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了断 (第2/2页)
“扬州长史孙瀚常无故殴打妻子,此等性格暴虐之人,对枕边人尚且心狠手辣,为官又岂会爱民如子,体恤百姓呢?”
“当官的殴打妻子,还能身居高位,百姓们便会有样学样,长而以往,便会有更多的人遭受殴打,却求助无门。”
这回倒是没有人唱反调。
打人是不对的。
殴打妻儿,更是为人不耻。
哪怕有人私底下动过手,也不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身为朝廷命官,竟如此对待发妻,简直枉为人,将孙瀚贬为庶民,杖责二十,永不录用,以儆效尤。”皇帝当即下令。
又特赦俪娘,“你与人私通,按律该受刑罚,朕念你提交庾亮的罪证,又勇气可嘉,殿下陈情,免你罪责,回家去吧。”
俪娘磕头谢了恩。
当夜,她便离开了京城。
曲凌给了她一身衣裳,还有一句话,“好自为之。”
俪娘捏着衣兜里的银票,在码头坐了一夜。
等天亮了,笑了笑,乘船直下了江南。
她并未回娘家。
打了酒,又买了几样小菜,提着往范疏家去了。
范疏因为检举庾亮,也被免了刑罚,打了十棍子便送回来了。
俪娘问了他家的门户,在路人的指指点点中进了范疏的家。
简陋的屋子勉强能挡住风雨。
“俪娘,是你?”
范疏看见熟悉的人影,很是震惊,赶紧披上衣裳从床榻上起来。
“你回来了?”
“是我,我回来了。”俪娘面含微笑,将带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自顾自的坐下。
“你坐,我想和你说说话。”
范疏有些发愣,随后挪动步子走到竹椅上坐下。
他低着头,没有出声。
“你往后有什么打算?”俪娘问。
范疏嗓子发紧,眼中透着迷茫,“我想......离开扬州。”
他对俪娘说,“你......你愿意和我走么?”
“去哪里啊?”俪娘脸上挂起笑意。
又给范疏倒了一杯酒,“去你的家乡么?”
“对,你跟我走,”范疏喉结滚动,“我带你去见我的养父,我会娶你。”
俪娘笑了起来,“他会同意么?”
范疏低头不说话。
“看吧,你又骗我。”俪娘饮了一杯酒。
“你明知道你的养父是不可能同意你娶我的,还要带我回去。”
“到最后,无非就是让我委屈。”
“你若真心想娶我,何必离开扬州呢?”
范疏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面色为难,“你我之事,在扬州城传得沸沸扬扬,咱们何必留在这里遭人白眼。”
俪娘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当初你接近我,就应该料到你这辈子不会有善终了。”
范疏心中一惊。
俪娘继续说,“我也一样,从第一个男人开始,我就没想过善终。”
“我很庆幸遇见了公主,此生还有机会能把心里话说给陛下听。”
俪娘一杯接着一杯喝。
“我走错了路,做错了事,陛下赦了我的罪,可我回不了头了。”
“前面的都死了,我杀的,还差你一个。”
范疏骤然瞪大眼睛。
一股强烈的痛感从胸口传来。
他张嘴,嘴里有血滴落。
“俪娘……”
范疏这才发觉,自己讲不出话了。
他失去意识之前,模糊看到俪娘的嘴角也在流血。
“谁让你骗我呢,所有的恩怨,我们到地下再重新算吧。”
这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曲凌捏着江南的来信,神色复杂。
俪娘和范疏死了。
孙瀚因为殴打妻子丢了官,年家三姑娘却说什么都不肯与他分开。
还变本加厉。
又被衙门抓起来鞭二十。
官府拿他做典范。
殴打妻子,当官的丢官,被贬为平民不改的话要被鞭二十。
很多人收敛了许多。
男人们对皇帝有怨言。
女人们却很高兴,日子总算没有从前那样难熬了。
孙瀚成了重点观察对象,挨了几次鞭子,彻底老实了。
年三姑娘便高高兴兴回娘家说,“他改了,他现在对我很好。”
年二夫人气疯了,躺在床上哎哟了几天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