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秘境囚笼 (第2/2页)
“晨儿...“萧云河的声音虚弱却清晰，“你不该来。“
简单的五个字，击碎了萧晨多年筑起的心墙。他踉跄上前，却在触及球体的瞬间被无形屏障弹开。父亲摇头苦笑：“没用的...这是心之囚笼，外力难破。“
“到底发生了什么？“萧晨拍打着透明障壁，“为什么您会被...“
“是我自己的选择。“萧云河艰难地调整姿势，锁链摩擦声令人牙酸，“三百年前天剑秘境首次现世，无数剑修涌入寻求突破。没人知道这是个陷阱——秘境实则是上古剑灵们的囚笼，它们需要新鲜躯体逃脱禁锢。“
萧晨突然想起那些攻击他的剑灵残念。它们口中“剑道尽头是囚笼“的呓语，原来别有深意。
“您是为了封印它们才...“
“我？不。“萧云河苦笑，“我只是个修补匠。真正的封印者是初代'血脉剑帝'，你们口中的龙血源头。“他试图抬手，却被锁链限制，“萧家血脉特殊，能同时容纳剑意与龙气。当年我潜入秘境取龙血救你，意外触动了封印核心...“
随着讲述，萧晨逐渐拼凑出真相。父亲当年发现封印松动后，毅然以自身为媒介重新加固。而那些追杀父亲的“黑影“，实则是被剑灵控制的各派高手。
“青冥前辈知道这些吗？“
“他知道部分。“萧云河眼中闪过愧疚，“我骗他说要寻找彻底消灭剑灵的方法，实则...咳咳...“一阵剧烈咳嗽打断话语，锁链上的血色符文随之暗淡。
萧晨突然发现父亲的身体正在缓慢结晶化。从锁链贯穿处开始，血肉逐渐变成透明的水晶质地。最可怕的是，这种变化似乎不可逆。
“时间不多了。“萧云河突然严肃起来，“听好，秘境每三百年会有一次'大潮'，封印力量最弱。这次大潮比预计的早了十年，说明剑灵已经找到规避方法。“
“我该怎么做？“
“你有三条路。“父亲的声音变得缥缈，“一是继承我的位置，成为新封印。二是彻底毁掉秘境，但这样会断绝剑修传承。三是...“
话未说完，整个球体突然剧烈震动。透明障壁外，无数剑灵正从四面八方涌来。与之前不同的是，它们此刻异常凝实，甚至能看清衣饰细节。更可怕的是，这些剑灵不再杂乱无章，而是组成整齐阵列，仿佛被某种意志统一指挥。
“它们醒了！“萧云河脸色大变，“晨儿快走！趁核心还没被——“
震耳欲聋的碎裂声打断警告。球体顶部出现蛛网状裂纹，一柄漆黑巨剑的剑尖正缓缓刺入。那剑身上缠绕着血色雷霆，每一道电光闪过，就有大量符文崩解。
“走？晚了。“
陌生而威严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炸响。萧晨浑身僵直，眼睁睁看着黑剑完全刺入。剑柄处站着个模糊人影，身披星辰编织的斗篷，面容隐在阴影中，唯有一双赤瞳如血月般醒目。
“萧云河，三百年囚禁，你可曾后悔？“人影轻笑，“今日星轨偏移，正是吾等重见天日之时。“
父亲没有回答，而是突然看向萧晨，眼中闪过决然：“记住，第三条路在《天剑谱》最后一页！“
话音未落，他周身锁链同时崩断。结晶化的躯体如瓷器般碎裂，却在完全解体前化作一道赤芒射向萧晨。那光芒入体的瞬间，萧晨脑海中《天剑谱》的星图突然补全了最后一块——那竟是个反向运行的轨迹！
“父亲！！“
悲吼声中，黑剑人影已飘然而下。星辰斗篷无风自动，露出下面没有实体的雾气身躯：“多么感人的父子情...可惜，萧家血脉到此为止了。“
威压如山袭来。萧晨双膝发软，却倔强地挺直腰背。体内新融入的赤芒与双龙之力急速融合，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能量循环。额前剑痕灼热如烙铁，视野边缘开始泛起金光。
“哦？“人影似乎有些意外，“你竟能承受萧云河的'剑心传承'？有意思...“
萧晨没有理会，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星图最后的启示中。《天剑谱》正转为逆，双龙运行轨迹完全倒置，带来的不是毁灭而是...
“原来如此！“他突然大笑，“秘境根本不是囚笼，而是熔炉！剑灵们也不是囚徒，而是被淬炼的杂质！“
人影身形一滞：“你说什么？“
“父亲给的第三条路——“萧晨双手结印，体内能量按照全新轨迹运转，“不是封印，不是毁灭，而是重启！“
随着印诀完成，整个秘境突然寂静了一瞬。接着，所有倒悬剑山同时亮起，山体上的剑穴中，那些沉寂多年的古剑纷纷震颤嗡鸣。锁链之网剧烈抖动，无数符文浮现又破碎。
“你疯了？！“人影首次露出惊慌，“重启熔炉需要献祭剑帝血脉！你会形神俱灭！“
萧晨却已进入玄妙状态。他感觉自己正在与整个秘境共鸣，每一座剑山都是他的一部分，每一柄古剑都是他的延伸。父亲最后传递的不只是力量，还有权限——对这座上古熔炉的控制权！
“晨儿...不要...“
微弱呼唤从心底响起。萧晨“看“到父亲的一缕残魂正在自己识海中摇曳，随时可能消散。
“父亲？“
“记住...剑道真谛...不在锋...而在...“
声音戛然而止。萧晨还未来得及悲痛，就被剧痛拉回现实。重启程序已经开始，他的身体正从指尖开始分解成无数光点。这些光点飘散到空中，与锁链、剑山融合，所过之处污秽尽除，重现秘境本来的银白色光泽。
黑剑人影发出不甘的咆哮，身形在纯净能量冲刷下逐渐消散：“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剑灵不灭...我们终将...归来...“
当分解蔓延到胸口时，萧晨忽然明白了父亲未说完的话。剑道真谛不在锋芒，而在守护。就像父亲守护天下剑修，他现在守护的是父亲用生命换来的三百年和平。
“可惜...还没找到母亲...“
最后意识消散前，萧晨似乎看到一抹青色剑光破空而来。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遥远得像隔着重山万水：
“坚持住！我带你回家...“
然后，是无边黑暗。