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无家可归 (第1/2页)
经历这许多波折,贺瘦分家的事情总算是落到了地上。
贺瘦没有拿到贺家任何东西,不过贺州也不能再阻挠他外出谋生,两人恩断义绝,从此再也不是父子。
莫福打从心里也并不觉得贺家当真对贺瘦仁至义尽,这孩子这么多年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村里人都能看得到,加上贺家到底是什么货色,也算是有口皆碑,最后那说得煞有其事的“老天开眼”也让他多少有些惴惴不安。
老天都想要帮帮这个孩子,再拦着贺瘦分家,这不会哪天报应到自己身上吧。
伦理孝道宗族亲缘和因果循环善恶报应在莫福心里打了好几天,最终他干脆耳朵一堵,只当个不闻不问的聋子,随便怎么折腾去。
父子断绝关系,这在村里也算是个大新闻。
若换了一般家庭,这个儿子当真要给骂死了,但是因为主角是贺州和贺瘦,故而村里大多人不过是作壁上观,等着看最后结果。
众人各看各的热闹,真的说起来的时候态度都很含糊,虽然说当真来帮贺瘦的没有多少人,但是在背后嘀咕贺瘦不孝顺的也没有多少人。
贺瘦的处境一时有些尴尬。
而王婉对此,除了担忧之外,还有几分隐秘的愧怍。
她本来以为,只要堵住了贺州的嘴,贺瘦的日子就能一点点好起来,却没想到,情况虽然略好了些,却也没有好转多少。
亲缘宗法在农村社会从古至今都是根深蒂固,贺瘦纵使受尽了委屈,险些丢了命,但是此时他要跟父亲划清界限,依旧得不到几句鼓励。
王婉对这件事情存着一份极其复杂的心思,虽然从结果看,贺瘦的确挣脱了牢笼,但是过程里的艰难与往后的未知还是会让她偶尔生出几分“如果我从来没有出现过,会不会一切这样按部就班也不错”的复杂心绪。
在封闭的稳固的社会里,身份和血缘会一次次凌辱道德与秩序。
乡土社会对于不同身份的人有着一套不同的道德准则,复杂灵活而多变,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王婉才会用尽全身力气去往那座陌生的大城市,宁可选择在狭窄的出租屋里吃泡面,也不会回到那个县城里。
她要一个公平的对错,为了追求那个公平的对错,她宁可亲手剪断自己与故乡的脐带。
但是,尽管自己活得如此坚定,王婉并不希望其他人模仿自己。她喜欢辩论,却只把辩论当作表演,而极其讨厌将辩论作为一种宣讲和传教。
个人自有个人的因果,王婉坚信这一条艰难的自由之路,只适合她这样的强者去跋涉。
但是贺瘦却记住了她那些无心又夸张的话,他不仅被说服,更切实地付诸行动。
于是他仿佛变得不幸。
“……哎,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说得那么多的。”王婉有些发愁地叹了一口气。
朱朱不知道从哪里摘了一筐果子,从王婉家墙根冒出来:“你不高兴吗?”
看到她,王婉挤出一个笑容:“朱朱老大,你去哪里啦?”
“我去山上摘果子。”朱朱从篮子里捡了两个大果子递给王婉,“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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