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归来的故人与未竟的和解 (第1/2页)
沈念从巴黎回来时,上海的梧桐叶已经黄了。弄堂老房子的葡萄架爬满了枯叶,陆知衍正踩着梯子修剪枝条,后背的疤痕在秋日阳光里若隐若现。“慢点!”沈念放下行李箱跑过去,扶住摇晃的梯子,“医生说你后背的旧伤不能剧烈弯腰。”
“再不动动,都要被你养得生锈了。”陆知衍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目光落在她行李箱上的海关标签,“巴黎的奖杯呢?怎么没见你捧着?”
“被温景然抢先一步抱走了。”沈念笑着拿出手机,屏幕上是温景然在机场举着奖杯的照片,他晒得黝黑,白大褂换成了冲锋衣,身后还跟着个扎羊角辫的非洲小女孩,“他说要带奖杯去给医疗队的孩子们看看,什么是‘中国设计’。”
陆知衍的指尖划过照片里温景然的笑脸,忽然轻声道:“他下个月就彻底回国了。”
沈念的动作顿了顿。温景然在非洲待了两年,期间只回来过三次,每次都匆匆忙忙,像怕打扰她和陆知衍的生活。她知道,那份长达十年的守护,终究要以最体面的方式画上句点。
可命运的线总在不经意间缠绕。一周后,沈念在工作室接到监狱的电话,说林薇薇刑满释放了,点名要见她。
“见她干什么?”陆知衍刚处理完陆家剩余的资产清算,闻言皱眉,“她当年差点撞死你,现在出来了,难保不会再耍花样。”
“总要做个了结。”沈念摩挲着颈间的“衍念”项链,吊坠里的碎钻折射出细碎的光,“我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真正明白,偏执换不来爱情。”
监狱门口的梧桐落了满地碎金。林薇薇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运动服,头发剪短了,褪去了当年的精致,眼里却多了几分平静。“没想到你真的会来。”她接过沈念递来的保温杯,里面是刚熬好的银耳汤——沈母说,坐牢的人总缺些滋润。
“你托人带的信,我看到了。”沈念坐在长椅上,看着远处的铁丝网,“你说想看看我的设计工作室。”
“想看看你赢成什么样了。”林薇薇喝了口汤,忽然笑了,“在里面这三年,我想了很多。以前总觉得知衍哥是我的,就像小时候抢他手里的糖,抢不到就哭闹。可后来才明白,有些人不是糖,是风筝,你攥得越紧,线越容易断。”
她从口袋里拿出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枚生锈的星星项链吊坠——是当年陆知衍珍藏的那条,被林薇薇偷走后摔碎,如今被她笨拙地用银丝缠好了。“这个该还给你。”她的指尖划过冰冷的银链,“当年我故意把它丢在车祸现场,就是想让知衍哥以为你死了……现在想想,真是蠢得厉害。”
沈念接过吊坠,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忽然想起十年前火海里,少年陆知衍的衬衫被项链勾住的瞬间。原来有些羁绊,早在那时就注定纠缠不清。
“陆知衍……他还好吗?”林薇薇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挺好的。”沈念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道,“他后背的疤,每年阴雨天都会疼。”
林薇薇的手指猛地攥紧布包,指节泛白。当年她开车撞向沈念时,陆知衍推开沈念,自己被后视镜划开了旧伤,那道新增的疤痕,比十年前的旧伤更狰狞。
“我对不起他。”她低下头,声音带着哽咽,“也对不起你。”
沈念站起身,将温热的保温杯塞进她手里:“我工作室缺个面料整理员,你要是愿意……”
“不了。”林薇薇摇摇头,笑容里带着释然,“我报了服装设计的夜校,想从基础学起。等哪天做出像样的稿子,再堂堂正正地找你讨教。”她站起身,拍了拍沈念的肩膀,“替我向知衍哥问好,就说……林薇薇长大了。”
看着林薇薇走进秋日阳光里的背影,沈念忽然觉得,有些和解不必轰轰烈烈,一句“我长大了”,便足以抵过所有亏欠。
温景然回国那天,沈念和陆知衍去机场接他。他瘦了不少,却精神得很,行李箱里塞满了非洲布料,说是给沈念的设计灵感。“这是当地部落的‘星轨布’,用植物染的,洗一次颜色会变深一点,像星星慢慢坠入夜空。”他拿出块靛蓝色布料,眼里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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