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章 旧戏台 (第1/2页)
“钟声……根本没响。”她喃喃自语,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制服。
规则六:若钟声未响,当天不得派送任何标有红色印章的信件。
邮局的那个男人骗她。
巷子里的风突然变凉了。
“忘啦?今天的钟没响啊……”
一个孩童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又细又软,带着点天真的恶意。
祁入镜猛地低头——脚边蹲着个穿蓝布褂子的小男孩,梳着歪歪扭扭的冲天辫。
他的脸白得像涂了粉,正仰着头看她,嘴角挂着半截青灰色的舌头。
是刚才门后那个小小的影子!
她踉跄着后退,男孩却像粘在地上似的,依旧仰着脸,眼睛里淌出黑红色的液体:“陈阿婆说,不遵守规则的人,要被挂在钟楼上……”
话音刚落,巷尾突然传来是拖沓的脚步声,一步一顿,伴随着铁链拖地的刺耳声响。
“他来啦。”男孩拍着手笑,辫子上的红头绳突然绷断,散成一团乱糟糟的黑发,“他最喜欢抓不乖的邮差了。”
祁入镜转身就跑。
但铁链声越来越近,带着股铁锈和腐肉混合的腥气。
她猛地拐进一条狭窄的岔路,这才发现自己跑反了方向,正朝着巷子深处的废弃戏台跑去。
戏台的木板早就朽了,台柱上贴着的褪色戏文。
祁入镜躲到后台的破布帘后,屏住呼吸,听着铁链声在戏台前停了下来。
“嗒……嗒……”
有人走上戏台了,脚步声踩在朽坏的木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今天的钟……可没有响啊。”
一个嘶哑的男声在台上响起。
祁入镜捂住嘴,透过布帘的缝隙往外看——
戏台上站着个穿黑色长衫的男人。
他的头发很长,乱糟糟地垂到腰际,发间露出一截青灰色的脖颈,上面布满了深可见骨的抓痕。
是顾先生!
可他昨天明明还在13号院,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那封信……你不该送的。”他突然扭头,铁链缠了过来,冰冷的铁环擦过她的手腕。
就在铁链要缠住她脚踝的瞬间,口袋里的季青禾人偶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顾先生像是被烫到似的,猛地后退一步,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铁链“哐当”落地,他捂着脸在戏台上翻滚,头发里冒出阵阵黑烟。
祁入镜趁机冲出后台,没命地往邮局跑。
身后传来顾先生的嘶吼,夹杂着女人尖利的哭骂,还有孩童咯咯的笑声。
她跑回邮局时,浑身的骨头都在疼,撞开大门的瞬间,正好撞见中年男人站在柜台后,手里举着个正在燃烧的信封。
祁入镜扶着门框,胸口剧烈起伏想要质问他为什么要骗她说钟声响了。
但理智告诉她,不能问。
“你回来了。”中年男人抬起头,脸上的三道抓痕在火光中显得格外狰狞,“今天的信,送得顺利?”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钟声响了的话。
她垂下眼,盯着自己沾满灰尘的鞋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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