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棺材板压不住的秘密 (第1/2页)
李强是被沈厌用一瓢凉井水泼醒的。冰冷的水激得他一个哆嗦,涣散的眼神总算聚拢了些许焦距,但惊惧依旧深深刻在眼底的纹路里。他瘫坐在往生斋冰凉的地砖上,浑身湿透,像条离水的鱼,只会徒劳地翕动着嘴唇。
“抽…抽干了魂儿…那…那我娘…”他语无伦次,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魂没了,壳子还在。”沈厌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淡,仿佛刚才戳破的只是一个寻常的谎言。他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纸花,慢条斯理地插回竹筒,动作不见丝毫慌乱。“停哪儿了?带路。”
“堂…堂屋…”李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又腿软得差点再次摔倒,慌忙扶住门框,“沈…沈老板,您…您真能…”
沈厌没接话。他走到长案旁,拉开一个不起眼的旧抽屉。里面没有纸钱香烛,只有几卷颜色深浅不一、带着特殊韧劲的棉纸,几束削得极细的竹篾,一小盒色泽沉郁的朱砂,还有几根颜色暗红、隐隐透着一丝铁锈腥气的棉线。他动作麻利地抽出几张裁剪好的素白棉纸,指尖翻飞,几下便叠出一个巴掌大小、四肢俱全的粗糙纸人,再用细毫笔蘸了点朱砂,在纸人眉心草草一点。整个过程快得只用了十几秒。
他将这简陋的纸人揣进洗得发白的旧夹克口袋,又从抽屉深处摸出一个巴掌大的扁瓷瓶,拔开塞子,一股浓烈刺鼻的雄黄混合着艾草的辛辣气味瞬间弥漫开来。他倒出一点暗黄色的粉末在掌心,随意抹在两边袖口和衣领内侧。
“走。”沈厌抬脚就往外走,干脆利落。
李强家离往生斋不远,就在老街后面那片挤挤挨挨的旧平房里。夜色像打翻的墨汁,早已浸透了榕城的天空,只余下几颗疏淡的星子。狭窄的巷子漆黑一片,只有几户人家窗棂透出昏黄的光。空气里飘着饭菜的余味和垃圾堆隐隐的馊臭,但沈厌敏锐的通幽眼,却清晰地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如同腐烂鱼鳃的腥气,断断续续地飘散在晚风中,引路的线一般,指向巷子深处。
李强家院门大敞着,堂屋里亮着一盏惨白的节能灯,光线冰冷地泼洒出来,照亮了门口摆放的几个简陋花圈。堂屋正中,停着一口薄皮棺材,漆色黯淡,盖板虚掩着,露出一条巴掌宽的缝隙。
死寂。连夏虫的鸣叫在这里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令人心头发毛的、凝固般的安静。空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腥气,在这里变得浓郁起来,混杂着劣质香烛燃烧后刺鼻的化学气味。
“就…就在里面…”李强缩在沈厌身后,牙齿咯咯打颤,手指死死攥着沈厌的夹克下摆,指关节捏得发白,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沈厌没理他,径直跨过门槛。堂屋不大,除了棺材,只摆着几把旧椅子和一张供桌,桌上摆着李母的黑白遗像,香炉里插着几支快燃尽的线香,青烟笔直地向上飘着,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那口棺材。通幽眼无声开启。
视线所及,空气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开一圈圈常人无法察觉的涟漪。棺材周围,光线变得粘稠、扭曲。棺材盖板虚掩的缝隙里,正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极其浓重的、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的灰黑色“秽气”!这秽气远比在李强身上看到的蛛丝残迹浓烈百倍,带着强烈的恶意和冰冷的贪婪,缓缓弥漫,几乎将整个堂屋都笼罩在一层无形的、令人窒息的阴霾里。
而在棺材正上方,悬空交织着一张巨大的、由无数纤细粘稠的灰黑丝线构成的“网”!丝线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彼此勾连,笼罩着整个棺材,一直延伸攀附到房梁和墙壁角落,构成一个巨大而阴森的捕食牢笼。网的中心,正对着棺材盖板缝隙的位置,秽气最为浓郁,几乎凝成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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