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名册为饵,结盟暗涌 (第1/2页)
“抄。”一个字,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南栀子下颌微扬,视线从那刺目的书名上掠过,径直投向窗外疏朗的梧桐枝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却满含鄙夷的嗤笑:“切!”
商晏君并不动怒,修长的手指在光洁的紫檀案面上轻轻叩击了一下,发出笃的轻响。他抬眸,目光沉静地落在她紧绷的侧脸上,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近乎剖析的冷静:“殿下心里再如何翻江倒海,这表面文章,总要做上一做。树过刚易折,人……亦是如此。今日陛下雷霆之怒,殿下亲见。若一味硬顶,那柄悬在头顶的‘和亲’利剑,只怕顷刻便要落下。”
南栀子脊背几不可察地一僵。父皇那震怒欲狂、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连同“和亲南蛮”那四个淬了冰的字,再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沉默在室内蔓延,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半晌,一声极轻的、带着无尽疲惫与不甘的叹息,从她唇间逸出。
她终于伸出手,带着一种近乎认命的迟缓,将那本《女戒》抓了过来。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封皮时,她并未抬眼,只是盯着案上木纹,声音干涩地挤出两个字:
“谢了。”
商晏君似乎没料到会听到这个,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随即,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意在他向来清冷的唇角漾开,如同冰湖初融。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臂随意地搭在案几边缘,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竟罕见地掠过一丝促狭的光:
“哦?谢什么?谢臣方才在陛下面前替你担了‘教导不力’的罪名?还是谢臣……之前在宫外给你解围?”他顿了顿,笑意更深,带着点玩味。
南栀子对商晏君的发问感到很不自然,但还是道:“都要感谢你!”
“臣没听错吧?这倒真是破天荒头一遭,竟能从殿下口中听到如此‘动听’的话。”
南栀子猛地抬头,狠狠剜了他一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谢你,是谢你刚才没火上浇油落井下石!至于那弹劾之仇——”她拖长了调子,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本宫可一笔一划都记在《仇人录》榜首呢!早晚跟你清算!”
商晏君闻言,非但不恼,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清越,在寂静的内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他顺势在南栀子对面的锦垫上撩袍坐下,姿态放松,隔着那张宽大的紫檀书案,目光炯炯地锁住她:“好,臣等着殿下清算的那一日。不过眼下……”
南栀子将脸撇过去,嘟起嘴,“哗啦”一声翻开了手中那本崭新的《女戒》。然而,预想中那些令人作呕的“卑弱”、“顺从”、“夫为妻纲”并未映入眼帘。
映入她眼帘的,是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的人名、时间、数额,以及一个刺目的落款——无端赌坊!
南栀子瞳孔骤然收缩!握着书册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瞬间泛白!她难以置信地又翻了两页,心跳如擂鼓——这根本不是《女戒》!这是一份详尽的赌客名单!
她猛地抬头,惊疑不定地看向商晏君。
商晏君脸上那抹促狭的笑意早已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一切的沉静和锐利。他微微颔首,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落入玉盘:
“殿下手中这份,可比那劳什子《女戒》有用得多。这是殿试前三天,出入‘无端赌坊’下注的详细名录。”他目光锐利如鹰隼,精准地点向名单中一个名字,“殿下请看,这里。”
南栀子的视线顺着他修长的手指落下——秦婉娘!
这个名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视网膜上!婉娘?那个为柳文才典当钗环、筹措盘缠的柔弱白月光?她竟在殿试前三天,出现在赌坊下注?!
“秦婉娘,一介孤女,何来巨资押注?又为何偏偏选在殿试前三天?”商晏君的声音带着冰冷的逻辑,“她押的,是谁的‘前程’?或者说,是谁……授意她押的?”
答案呼之欲出!
“柳文才?!”南栀子脱口而出,凤眸中瞬间燃起熊熊火焰,之前的憋屈愤怒被一种更强烈的、被愚弄的暴怒取代。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