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就叫你廖无尘 (第1/2页)
阿香看他嘴唇干裂,想来必定腹中饥渴。
也是,这几天光灌药了,米水未进,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她赶忙去厨房煮了一碗白粥。
什么都没加,没有肉,没有菜,甚至没有盐。
她知道,大病初愈的人,肠胃最是虚弱,容不得半点油腥。
师父曾说,食,可果腹,可养身,亦可医心。一道菜,一碗粥,用什么心去做,吃的人是能感受到的。
只要还有一口气,一碗温热的白粥米汤,就能把人的魂从鬼门关拉回来。
这是食物的力量,也是生命的力量。
“饿了么?来,喝点粥吧。”阿香将碗递到他面前。
他先是茫然地看了看碗,然后,凑上前,用鼻子轻轻嗅了嗅。
那股清甜的米香,唤醒了他身体最原始的本能。
他努力伸出手,想去接碗,但手臂却虚弱得抬不起来。
阿香没法子,只好坐到床边,舀起一勺粥,小心翼翼地吹了吹,送到他的嘴边。
“慢点喝,你还病着,肠胃弱,不能急。”
他顺从地点点头。
当温热软糯的白粥滑入喉咙,一股久违的、源于食物最本真的暖意和甘甜,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他的生机在一点点复苏,那双空洞的眸子,也渐渐恢复了清明。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光彩,一种最纯粹的、源于口腹之欲的满足和喜悦。
他回味了一番,又像个孩子一样,一口刚吃完,马上迫不及待地张开嘴,等着下一勺。
偶尔会因为烫而微微缩一下脖子,然后又眼巴巴地凑上来。
一碗粥很快见底。
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看着那个空碗。
“还要。”他吐出两个字,显然比刚才流利了一些。
“没了,”阿香把空碗给他看,用哄孩子的语气告诉他。
“你身子弱,今天只能吃一碗,明天我再给你熬鱼片粥吃,好不好?”
他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失落,却没有闹,乖巧得让人心头发软。
“你……你还记得什么吗?”阿香再次试探着问。
男人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他像一张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的白纸,过去的一切都被抹去,了无尘埃。
“罢了,”她站起身,“既然你不记得了,以后就先待在我这儿养伤吧。我得给你取个名字,总不能老‘喂喂’地叫。”
她想了想,“我看你这人,虽然落魄,但眉眼间自有股清气,不如就叫无尘吧。”
“廖无尘,希望你以后,无病无灾,无忧无尘。我叫范香,你可以叫我阿香。”
她随口给他安了个“廖”姓,只因师父曾说,世间滋味,百无聊赖,唯美食与真心不可辜负。
这“廖”字,听着有几分寂寥,倒也配他此刻的境遇。
“阿香。”他笨拙地模仿着她的发音,念出了她的名字。
阿香应了一声,心里五味杂陈。
她给他取名叫“无尘”,可看他身上的伤和手上那厚厚的茧,他的过往,又怎会是“无尘”二字可以概括的?
他的手掌宽大,虎口和指节处布满了厚厚的硬茧,这绝不是握笔杆或农具能磨出来的。
倒像是常年紧握某种沉重兵器留下的印记。
这廖无尘,恐怕真是个刀口舔血的人物,活在一片她无法想象的,血与火交织的地狱。
阿香又给他起了个昵称,叫“阿尘”。
廖无尘,听着太生分。
阿尘,倒像是自家人才会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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