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倔强 (第1/2页)
因恐惧而生的泪意早盈满了阿芷的眼眶,
泪珠在长睫上打着转,将面前疤脸张那张凶神恶煞的面孔糊得愈发模糊。
她仅能辨出他额角那道蜿蜒的疤,随着他说话时的神情微微抽搐,更添几分戾气。
但是阿芷还是闭着嘴,一言不发。
“说还是不说?”
疤脸张的声音粗砺,刮得人耳骨生疼,
“芸娘将那孽种藏在了何处?又将那东西交给了谁?”
“你说了,我便留你个全尸,也算对得起你这几分硬气。”
阿芷的下颌被他捏得骨头欲裂,疼得她眼前发黑。
她偏过头,避开他口中喷出的浓烈酒气,唇瓣抿成一线,苍白得毫无血色。
“呵,敬酒不吃吃罚酒。”
疤脸张冷笑一声,另一只手中的短刀又近了寸许,冰凉的刀刃贴上她纤细的颈侧,
“你当缄口不言,那孩子便能活命?”
“芸娘早已招认,是她勾结对头泄了货仓的底细,害死了我十几个弟兄,也害了背后那位贵人!”
“因为她,我们亏了多少银子,贵人多了多少麻烦,你们两个贱婢担待得起吗!”
“像芸娘这般叛徒的孽种,留着也是污了这方天地!”
“芸娘没有!”
阿芷终是忍不住开口,声音抖得厉害,却透着一股不肯屈就的倔强,
“她是被冤枉的!那日她自晨至暮都与我在一处,何曾踏过货仓半步?”
“哦?”
疤脸张眉峰一挑,手上力道又重了几分,
“那你倒说说,谁能为她作证?”
“除了你这与她交好的小丫头,还有旁人么?”
“你说,暗香园供你们吃喝,哪里对不起你们?”
“偏要大家都没了银子好拿,你们才开心是不是?”
阿芷咬着唇,一时语塞,没再发话。
泪意又涌了上来,
这一次,不单是怕,更有说不尽的委屈。
芸娘待她素来亲厚,冬日里会为她缝厚实的棉袍,夏日里会悄悄留半块冰给她解暑,
可如今这般好的人,却被冠上“叛徒”的罪名,连尸身都不知弃于何处荒郊。
还有这个暗香苑……明明是吃人的魔窟!何来良善之说!
“怎的不言语了?”
疤脸张看着阿芷,手里的刀又往下压了压,
“再不说,我手上这刀子可就真收不住了。”
可阿芷还是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也不肯让眼泪坠下,更不肯讨半句饶。
她心里清明,自己若松了口,芸娘的冤屈便再无昭雪之日。
那个芸娘拼了性命也要护住的孩子,那个她私下里唤作“小豆子”的小家伙,还等着有人告诉她,她的亲娘并非人人唾骂的“罪人”。
“还不说?”
面前,疤脸张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语气里的杀意陡然暴涨,手腕一紧,刀锋缓缓下压。
刀刃陷入皮肉的轻响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
暗红的血珠顺着刀身蜿蜒而下,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暗沉的痕迹。
阿芷的身子猛地一颤,却依旧死死瞪着他,眼底的泪终是忍不住滚落,砸在他手背上,带着滚烫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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