而且,协助办事,意味着更多接触和观察秦墨的机会。
  
  “今夜便到此为止。”秦墨抬头看了看天色,“我自会寻处落脚。你且回去,莫要再惹事端。镜印在身,你好自为之。”最后一句,带着淡淡的警告。
  
  “贫道明白。”苏砚躬身。
  
  秦墨不再多言,身形一动,竟如青烟般拔地而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村落另一头的黑暗中,身法之快,远超苏砚理解。
  
  院中,只剩下苏砚一人。夜风吹过,带着深秋的寒意。
  
  他缓缓直起身,脸上那点刻意模仿的“如释重负”瞬间消失,重归深不见底的漠然。
  
  他转身,走出李仙师的小院,没有立刻回自己的住处,而是绕了一段路,走向村中的老井。
  
  井水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清澈了不少,但井口周围,依然弥漫着一丝昨日“火攻”后的焦糊味和挥之不去的淡淡土腥。
  
  苏砚站在井边,低头看着幽深的井水。怀中的天机宝鉴安静下来,不再有之前的剧烈警示,但那种被“标记”的隐隐感应始终存在。左手中的黑石依旧冰凉。
  
  秦墨的出现,打破了小山村的封闭,也带来了巨大的变数和危险。但危险之中,也蕴藏着前所未有的机会。
  
  玄镜司,修行者,官方的异常事件处理机构……这意味着这个世界,确实存在着超越凡俗的力量和秩序。也意味着,“灵晶”、“高维信息结晶”、或者能为天机宝鉴补充能量的东西,存在的可能性大大增加。而秦墨本人,他所用的法器、灵力、探查手段……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移动的信息宝库。
  
  当然,与虎谋皮,凶险万分。秦墨显然没有完全信任他,那“镜印”既是监视,也可能是随时可以发动的禁锢或惩罚。李仙师之死的疑点,秦墨恐怕也并未完全放下。
  
  “需要更多信息……关于玄镜司,关于修行界,关于这个世界的规则……”苏砚(幽暗人格)漠然地思考着,“秦墨是窗口,也是钥匙。必须利用这次‘协助’的机会,在不引起怀疑的前提下,尽可能获取。”
  
  “同时,‘尘微子’这个身份,需要进一步‘夯实’。秦墨的官方结论,是个绝佳的背书。要利用好明天‘当众说明’的机会,彻底扭转流言,将‘仙师’形象从‘可能施邪法者’,扭转为‘被误会、得官方正名的高人’。”
  
  “天机宝鉴和黑石,必须更加小心。秦墨的探查能力远超预期。需要测试,在黑石的干扰下,天机宝鉴最低限度的‘显像’(绿键)功能是否会被秦墨察觉。如果不能,这就是巨大的隐患。”
  
  一系列冰冷而具体的指令和目标,在漠然的意识中生成。对于秦墨可能带来的威胁,他没有恐惧,只有精确的风险评估和应对策略。对于可能的机会,他没有兴奋,只有对获取路径和效率的冷酷计算。
  
  他最后看了一眼井中倒映的、模糊的月光和自己的影子,转身,向着村东头自己那座孤零零的小院走去。
  
  步伐依旧平稳,背影在月色下拉得很长。
  
  夜还深,但村中许多扇窗户后,窥探的目光并未消失。仙长深夜带着一个神秘人回村,去了李仙师的旧居,又独自在井边驻足……这一切,在黎明到来之前,注定又会成为村民们窃窃私语、反复咀嚼的新料。
  
  而真正的暗流,才刚刚开始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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