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庖丁解牛操刀鬼 (第2/2页)
有一个词叫做“狼奔豕突”,豕就是猪,特别是几百斤的大肥猪,挣脱了束缚奔跑起来,那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擒住的。
“嗯?”
眼见大肥猪就要冲撞了车队,李忠一个冲刺,双臂往那飞奔的猪头上一擒,顿时,猪被他一个过肩摔,砸在了地上,“哼哼”惨叫着。
“兄弟好气力。”
那屠夫拎着血淋淋的屠刀走出来,抱拳道:“今日俺们村里集体宰杀年猪,好汉何不留下吃个杀猪的席面。”
李忠只拱手,等着哥哥来决定去留。
王禹望了望茅店的规模,问道:“可有住的地方,我们一行十七人,准备在此过夜。”
“有的有的,客官们请进。只是店里满是猪肉的臭气,也略有些血污,莫要脏了公子的脚。”
王禹虽然穿得普通,但不掩那如玉般的气质。
“不碍事,整日泡在咸鱼里,早就腌臭了。”
“啊!是做咸鱼买卖的吗?”
“自青州来,运去郓城卖。”
“不知小的可否用猪肉来换些咸鱼。”
“兄弟拿几条去吃便是。”
王禹挥了挥手,自有寨兵将准备好的咸鱼干外加半包盐递了上来。
出门在外,该豪爽自然是要豪爽。
这屠夫如此客气,那便要比他更客气才是。
“哎呀!这如何使得?婆娘,还不快快去准备热水,让青州来的好汉烫一烫脚,暖暖身子。”
“好嘞!”
那膀大腰圆的农妇可不就是他婆娘。
屠夫接过咸鱼礼包,整张脸都洋溢着笑:“好汉,不是俺自卖自夸,俺们村的猪都是被俺阉割过的,这才长得肥硕,而且肉味鲜美,没有骚臭气。今晚这杀猪宴,包管各位好汉吃个爽。”
竟然还会劁猪?
这个屠夫不简单啊!
劁猪,顾名思义,就是阉割猪的睾丸或卵巢,一种去势手术。
其道理和古时阉人当太监是一样的。
劁猪在东汉就有了,这种神奇的古传妙法,据说是得自当年华佗高超外科手术的真传。
而后世老北京的七十二行中也有此等营生,劁猪匠拿着一把劁猪刀子,扛一副挑,走遍乡野,吃万家饭。
“听你的口音,是开封府人吧!”李忠问道。
“好汉好见识,俺正是从开封府来,唤作曹正。”
“嗯?!”
王禹立刻来了精神,认真打量起这个披着猪皮围裙、赤着膊的杀猪匠。
“好汉们,店里的热水都是现成的,等俺先宰了这最后几头猪,便料理杀猪菜招待各位。”
“不急,你先忙。”
其他人去泡个热水脚,防止冻了脚烂了脚,王禹则站在旁边,饶有兴致打量着“操刀鬼”宰猪。
杀猪,很有看头,特别是看一个高手来杀猪,那行云流水的刀法,实在是赏心悦目,充满了美感。
猪还没怎么叫唤,便被一口尖刀瞬间了却了性命,没有半点痛苦。
门板上,一团耀眼刀光翻飞如电,刀下的猪肉转眼就被分成数块,一条猪腿就几刀的功夫便成了一根光溜溜的骨头,只留下几条鲜红的筋肉。
见到这种犀利的刀法,李忠的眼底闪过一抹动容:这屠夫有些道行。
仅凭一把小小的尖刀,搁猪身上转几圈,什么肘子、肋排、五花、臀肉,全下来了,等割完了肉、剔完了骨,腔腹竟还有一层薄膜包着,丝毫未损。
一只猪在短短时间里便被肢解,分门别类码好,简直神乎其技。
“了不起。”
王禹竖起大拇指,夸道:“古时有庖丁解牛,今有曹正解猪,你的刀功再进一步就能入道了。”
“公子过奖了。俺也就会些杀猪的技巧,毕竟要吃饭嘛!”
王禹拱手道:“敢问好汉,可是东京城里,人称操刀鬼的曹正?”
“啊?!好汉如何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