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第18章 叛徒现身,内部危机掀波澜 (第1/2页)
《青木门隐士》第三部第18章叛徒现身,内部危机掀波澜
残阳如血,泼洒在青云宗据点斑驳的青石板上,将三十余名弟子疲惫的身影拉得老长,像一道道深烙在地面的伤痕。西侧墙头还插着半截黑瘴宗的骷髅幡,幡角垂落的腐丝在夜风里飘荡,混着灵脉紊乱后留下的焦糊味,与院角野菊被碾碎的清苦缠在一起,呛得每个人喉间发紧。云逍倚在廊下朱红立柱上,指节无意识摩挲着柱身半寸深的焦痕——那是方才激战中,黑瘴宗大长老用“腐骨瘴”灼烧出的印记,指尖触到的粗糙质感,恰如他沉郁如铅的心境。他望着院中坚挺的老槐树,树桠上挂着的朱砂符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符纸边缘卷曲如他们摇摇欲坠的防线,每一次晃动都像在撕扯众人紧绷的神经。
“掌门!灵脉探测罗盘不见了!”阿禾的声音陡然刺破院中的死寂,像一块巨石砸进结了冰的湖面,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颤抖。十六岁的少年捧着梨木镶银的空匣奔来,青色道袍下摆还沾着后山的草屑与泥点,那是清晨排查隐脉时摔进灌木丛蹭的,裤脚勾破的口子还露着棉絮。木匣内壁的天蚕丝绒布上,清晰印着罗盘留下的月牙形印记,却唯独少了那枚师门传承百年的至宝——盘面上鎏金的二十八星宿纹络,曾在无数个深夜为他们指引灵脉走向,就连深埋地下的地脉节点都能精准显现,是此次“锁灵阵”的核心器物。阿禾将木匣翻来覆去地抖,指尖划过冰凉的匣壁,哭腔愈发明显:“卯时我还亲手用锦布擦过,锁进藏经阁暗格时加了三道符印,钥匙只有我和掌门您有啊!”
话音未落,负责看管阵法图纸的林砚便面色惨白地撞开月亮门,怀中的牛皮纸卷“哗啦”一声散落满地。几张无关紧要的杂阵图被夜风卷得翻飞,唯独最核心的三幅“锁灵阵阵眼分布图”不见踪影。林砚素来谨慎,往日连喝水都要将图纸锁进铁匣,此刻他蹲身捡纸的手却抖得像筛糠,指尖擦过地面未散的焦痕被烫得一缩,竟浑然不觉,只是死死攥着手中的废纸,指节泛白如纸。“方才休整时实在撑不住,连续两夜没合眼,就趴在桌案上打了个盹,前后不过半炷香……”他抬起头,眼眶红得像要滴血,声音里满是自责,“掌门,我对不起师门!那图纸上标着‘聚灵’‘镇邪’两处关键阵眼,若是落入黑瘴宗手里……”
院中的空气瞬间凝固,连风吹槐树叶的沙沙声都变得刺耳。众人面面相觑,连日激战的疲惫被惊恐与愤怒冲得烟消云散。负责守西角的李师兄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剑,那剑鞘上还留着邪瘴腐蚀的黑斑;两个刚从分舵赶来的弟子互相递了个眼神,悄悄往一起凑了凑;最年轻的小师弟攥着符笔的手泛了白,警惕地扫过身边的每一个人。原本并肩作战时的默契与信任,此刻像被投入强酸的铁块,迅速消融殆尽。云逍缓缓直起身,墨色道袍扫过地面的草叶,带起几片枯黄的落叶。他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人群——这些或是跟随他五年的旧部,或是今日清晨才赶来的同门,脸上都写着惊愕与愤慨,唯有站在人群末尾的陈默,悄悄往后缩了缩肩膀,试图藏进旁人的影子里,那细微的动作像受惊的兔子,逃不过云逍锐利的眼睛。
陈默生得清瘦,眉眼间总带着几分怯懦,说话细若蚊蚋,像株长在墙角的兰草经不得风雨。去年练剑时被师兄斥了两句,竟躲在柴房哭了整整一个时辰。可今日布阵时,他却反常地冲到前排,手中长剑挥得虎虎生风,动作虽快,却总在关键处慢半拍——有三次,黑瘴宗的邪雾如毒蛇般朝他缠去,按常理早该将他裹住,却蹊跷地在他身前半尺处绕了过去,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庇护。更可疑的是,撤退时众人都三五结伴互相掩护,唯有他突然惊呼“守西角的小师弟不见了”,借故单独离开一炷香,回来时衣衫上除了尘土,还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那味道与昨日缴获的邪器上的气息,分毫不差。
“陈默,随我来。”云逍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稳。他转身走向内堂,廊下的烛火被夜风一吹,火苗窜起半尺高,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如同一尊沉默的山神。陈默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像被钉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得几乎要嵌进肉里,呼吸急促得胸口剧烈起伏。他偷眼瞥了瞥周围,见众人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有疑惑,有警惕,还有几分探究,慌忙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慌乱的眼神,脚步拖沓地跟进去,鞋底擦过青石板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内堂的烛火跳动着,橘黄色的光晕在八仙桌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云逍坐在太师椅上,指尖轻轻叩着桌面,“笃、笃、笃”的声响每一声都敲在陈默心上。他没有看陈默,只是盯着桌案上的青瓷油灯——灯芯结着一团灯花,昏黄的光线下,空气中的尘埃都像是凝固的。“藏经阁的罗盘,林砚的阵眼图,是你拿的?”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仿佛早已看透一切。
陈默猛地抬头,眼眶瞬间泛红,嘴唇翕动着却挤不出完整句子,只能发出细碎的“呃呃”声。他的目光躲闪着,一会儿落在油灯上,一会儿瞟向堂门,最后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那是双半旧的布鞋,鞋头磨出了毛边,鞋跟缝补过一块深色布料。“不……不是我,掌门明鉴!”他带着哭腔辩解,双手下意识绞在一起,袖口滑下,露出手腕上一道新鲜的紫黑色勒痕,边缘还泛着红肿,显然是刚留下的。
“明鉴?”堂门突然被推开,阿禾端着紫檀木锦盒走进来,少年脸上没了往日活泼,只剩与年龄不符的严肃。他将锦盒放在桌上,缓缓开盖:洁白宣纸衬着半片漆黑符文,边缘沾着丝暗红——那是黑瘴宗独有的血祭符文,需以活人精血催动,寻常弟子连见都没见过。“这是我和林砚师兄排查你住处时,在床板暗格找到的。”阿禾声音轻却字字如冰锥,“暗格里还有半块麦饼,是你昨日晌午从山下王婆铺子买的,她还记得你当时神色慌张,连找的铜钱都忘了拿。饼渣里混着黑瘴气,我用测邪符验过。”他掏出泛黄符纸,纸上灰黑纹路正是染邪的迹象。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