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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第59章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第1/2页)

陈平也盯着这事?
  
  李衍送走张苍,回到案前,心思已不在竹简之上。
  
  一场祭天典礼,牵动了多少人的心思?
  
  刘邦的昭告天下、吕后的巩固权威、太子的形象展示、乃至张苍、陈平这些老臣对政局平衡的考虑……而他李衍,这个具体操办者,如同走在布满无形丝线的殿堂,每一步都需权衡。
  
  几日后,陈平果然派了一位精干的属吏前来太常寺,名为“咨询祭典用度预算”,实则在交谈中,不断将话题引向典礼的流程安排、特别是主祭者的环节设置。
  
  对方问得细致而巧妙,李衍回答得也谨慎而周全,重点突出了“仪程简化以显庄重”、“环节清晰以防错漏”的思路,并再三强调一切均“依古礼精神,合当今时宜”。
  
  那属吏听罢,未置可否,只是默默记下,回去复命。
  
  又过了两日,便有宫中传出非正式的口谕,大意是陛下体恤太子年轻,祭典事宜当以“肃穆顺利”为要,不必过于拘泥古礼细节。
  
  这相当于默许了李衍的简化方案。
  
  李衍心中稍定,知道自己的方向至少得到了部分关键人物的认可。
  
  他更加投入地工作,将原本计划中一些极其繁琐、需要主祭频繁跪拜、转身、吟诵长篇祷词的环节,进行了合理的合并与简化,保留核心仪式感的同时,大大降低了操作的复杂度和体力要求。
  
  在乐舞编排上,他削减了过于欢快或哀戚的极端曲调,突出了中正平和、庄严恢弘的基调,乐章之间过渡也更显自然。
  
  这些改动,他皆以“考据古礼本意”、“因时损益”为名,写入详尽的奏报之中,并附上修改前后的对比说明,逻辑清晰,引经据典,让人挑不出毛病。
  
  奏报通过太常卿呈上后,据说刘邦阅后,只批了两个字:“妥办。”
  
  祭天典礼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整个长安城都笼罩在一种神圣而紧张的气氛中。
  
  太乐署内,乐师舞者们日夜排练,李衍常常亲临督导,纠正一个音准,调整一个舞步的幅度。
  
  他对细节的苛求,甚至让一些老乐官都暗自佩服,觉得这位长安君虽出身“幸进”,但于本职,确实严谨。
  
  这一日排练间隙,李衍正在偏厅休息,抿着已经凉了的茶水,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争执声。他微微蹙眉,示意身旁侍立的旧部去看看。
  
  片刻后,随从带回两个人。
  
  一个是太乐署的老乐师,姓钟,掌管钟磬,技艺精湛,但脾气有些古板。
  
  另一个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乐工,眉眼聪慧,带着些许书卷气,李衍记得他叫“律”,是几年前从蜀地选送来的乐工之一,据说通晓音律,还略识文字。
  
  “怎么回事?”李衍放下茶杯,语气平和。
  
  老钟师抢先道:“启禀长安君,这竖子好生无礼!老朽按谱调试黄钟大吕,他却在旁聒噪,说什么‘三分损益之法’推算此管长尚有微瑕,若按他算的尺寸稍作调整,音色会更纯正!祭天大典在即,乐章舞谱皆已钦定,岂容他一个低级乐工妄加改动?此乃藐视礼法!”
  
  那名叫“律”的年轻乐工虽面色涨红,但眼神倔强,他躬身行礼,声音清朗却带着颤抖:“长安君明鉴!小人绝非藐视礼法!只是……只是小人祖上也曾为乐官,传下些许算律之法,小人日夜琢磨,发现署中所用律尺标准,传承已久,或有微小积累误差。祭天乃通神之大典,音律贵在精准和谐,若因器物之微瑕而损天地之和,岂非因小失大?小人只是提议稍作校验调整,并非更改乐章啊!”
  
  李衍心中一动。
  
  “三分损益法”是古代确定音律的基本数学方法,这年轻人居然能注意到标准律尺可能存在的累积误差,并提出校验,可见其不仅精通乐理,于数算一道也有相当造诣。
  
  这让他想起自己当年在“劝学所”播下的种子,那些教授基础数算和格物原理的尝试。
  
  “你所言祖传算律之法,可有依据?又如何校验这‘微瑕’?”李衍问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律”见长安君没有立刻斥责,精神一振,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卷自己手绘的帛书,上面密密麻麻画着比例图形和计算过程:“小人依据古法,反复演算,发现若以圭表测日影定‘黄钟’长度,再以‘三分损益’层层推算十二律管长,所得结果,与署中所存前朝律尺所标,在细微处确有毫厘之差。小人愿当场演算,并请以清水校验管长共鸣,只需调整极微,音高便有可感之纯正!”
  
  老钟师在一旁吹胡子瞪眼,显然不信。
  
  李衍却接过那帛书,仔细看了片刻。
  
  上面的计算虽略显稚嫩,图形也粗糙,但思路清晰,逻辑严谨,确实指出了一个可能存在的系统误差。
  
  这种对“标准”的质疑和基于实证的校验思路,在这个时代是相当难得的。
  
  他沉吟片刻,对老钟师道:“钟师,祭天大典,务求尽善尽美。音律之纯,关乎诚意。这位……律,所言虽大胆,但其心可嘉,其法亦非全然无据。”他又看向年轻乐工,“不过,祭典当前,一切以稳为重。你的校验之法,可先于非正式场合,用小样管笛试验,若有显效,记录在案,报于本君。至于现行礼器,暂不做改动,以免忙中出错。但你的这份钻研之心,值得鼓励。日后太乐署修订律尺标准,或可用你之法参详。”
  
  这番处理,既安抚了老乐师的颜面和维护了眼前的稳定,又肯定并保护了年轻乐工的钻研精神和可能正确的发现,还为他未来的“应用”留下了口子。
  
  老钟师虽仍有些不忿,但长安君发了话,也只好悻悻应下。年轻乐工“律”则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连连叩首:“多谢长安君!小人必当尽心校验,不负君上期许!”
  
  待二人退下,李衍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
  
  这个名叫“律”的年轻人,像是一颗已经悄然发芽的种子。
  
  他来自蜀地,那里曾是李衍经营过的汉中毗邻之地,或许当年汉中劝学所流风所及,或者造纸术、新农法传播过程中,也附带了一些知识的气息,浸润了这样的少年。
  
  这只是偶然一例,还是冰山一角?他这些年的“播种”,究竟在多少不为人知的角落,催生了这样带着新思维萌芽的年轻人?他们可能身份低微,分散各地,但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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