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生活2 (第1/2页)
云澈把冻得发脆的《修士境界详解》往膝盖上磕了磕,书页间夹着的半截青禾秆掉出来,在满是冻疮的手心里滚了滚。这书的前主人大概是个爱画画的,在“锻体境一阶”旁边画了只歪头的小鸡,用红铅笔涂了鸡冠,此刻被他补法器时蹭的青禾胶粘住,倒像给小鸡戴了顶绿帽子。他摸出半截铅笔——笔杆是云淮川用冰棍棍削的,缠了三圈蓝布条防滑,笔尖在冻疮裂开的指缝里卡了卡,才在书页空白处写下:
锻体境(九阶)
“就像揉过冬的面团。一阶是刚从缸里舀出来的面,冰碴子还没化透,指尖一按一个白印,得哈着气慢慢焐;二阶能捏出个圆疙瘩,却软得立不住,像苏晓晓测灵盘上总晃的针;三阶得把面团往案板上摔,‘砰砰’响着让面筋缠上——林心怡剁白菜时,菜刀与菜板撞出的‘咚咚’声,大概就是这阶的调子,力道得匀,不然菜馅溅得灶台上都是,还得挨她妈骂。”
笔尖在纸上顿了顿,洇出个浅灰的点。他想起上周去林心怡家修柴刀,看见她家厨房案板上的剁痕,深浅竟差不多,像用尺子量过。那时她妈正往灶膛添柴,说:“我们心怡练劈柴跟剁白菜一个样,街坊都爱找她帮忙腌酸菜,说她剁的馅匀实,腌出来不夹生。”
“四到六阶,面团该醒透了,能拉出细筋。我补过王屠户家的砍刀,刃口得在青石上磨九遍,每遍力道加一分,才能让铁筋缠得更紧——林心怡右手虎口有块茧,比我补三年法器磨的还厚,她说是练崩拳时,拳头与木桩撞出的‘铁筋’。七阶往后,面团能随你心意变,想搓成条就不粘手,想摁成饼就不塌陷。上周见她用铜徽章划冰,在结冻的水缸上写‘弟’字,笔画匀得像用尺子量过,大概这就是九阶的意思:力道收放自如,像揉面时想让它圆就圆,想让它扁就扁。”
他抬头时,正撞见林心怡往这边看。她的课本摊在膝盖上,封皮用透明胶带贴了三层,边角还是卷得像朵喇叭花。课本空白处写着“锻体三阶:剁白菜时手腕要像春芽,往下扎时带点弯”,字迹被橡皮擦得发毛,露出底下浅浅的“灵银”二字——大概是她以前记灵银徽章保养方法时写的,现在被新的字迹盖了去。
聚气境(九阶)
“像烧着湿柴火的灶膛。一阶是火星刚舔上柴,‘噼啪’响着冒白烟,风一吹就缩成个小红点,像云淮川杂货铺里总熄的煤炉,得用破蒲扇使劲扇;二阶能燃出片橘红,却只能烤热半拉馒头,他总说‘等我到聚气境,就让我家炉子烧得旺旺的,卖热乎的糖包’;三阶火势能稳住,蓝火苗贴着锅底转,能烧开一壶带冰碴的水——我补过聚气境的铁壶,壶底的纹路是螺旋形的,像灶膛里盘旋的火苗,乱了就只能烧热壶底,壶嘴总冒不出热气。”
窗外传来“哐当”一声,云淮川正用断了头的塑料直尺敲他的聚气境习题册,尺子上的橡皮渣掉了他一课本:“喂!聚气境三阶是不是能让灵气顺着尺子走?我这破尺要是能引灵气,肯定比张昊的灵木剑厉害——至少能打草稿不打滑!”他家里的杂货铺冬天总赊账,有次云澈去修炉子,看见账本上记着“张屠户欠热包子三个”,字歪歪扭扭,倒像用聚气境的力道写的。
“四到六阶得学会添柴,不能一股脑往灶膛里塞。我见过灵植园周叔练聚气境,他给青禾浇水时,手指缝漏下的水珠能顺着叶片的纹路走,一滴不洒——周欣说这叫‘灵气如水流’,她爸总骂她‘浇水像泼瓢,聚气境肯定练不成’。七阶往后,火势能自己续上,就像老柴火烧起来,不用总扒拉,能焖熟一锅红薯。上周张昊在操场挥灵木剑,剑风卷着雪粒子转,大概就是这阶,只是我们凡铁器物经不起这么旺的火,能烧开一锅给母亲熬药的水,就够了。”
周欣抱着她的掉漆保温杯凑过来,杯盖上的橡皮被热气熏得发涨,像块发面馒头。她指着云澈写的“灶膛火”,突然笑出声,杯里的热水晃出来,在书页上烫出个浅黄的印:“我爸说聚气境是‘灵气绕指柔’,你这写的倒像我家那口漏风的铁锅!”她棉袄口袋里总揣着块烤红薯,说是给练到聚气境的自己留的,现在却总塞给云澈,“你补法器费脑子,比我更需要热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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